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戎年找的不愧是頂尖的醫學人才。
僅僅數天時間，以劉秀雅爲首的醫生團隊就已經有了大致方向。
程錦書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興得失眠。
不過，伴隨着好消息的到來，劉秀雅也提醒程錦書——
程錦玉後續的治療費用，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賺錢刻不容緩！
可程錦書不會做生意，也不懂得理財和投資，上哪賺錢去？
她想到了之前面試官推薦的崗位。
老板秘書，月薪兩萬多。
也不知道還招不招人。
程錦書找出公司的電話，撥了過去，得到還在招人的答復，和HR約定了面試時間。
公司地處城南CBD
程錦書開着她的糯玉米在大廈附近兜兜轉轉，好不容易在地下車庫遇到一個位置寬敞的停車位。
她剛拿駕駛證沒多久，側方停車技術一般，拐進車位兩次還是沒有擺好位置。
糯玉米準備第三次進入停車位，一輛黑車強勢插入，搶占了她的停車位。
黑車車頭對着糯玉米的屁股。
程錦書按了按喇叭，示意黑車不要搶車位。
黑車非但沒有退出，車頭還極其囂張地往裏進了點。
程錦書：“……”
這人當停車場是QQ空間，在這兒玩搶車位嗎？
程錦書下車，繞到後座掏出一根黑色的圓粗棍。
她肩膀扛着粗棍，敲了敲黑車的副駕駛車窗。
黑車降下車窗，程錦書看到車上的賀戎年，滿臉不悅瞬間轉化爲禮貌客氣的微笑。
該死的搶她車位的黑車車主居然是賀戎年。
此等做事風格果然符合他黑澀會的身份。
賀戎年目光從她肩上的“武器”掠過，眉梢輕抬。
“你拿根充氣棒想幹嘛？”
這是程錦書斥巨資專門購買的仿武器充氣棒，用途是使自己看起來很不好惹。
如果對方講理，她就用它捶捶自己的肩膀；如果對方太蠻橫，她就認慫，給對方捶捶肩膀。
對待賀戎年這般不講理的人，程錦書拿着充氣棒給自己捶捶肩膀。
“開車太累了，放鬆一下。”
賀戎年扯了扯嘴角。
就她剛下車時橫眉豎眼的模樣，不像要拿充氣棒放鬆，倒像是要拿充氣棒捶他。
“把車挪開，到旁邊捶。”
程錦書：“？？？我先來的！”
賀戎年手一伸，指着牆上貼着的指示牌。
程錦書定睛一看，“帥魚公司專用車位請勿占停……”
指示牌不大，貼在牆面，靠牆的一整排停車位都貼了同樣的指示牌，以至於程錦書以爲這是車庫每個車位都有的牌子，就沒注意看其中的內容。
沒想到，這居然是企業的專用停車位。
“我這就挪走。”
程錦書發動車子，開到車庫裏僅剩下的最後一個停車位旁，定住了。
僅剩的停車位在拐彎處，一邊有根大方柱，另一邊停了兩輛理想。
兩輛理想占了兩個四停車位，盡管程錦書開的是糯玉米，也得擦邊才能停進去。
程錦書停車技術一般般，她怕倒車入庫過程中刮花小車車，於是求助賀戎年。
她見識過賀戎年搶車位的技術。
只要多出一條縫的間距，他都能鑽進去。
賀戎年停好車，程錦書雙手扒拉他的車窗，小臉擱在手指上，笑得很諂媚。
一看就知道有事相求。
“說。”
程錦書開門見山道：“幫我停車。”
賀戎年笑了。
笑容是諂媚的，開口卻是毫不客氣。
哪有半點兒求人的態度。
“你閨蜜沒教你怎麼求人嗎？”
“求人？我會呀！我求過人的。”程錦書回憶道，“兩年前在搶救室門口，我哭着求醫生一定要救我弟弟。”
賀戎年：“……”
想關車窗了。
他看着程錦書討好的笑臉，饒有興趣地問：“會撒嬌嗎？”
程錦書當然會。
小時候，她生活在父母恩愛、物資富足的家庭裏。
撒嬌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
只是，幸福家庭的假象破滅後，這項她曾經手到拈來的技能用不上了。
