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震驚回家竟然看到盛肆行,所以一片空白的大腦裏想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聽到自家老婆禮貌的問候,盛肆行認真想了兩秒,隨後回道。
“不算休息,挺忙的其實。”
聽到這話,江榆瞬間鬆了一口氣,緊繃的心也放鬆許多。
聽他這話應該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那是不是馬上就要出門了?
這一年來盛肆行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兩人共進晚餐的次數更是一只手都數的來,江榆在盛肆行面前是拘謹的。
正要想着盛肆行應該很快就走了,耳邊卻傳來男人幽幽的聲音。
“不過我老婆要和我離婚了,我就算有天大要緊事也得推了,回家哄老婆開心。”
“……”
江榆聞言立刻抬頭看去,只見盛肆行饒有意味地盯着她,眼底還帶着不明的笑。
江榆哽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一會兒才小聲嘟囔一句:“不用哄,直接扯個證多方便。”
“你說什麼?”盛肆行看着她,狹長深邃的眸子眯了眯。
“……”江榆不說話了。
吳媽已經把菜端了出來,然後吩咐旁邊人盛飯,盛肆行十分自然的接過吳媽遞過來的米飯,順手又拿起筷子,看着一點也不像準備出門工作的樣子。
早上剛提完離婚,怎麼想兩人都不適合在同一餐桌共進晚餐,江榆找了個理由打算避開,用的是最老套且毫無新意的理由。
“……我下午和朋友吃了下午茶,現在還不餓,我先上樓了。”
聽到這話,吳媽一臉驚訝。
就在五分鍾前,她還嚷嚷着餓了。
怎麼現在又說不餓了。
旁邊的盛肆行倒是淡定,不給江榆離開的機會,用筷子給自己夾了菜,淡淡吩咐。
“剛才太太說要吃兩碗,吳媽,給她盛兩碗飯。”
他緩緩扭頭,視線十分自然的落到她身上,對她說道。
“吃不完不許上樓。”
看着小兩口特別的甜蜜互動,吳媽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笑容,忍着笑說。
“好,我再去拿個碗。”說着先把第一碗放在江榆平時常坐的椅子面前。
“……”江榆默默地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出聲。
“我能不吃嗎?”
“不能。”男人拒絕的毫不猶豫,連一秒鍾都沒有耽擱:“盛家一向以節儉爲家族美德,做這麼多菜你一口都不吃也太奢靡了,咱們家有多少家底才能經得起你這麼揮霍。”
他語氣一本正經,恍惚間江榆仿佛看到了他身後散發着和聖母瑪利亞同款光芒。
“奶奶一直節約樸實,要是讓她老人家知道家裏做四個菜你一口不吃她老人家該怎麼想?”
“咱媽向來低調簡約,要是讓她知道吳媽給你做了葷素搭配的四菜一湯你看都不看她會怎麼想?”
盛肆行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帶着一絲討伐。
“……”
她就一天不想吃晚飯而已,怎麼被盛肆行說的好像罪大惡極一樣。
“我吃,我吃行了吧。”江榆無語的扯了扯嘴角,懶得和他辯駁。
這男人說話妙語連珠的,再不答應她就要因爲不吃晚餐被某個男人架到正義審判台上狠狠批判了。
拉開自己常坐的椅子坐下,吳媽已經把第二碗飯盛好放在她面前了。
江榆無奈看了一眼吳媽,耳邊再次傳來男人輕飄飄的聲音。
“你自己說要吃兩碗,吃不完不許離開。”
“……”江榆抬頭,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對面的男人。
她剛才進餐廳說的話竟然被他聽到了。
之前在網絡上流傳過一句話,只要你過於弱小,你的憤怒在強者的眼裏就是在撒嬌。
現在對於盛肆行來說就是這樣。
他老婆剛才給他拋了個媚眼,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有嬌也有嗔。
真他/媽可愛。
這頓飯吃的算是安靜,兩人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加上江榆一直感覺有道附帶侵略性的灼熱視線在盯着自己,盯得她頭皮發麻,以至於她一直低頭吃飯。
她是真餓了,也就前幾口是頂着壓力強行塞嘴裏的,吃着吃着精神慢慢放鬆,開始認真吃起了飯。
晚上不宜吃太多會積食,盛肆行說是讓她必須吃兩碗,吃不完不許走。但吳媽也不是木訥不會貫通的人,的確盛了兩碗飯,但每碗的分量都不多,保證江榆能吃飽但不會吃撐。
盛肆行也是難得清閒下來,不用一邊吃飯一邊聽邵傾匯報工作,左手拿着手機一邊看着消息一邊慢悠悠吃着晚餐,偶爾想到什麼的時候抬頭看向對面,某人正在旁若無人地認真吃着飯。
瞧着她這小模樣,盛肆行唇角不自覺上揚。
一抬頭就看到她吃飯的感覺還挺不錯。
吃完飯後,江榆去後花園散步消食去了,剛好吳媽請的按摩師也到了。
讓按摩師做了個全身按摩緩解一天的疲憊,江榆又處理了會工作,這才準備上樓休息。
剛走到電梯門口就被女傭叫住。
“太太。”
江榆才扭頭,就見女傭捧着手機過來,語氣恭敬:“手機已經充好電了。”
是江榆回來時讓女傭充電的那個手機,她妹妹江枂的手機。
“好。”江榆將手機接過,心髒又開始撲通撲通的跳。
拿着手機進了電梯,按了一下臥室的樓層後目光便在手機上再也移不開。
一年前的車禍撲朔迷離,她並不知道小枂的手機上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一年都沒使用過的手機也不知道有沒有壞掉。
長按開機鍵,屏幕終於在幾秒之後閃出亮光。
正常開機了。
江榆不動聲色鬆了口氣,看着手機跳到鎖屏界面。
只花了1秒鍾不到江榆就猜到了江枂的鎖屏密碼,在按鍵上按下六個數字,十分順利地跳到主屏幕。
“……”盯着屏幕上她和妹妹的合照,江榆怔愣幾秒,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感覺在心底蔓延。
果然,鎖屏密碼是她的生日,她們共同的生日。
自從方淑蘭再婚嫁給蘇向明後,在那個家裏她和妹妹成了永遠的外人,無法融入的家庭,偏心養女的生母。
只有她們兩個相依爲命。
是親人,是閨蜜,是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