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星榆大學再次被櫻花覆蓋,蘇曉棠的畢業論文順利通過答辯,實習也得到了海洋館的認可,拿到了轉正offer。陸星沉特意請假回來,陪她參加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當天,蘇曉棠穿着學士服,戴着學士帽,站在操場上,和同學們一起拍照留念。陸星沉舉着相機,不停地給她拍照,從她和導師握手的瞬間,到她拋起學士帽的笑臉,每一個畫面都不肯錯過。輪到蘇曉棠上台領取畢業證書時,她特意望了一眼台下的陸星沉,他站在人群前排,手裏舉着畫夾,正低頭快速勾勒着什麼——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她站在台上的樣子,背景是漫天飛舞的櫻花,畫角綴着一顆小小的橘子糖。
典禮結束後,蘇曉棠抱着鮮花撲進陸星沉懷裏,學士帽上的流蘇蹭得他臉頰發癢。“畢業快樂,蘇研究員。”陸星沉笑着幫她理好歪掉的帽檐,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燙金禮盒,“正式的畢業禮物。”禮盒裏是一本裝訂精致的畫冊,封面寫着“我們的四季”,翻開第一頁是櫻花樹下的速寫,最後一頁是實驗室裏她專注做實驗的側影,中間夾着南方橘子林、月牙灣的晚霞、海洋館的小企鵝……每一頁都有日期和簡短的文字,記錄着兩人分開的日子裏,他偷偷畫下的思念。
“我把之前答應你的‘大學四年故事’補完了。”陸星沉輕輕摩挲着畫冊封面,“不過還差最後一頁——真正的橘子海。”蘇曉棠抱着畫冊,眼淚差點掉下來,卻笑着踮起腳吻他的嘴角:“那我們現在就去補完它好不好?”
三天後,兩人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去南方的火車。這一次,不再是短暫的相聚,而是長久的同行。陸星沉提前在橘子林附近租了套小房子,院子裏真的種了一棵橘子樹,窗台上擺着蘇曉棠的顯微鏡和他的畫架。搬家那天,蘇曉棠站在院子裏,看着遠處連成片的橘子林和藍海,突然發現風裏真的飄着橘子香,比陸星沉描述的還要甜。
蘇曉棠沒有去海洋館上班,而是在海邊開了個小小的“海洋生物工作室”,每天帶着孩子們觀察潮間帶的小生物,偶爾也會幫陸星沉的畫作添上幾筆海洋元素。陸星沉在美術館的工作很順利,閒暇時就坐在院子裏畫橘子樹,畫窗邊看顯微鏡的蘇曉棠,畫兩人牽手走在海邊的背影。
有天傍晚,蘇曉棠正在工作室整理標本,陸星沉突然推門進來,手裏拿着一幅剛完成的油畫。畫裏是夕陽下的橘子海,海面泛着暖橘色的光,岸邊的橘子樹下,兩人並肩坐着,女生懷裏抱着企鵝玩偶,男生手裏握着畫筆,身後的小房子飄着嫋嫋炊煙。“最後一頁畫好了。”陸星沉把油畫掛在工作室的牆上,從身後抱住她,“以後的每一頁,都要我們一起畫。”
蘇曉棠靠在他懷裏,看着畫裏的場景,突然想起畢業展上那幅《橘子海的四季》。那時的約定,如今都成了現實。晚風從窗戶吹進來,帶着橘子香和海的氣息,她輕輕握住陸星沉的手,無名指上的小鑽戒在夕陽下閃着光。
“陸星沉,”她輕聲說,“你看,我們真的把日子過成了畫裏的樣子。”陸星沉低頭吻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得像晚風:“不是日子像畫,是有你的日子,才值得畫。”
遠處的海浪拍打着礁石,橘子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疊在畫裏的橘子海上,成了永不褪色的最後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