程錦書找了一下感覺，晶瑩明亮的烏眸眨了眨，巴巴地望着賀戎年。
“佛說相由心生，你長得又高又帥，心地一定很善良，你就幫幫我嘛~”
“你看看那個柱子寫的是什麼？”程錦書指着大方柱上的字母，“R！你的車標也是R！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賀戎年：“……”
她眼中的殷切太盛，他堅持了一會兒，還是妥協了。
配合道：“不知道。”
“代表那個車位只有你能停進去。”程錦書把車鑰匙塞進他手裏，“幫幫我嘛~求求你啦~”
她聲音甜美婉轉，故意夾着嗓子說話，嗲嗲的。
小女生的嬌俏撲面而來。
賀戎年喉結滾了滾。
原來不是所有女人嗲聲嗲氣都那麼難聽。
程錦書嗲嗲地說話就很悅耳。
賀戎年下了車，注意到程錦書今天的着裝，偏職業風。
他鑽進糯玉米，見副駕駛座放了一個透明文件袋，裏面裝着程錦書的簡歷。
985大學民族學專業，本科學位，應屆畢業生。
堪堪停入車位，賀戎年拿着她的簡歷下了車。
程錦書圍着她的糯玉米來回“直角”走動，“哇~~~~”
一聲音調蕩漾的“哇”，緊跟着一大波彩虹屁。
“你停得好標準啊！兩個車輪和黃線是平行的喔！車頭車尾距離黃線的距離是一摸一樣的喔！你簡直是倒車入庫的神！”
她是真心覺得賀戎年倒車入庫的技術超棒。
嘴巴誇完了，還要掏出手機拍視頻給許璃看。
拍視頻過程也是嘖嘖稱奇。
“璃璃寶，看我的車車停得怎麼樣？我要發個朋友圈裝波大的。”
程錦書手臂夾着簡歷，邊走路邊剪輯視頻。
她和賀戎年一前一後走進電梯。
程錦書按了二十八樓，電梯開始上升，想起車鑰匙還在賀戎年手上，朝他攤開手掌心。
“我幫你開出來。”
“開出來比倒進去簡單很多，我應該可以的，不用麻煩你啦。”
程錦書曲了曲手指。
賀戎年不給她鑰匙，“不麻煩。”
“我們離開的時間不一致……”
“面試結束給我發消息。”
“萬一你有事在忙呢？”
程錦書還在說服賀戎年，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二十八樓。
賀戎年用腳抵住電梯門，示意她到了，不過仍然沒還她車鑰匙。
程錦書只好先去面試。
二十八樓就兩家公司，程錦書按照指示牌找到她要面試的汽配公司。
前台安排她在休息室等候。
沒一會兒，人事喊她到小會議室面試。
第一輪的面試官是總經理助理，一個面上帶笑但氣場鋒銳的中年男人。
總助很滿意程錦書的外在形象。
聽完程錦書的自我介紹，他詢問了幾個問題，便向程錦書介紹總經理秘書的工作內容。
“除了以上工作，你還得負責老板出差途中的衣食住行。”
“其實你的工作很簡單，就是要把老板伺候舒服。講通俗點，你的工作性質跟保姆有點相似，這點沒問題吧？”
“沒有。”
程錦書沒有做過保姆，家裏也沒有請過保姆。
但是她在電視上見過保姆，再不濟還能參考醫院裏的護工。
“既然沒有問題，等會兒老板過來二面，你稍等一下。”
“好。”
總助去喊老板。
很快，一名身高一米七，光頭圓臉大腹便便，身材似煤氣罐的男人推開小會議室的門。
煤氣罐的小眼睛迸出精光，將程錦書從頭到腳審視一遍，繼而露出滿意的笑。
“面試秘書是吧？長得很標致，形象過關了。”
“應屆畢業生？說說以前在學校的經歷。”
程錦書沒啥特殊經歷，前面兩年就跟普通大學生一樣上課下課，吃吃喝喝睡睡玩玩。
弟弟出事之後，她的所有空餘時間都用在賺錢上。
煤氣罐對她的大學生活很滿意，“大學這麼好的時光，沒有交男朋友嗎？”
“沒有。”
“那上大學之前，有沒有談過戀愛？”
程錦書抿唇。
怎麼面個秘書還需要問上大學之前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