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這兩個字從蘇染口中吐出的瞬間,仿佛帶着某種滾燙的溫度,瞬間灼燒了她的理智。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那抹緋色一路蔓延,連帶着晶瑩圓潤的耳垂都染上了滴血般的紅暈。
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仿佛要撞破肋骨沖出來。
她結結巴巴地找補,手指緊張地絞着衣角:“傅……傅先生,這……這不太好吧?我們畢竟只是……”
只是協議結婚。
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口。
傅司宴慵懶地靠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搖晃着高腳杯,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掛出一道道曖昧的痕跡。看着她那副受驚小鹿般不知所措的模樣,他那雙慣常清冷淡漠的眼底,極快地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直起身,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喉結隨着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透着一股禁欲的性感。
“開個玩笑。”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慵懶,“不過,既然要演戲,就要演全套。在靜園,你可以叫我司宴。我不希望在爺爺面前,你因爲稱呼露餡。”
“司……司宴。”
蘇染試探着叫了一聲。這兩個字在舌尖繞了一圈,帶着一絲生澀和顫抖,聲音細若蚊蠅,卻意外地軟糯好聽。
傅司宴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頓,眸色深了幾分。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視線卻並未移開。
蘇染今天穿了一條米白色的及膝連衣裙,剛才因爲緊張和羞窘,她在沙發上坐立難安,一番折騰下來,裙擺不知不覺向上卷縮了幾分。
原本白皙細膩如羊脂玉般的小腿,此刻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
然而,傅司宴的目光落在她的膝蓋上時,原本慵懶的神色瞬間凝固。
只見那原本應該光潔無瑕的膝蓋上,此刻卻布滿了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傷痕。
有陳年的舊傷,留下了淡淡的褐色印記;也有剛添的新傷,皮肉翻卷,泛着駭人的青紫和紅腫。有些傷口已經結了深色的痂,有些還在滲着血絲。
在這雙如玉般的美腿上,這些傷痕顯得格外刺眼,仿佛一件精美的瓷器被人惡意砸出了裂紋。
空氣中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這……這是怎麼回事?”
傅司宴的聲音猛地沉了下來,不再是剛才的漫不經心,而是帶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蘇染察覺到他目光的落點,臉色一白,下意識地連忙伸手拉下裙擺,試圖遮住那些醜陋的傷口。
“沒……沒什麼。”她慌亂地別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是不小心磕的。”
“磕的?”
傅司宴冷笑一聲,那笑聲裏沒有半點溫度,反而透着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戾氣。
他猛地放下酒杯,“砰”的一聲,玻璃杯底撞擊桌面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下一秒,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蘇染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下來,帶着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沒等蘇染反應過來,他已經彎下腰,一把掀開了她剛剛拉好的裙擺。
動作粗魯,卻又帶着一種小心翼翼避開傷口的克制。
“你家磕能磕成這樣?”
他死死盯着那些傷痕,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仿佛平靜的海面下突然卷起了狂風巨浪。
身爲傅家掌權人,他什麼傷沒見過?
這些傷痕,呈現出規則的片狀淤青和磨損,一看就是長期跪在某種堅硬粗糙的物體上造成的!
甚至,有些傷口深可見骨。
“說!誰幹的?”
傅司宴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着凜冽的殺氣。
蘇染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她咬着蒼白的嘴唇,睫毛顫抖着,不敢看他那雙仿佛要吃人的眼睛。
“是……是以前……”
她欲言又止,那些屈辱的記憶像潮水般涌來,讓她幾乎窒息。
傅司宴看着她的反應,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名字,眼底的寒意更甚。
“傅景行?”
這三個字,他說得極慢,冷得像冰渣子。
蘇染沉默了。
她垂下眼簾,手指死死抓着身下的沙發墊,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
雖然沒有說話,但她顫抖的肩膀和回避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呵。”
傅司宴怒極反笑。
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暴起,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好!很好!
傅景行,你真是好樣的!
竟然敢這麼虐待她!
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除了膝蓋,還有哪裏?”傅司宴逼近一步,目光如X光般在她身上掃視,仿佛要看穿她衣服下還藏着多少傷痕。
蘇染嚇得縮了縮脖子,聲音帶着哭腔:“沒……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以前在傅家,傅景行爲了羞辱她,經常罰她跪在搓衣板或者鍵盤上,一跪就是一整夜。膝蓋是重災區,其他地方倒是還好。
傅司宴顯然不信。
“脫!”
一個字,簡短有力,不容置疑。
“啊?”蘇染猛地抬頭,驚恐地看着他,大腦一片空白,“脫……脫什麼?”
“把衣服脫了!”
傅司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霸道得不講道理。
蘇染嚇得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在眼眶裏打轉。
“先生,真的……別……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