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您別生氣呀,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
衆人回頭,只見傅景行挽着白若雪走了進來。
這對“璧人”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傅景行一身白色西裝,頭發梳得油光鋥亮,看起來人模狗樣。只是那只被打斷的手還纏着厚厚的紗布,掛在脖子上,隨着走動一晃一晃的,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而他身邊的白若雪,則穿着一件粉色的蓬蓬裙,層層疊疊的蕾絲堆砌在一起,像個行走的奶油蛋糕。妝容畫得極濃,假睫毛恨不得戳到眉毛上去,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禮物,臉上掛着討好而虛僞的笑容。
跟一身黑裙、高貴冷豔的蘇染比起來,白若雪簡直就像個還沒長大的村姑,俗不可耐。
“太爺爺,這是我和景行哥特意去給您挑的禮物。”
白若雪扭着腰走到老爺子面前,乖巧地遞上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禮盒,聲音甜度爆表:“這是一尊開過光的玉觀音,希望能保佑太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老爺子看了看白若雪,又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其實根本看不出來,但她特意挺着),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雖然他也不太看得上白若雪這種戲子出身的小明星,覺得難登大雅之堂。但畢竟她肚子裏懷了傅家的骨肉,是傅家的長孫,總比蘇染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強。
“嗯,有心了。”老爺子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管家收下禮物。
白若雪心中一喜,得意地轉過頭,挑釁地看了蘇染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就算你攀上了傅司宴又怎麼樣?我肚子裏有貨,我才是傅家認可的孫媳婦!
蘇染接收到她的目光,只覺得好笑。她微微挑眉,回了一個“你是智障嗎”的眼神,然後優雅地挽了挽耳邊的碎發,連個正眼都懶得給她。
白若雪氣結,咬了咬牙。
傅景行也趁機上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太爺爺,您別跟大哥生氣。爸爸他肯定是被蘇染這個女人給騙了!這個女人心機深沉,最擅長僞裝,把爸爸騙得團團轉。您可千萬別被她的表象給蒙蔽了!”
他瞥了一眼蘇染,惡毒地說道:“她以前在咱們家,三年了連個蛋都生不出來,占着茅坑不拉屎。現在居然還想嫁給爸爸,簡直是笑話!爸爸,你可別被她給毀了啊!”
“住口!”
一聲冷喝如同驚雷般炸響。
傅司宴眼神如刀般射向傅景行,周身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寒意,讓周圍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傅景行縮了縮脖子,本能地畏懼傅司宴的威嚴。那是一種長期被碾壓形成的心理陰影。但仗着今天有老爺子撐腰,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爸爸,我也是爲了你好。這個女人……”
“夠了!”
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今天是家宴,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都給我坐下!吃飯!”
老爺子發話了,衆人不敢再吭聲,紛紛落座。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
蘇染被安排在傅司宴身邊,而對面,好死不死,正好是傅景行和白若雪。
這頓飯吃得可謂是索然無味,充滿了刀光劍影。
白若雪時不時地在老爺子面前賣弄乖巧,一會兒給老爺子夾菜,一會兒說些討喜的吉祥話,把老爺子哄得眉開眼笑。
“太爺爺,您嚐嚐這個獅子頭,軟糯可口,最適合您了。”
“太爺爺,您皮膚真好,看着比我爸還年輕呢!”
蘇染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涌。她低頭默默吃菜,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一只剝好的蝦肉放進了她的碗裏。
蘇染一愣,轉頭看去。
只見傅司宴正慢條斯理地擦着手,動作優雅得像是在彈鋼琴。他沒有看她,只是淡淡道:“多吃點,太瘦了,抱着硌手。”
蘇染:“……”
雖然這話聽着有點不正經,但看着碗裏那顆晶瑩剔透的蝦仁,她的心裏還是泛起了一絲甜意。
她夾起蝦仁放進嘴裏,鮮嫩的口感在舌尖綻放。
對面的傅景行看着這一幕,嫉妒得眼睛都紅了。以前蘇染給他剝蝦,他都嫌煩,現在看到傅司宴給蘇染剝蝦,他心裏怎麼就這麼不是滋味呢?
就像是自己扔掉的垃圾,被別人撿回去當成了寶貝,還擦拭得閃閃發光。
這種落差感,讓他心裏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飯後,老爺子要去花園散步消食。
“若雪丫頭,你陪我去走走。”老爺子點了白若雪的名。
“是,太爺爺!”白若雪受寵若驚,連忙放下茶杯,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扶着老爺子走了出去。經過蘇染身邊時,還不忘哼了一聲。
大廳裏只剩下年輕人。
傅司宴被幾個旁系的叔伯拉去談生意上的事,暫時離開了片刻。
蘇染獨自坐在沙發上喝茶,百無聊賴。
這時,一道陰影籠罩了她。
傅景行站在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眼神陰鷙得像條毒蛇。
“蘇染,我有話跟你說。出來一下。”
蘇染放下茶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我和你沒什麼私事可談。孤男寡女的,免得讓人誤會。”
“你!”傅景行被她的態度激怒,咬牙切齒道,“別給臉不要臉!”
他壓低聲音,湊近蘇染,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是關於你爸的。”
聽到“爸”這個字,蘇染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濺了幾滴出來。她猛地抬頭,死死盯着傅景行:“你說什麼?”
傅景行滿意地看着她的反應,眼底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
“你那個死鬼老爹跳樓前,留下了一樣東西,一直在我手裏。”
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蘇染,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怎麼?不想要了嗎?”
蘇染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呼吸變得急促。父親的遺物……她找了那麼久,原來在傅景行手裏!
“你想怎麼樣?”她咬着牙,聲音顫抖。
傅景行冷笑一聲,指了指門外幽暗的花園角落,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作嘔的邪念和惡意。
“想要的話,就跟我出來。跪下來求我,或許我會考慮把它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