晉心診所的二樓辦公室裏，高晉坐在書桌前，手裏拿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年輕的男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是陳博文，他們站在大學的實驗室裏，笑容燦爛。高晉的手指輕輕劃過陳博文的臉，眼神裏帶着點復雜的情緒，有懷念，有惋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
“你不該背叛我，博文。” 高晉低聲說，聲音很輕，卻帶着點冰冷，“我們一起做實驗，一起夢想着改變世界，你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他把照片放在桌上，打開電腦，調出一份文件 —— 是林深的資料。從出生年月到警校成績，從破過的案子到心理醫生的診斷記錄，應有盡有。高晉的手指在 “通感能力” 那一行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器 Alpha，果然沒讓我失望。你的能力，就是最好的證明。”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沈曼走了進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裏拿着一份報告：“高總，趙娜那邊有動靜，林深去過她家，還拿走了一個鐵盒子，裏面有照片和瓶子。”
“知道了，” 高晉頭也沒抬，“你去處理一下，別讓他們找到更多線索。還有，林深那邊，繼續盯着，看看他有沒有發現什麼。”
“是。” 沈曼點頭，轉身要走。
“等等，” 高晉叫住她，“那個匿名打電話給林深的人，查到是誰了嗎？”
“還沒有，” 沈曼的聲音有點低，“對方用的是虛擬號碼，查不到來源。不過我懷疑，可能是蘇青。”
“蘇青？” 高晉皺了皺眉，“那個專欄作家？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她最近在調查‘記憶交易’的暗網，可能查到了我們的線索，” 沈曼說，“要不要我去處理她？”
高晉搖搖頭：“不用，先看看她的動靜。如果她敢礙事，再處理也不遲。現在最重要的是林深，他的適配度越來越高，很快就能進行‘意識覆寫’了，不能出任何差錯。”
“我明白。” 沈曼點頭，走了出去。
辦公室裏只剩下高晉一個人。他拿起林深的資料，翻到最後一頁，上面貼着一張照片 —— 是林深小時候的照片，大概五六歲，手裏拿着一個紅色的發繩，旁邊站着一個小女孩，應該是他的妹妹。高晉的眼神變得有點狂熱：“你妹妹的病，只有我能治好。你會配合我的，林深，你一定會的。”
他把資料合上，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夜景。診所樓下，林深的車停在對面的樹蔭下，他知道林深在盯着他，但他一點也不慌。他像一個耐心的獵人，等着林深一步步走進他設好的陷阱。
與此同時，林深坐在車裏，看着診所二樓的燈光。他拿出手機，給張隊發了條消息：“高晉在診所裏，沈曼也在，他們可能在密謀什麼。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張隊很快回復：“再等等，我們的人還沒到齊，而且診所裏可能有監控，貿然進去會打草驚蛇。你先盯着，我馬上帶人手過來。”
林深收起手機，靠在椅背上。他想起趙娜的眼淚，想起陳博文的視頻，想起那個 “小女孩笑臉” 的碎片，心裏突然很煩躁。他不知道高晉到底想幹什麼，不知道自己和 “普羅米修斯計劃” 有什麼關系，更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裏，藏着多少謊言。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心理醫生打來的。“林深，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吃藥？” 醫生的聲音很溫和。
“還好，” 林深說，“就是最近經常做噩夢，還會看到一些奇怪的碎片。”
“碎片？什麼樣的碎片？” 醫生問。
“有小女孩，有穿白大褂的男人，還有一個標着‘α’的瓶子，” 林深的聲音有點啞，“醫生，你說我的記憶，會不會也是假的？我會不會也是別人的‘實驗品’？”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醫生才慢慢說：“林深，別想太多。你的能力只是一種特殊的天賦，不是什麼實驗品。那些碎片，可能只是你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你要相信自己，相信現實。”
林深掛了電話，心裏卻更亂了。他看着診所二樓的燈光，突然覺得醫生的話，也像是在騙他。
沒過多久，張隊帶着人手來了。他們躲在車後面，商量着怎麼進去。“診所的後門有一個消防通道，我們可以從那裏進去，” 張隊說，“林深，你跟我一組，其他人負責把風，一旦有動靜，立刻支援。”
林深點頭，跟着張隊悄悄繞到診所後門。消防通道的門沒鎖，他們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樓道裏很黑，只有應急燈亮着，發出微弱的光。他們慢慢往上走，二樓辦公室的門虛掩着，裏面傳來高晉的聲音。
“…… 記憶覆寫程序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林深上鉤了……”
林深和張隊對視一眼，心裏一緊。他們輕輕推開門，看到高晉坐在書桌前，手裏拿着一個銀色的瓶子，瓶子上貼着 “α” 符號。
“高晉，你被捕了！” 張隊大喊一聲，沖了過去。
高晉卻一點也不慌，他拿起瓶子，對着自己的脖子噴了一下，然後笑了笑：“你們來晚了。林深，我等你很久了。”
林深看着他，突然覺得頭暈目眩，腦海裏閃過一段很長的碎片 —— 他小時候在醫院裏，妹妹躺在病床上，高晉站在旁邊，對他說：“只要你參加我的實驗，我就能治好你妹妹的病。” 他點了點頭，籤下了一份協議。
碎片消失了，林深渾身發冷。他看着高晉，聲音顫抖：“你…… 你說的是真的？我妹妹的病，你能治好？”
高晉笑了：“當然。只要你配合我，完成‘意識覆寫’，你妹妹就能活過來。林深，這是我們的約定，你忘了嗎？”
林深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他不知道這段記憶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高晉。張隊已經沖了上去，抓住了高晉的胳膊，手銬 “咔嚓” 一聲鎖上了。
“林深，別聽他的！他在騙你！” 張隊大喊。
高晉被押着往外走，路過林深身邊時，他低聲說：“林深，想想你妹妹。你不想讓她活過來嗎？”
林深站在原地，心裏像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理智，告訴自己高晉在騙他；另一半是情感，渴望着妹妹能活過來。他看着高晉被押上警車，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自己的記憶裏，到底還有多少秘密？高晉說的約定，是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