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的會議室裏,氣氛很沉重。高晉被押回來後,一直一言不發,不管怎麼審問,都不肯開口。張隊坐在桌前,揉着太陽穴,林深坐在旁邊,手裏拿着一份資料,是蘇青的專欄文章。
“蘇青這個女人,不簡單,” 張隊說,“她最近寫了好幾篇關於‘科技倫理’的文章,裏面隱隱提到了‘記憶篡改’,像是在暗示什麼。而且我們查到,她和陳博文認識,半年前還采訪過他。”
“我覺得可以找她聊聊,” 林深說,“她可能知道一些陳博文的事,甚至可能知道‘記憶覆蓋程序’的線索。”
張隊點頭:“我已經讓人聯系她了,她同意明天上午來市局一趟。對了,趙娜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新的情況?”
“我讓警員盯着她了,” 林深說,“她最近情緒很不穩定,經常在家哭,還說晚上能聽到奇怪的聲音。我懷疑,沈曼可能還在盯着她,想對她下手。”
“得加強對趙娜的保護,” 張隊說,“不能讓她出事,她是重要的證人。”
就在這時,林深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接起電話,裏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很冷靜:“林警官,我是蘇青。我現在在市局門口,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關於陳博文的死,還有高晉的計劃。”
林深很驚訝,連忙和張隊一起去門口。蘇青站在門口,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手裏拿着一個錄音筆。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但眼神很堅定。
“蘇小姐,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明天嗎?” 林深問。
“我怕夜長夢多,” 蘇青說,“我收到了匿名威脅,說如果我敢把事情說出去,就會像陳博文一樣死。我想了想,還是盡快把東西交給你們比較安全。”
他們走進會議室,蘇青把錄音筆遞給林深:“這裏面是我半年前采訪陳博文的錄音,當時他提到了‘記憶覆蓋程序’,還說這個程序很危險,可能會被人用來做壞事。他還說,如果他出事,就讓我把這段錄音交給警察。”
林深按下播放鍵,陳博文的聲音傳了出來,很溫和,卻帶着點擔憂:“蘇小姐,你知道嗎?記憶是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它決定了我們是誰,我們經歷過什麼。但如果有一天,有人能隨意篡改你的記憶,把你變成另一個人,那你還算是你自己嗎?我現在做的實驗,就是在走鋼絲,一邊是科學的進步,一邊是倫理的底線。我很怕,怕自己會掉下去,怕這個實驗會毀掉很多人的人生。”
錄音放完了,會議室裏一片沉默。林深看着錄音筆,心裏很不是滋味。陳博文其實早就知道實驗的危險,早就做好了出事的準備,他是一個有良知的科學家,卻死在了自己最熱愛的事業上。
“還有一件事,” 蘇青說,“我最近在調查‘記憶交易’的暗網,發現這個暗網的幕後老板,很可能就是高晉。暗網上有很多人在買賣‘記憶’,有人想消除痛庫的記憶,有人想植入虛假的記憶,甚至有人想通過‘記憶覆蓋’,變成另一個人。我還查到,陳博文死前,曾經試圖黑進暗網,想把裏面的證據曝光,結果被高晉發現了,所以才被滅口。”
“你有證據嗎?” 張隊問。
“我有暗網的交易記錄,還有一些聊天截圖,” 蘇青從包裏拿出一個 U 盤,“都在這裏面。不過我沒敢深入調查,怕被高晉的人發現。”
林深接過 U 盤,插進電腦。裏面果然有很多交易記錄,其中一條是 “記憶覆蓋程序購買,買家:沈曼,賣家:高晉”,交易時間就在陳博文死前一周。
“沈曼果然是高晉的人,” 林深說,“她購買‘記憶覆蓋程序’,就是爲了篡改趙娜的記憶,讓她做僞證,誤導我們的調查。”
蘇青點點頭:“我還查到,高晉的‘普羅米修斯計劃’,終極目標是‘意識覆寫’,就是把一個人的意識,完全覆蓋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裏。他找了很多實驗體,趙娜就是其中一個,而林警官你……”
蘇青停頓了一下,看着林深,眼神裏帶着點擔憂:“你可能是他最重要的實驗體,他把你培養成犯罪心理側寫師,就是爲了讓你更好地適應‘意識覆寫’,因爲你的通感能力,能讓你更容易接受別人的意識。”
林深的心裏一沉。蘇青的話,和他之前的猜測,和高晉說的話,都對上了。他想起那個 “小女孩笑臉” 的碎片,想起妹妹的病,想起高晉說的 “約定”,心裏突然很害怕。
“蘇小姐,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林深說,“你現在很危險,我們會派人保護你。”
蘇青點頭:“我知道。其實我一開始很害怕,不敢把這些說出來,怕自己會死。但我想起陳博文的話,想起那些被當作實驗體的人,我覺得我不能再沉默了。就算再危險,我也要把真相說出來。”
林深看着蘇青,心裏很敬佩。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專欄作家,卻有勇氣站出來,對抗高晉這樣的勢力。他想起自己,想起張隊,想起所有爲了真相努力的人,心裏突然有了力量。
“我們一定會抓住高晉,揭露他的計劃,” 林深說,“不會讓陳博文白白犧牲,也不會讓更多人成爲實驗體。”
蘇青點頭,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林深看着她,突然想起沈曼,想起那個打電話提醒他的神秘女人,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猜測:那個神秘女人,會不會就是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