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我正好去看看蘇隊長,也是有好幾年沒見着了。”
顧岩笑哈哈說道。
蘇文靜抬頭看日頭正猛烈,本想答應,可想着自己在村裏頭那名聲,還是擺手拒絕。
“同志,我自己走就行。”
顧岩看對方的神色,大概也想到了她的顧慮,便也不再糾結,“行,大妹子,你在前面走,我遠遠的送就行。”
蘇文靜:你可真是個執着的人。
現在是八月底,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蘇文靜挑着路邊邊的石頭路上走,正巧在樹蔭下。
顧岩則是推着自行車隔了個三五米,走在後面。
路邊的田裏有剛種下去的水稻苗,青草味撲面。
頭頂是火辣辣的太陽,前面是瘦弱的姑娘。
顧岩總覺得這人面熟,修水壩的時候,村裏頭也來人幫忙了,當時好像就有一個特別能幹的姑娘,一個人能扛好幾塊巨石。
當時他還想,媽說找媳婦就找這樣式兒的。
等回頭就去問問。
只是沒想到吃完蘇家的席面,他就被組織給招到南邊去打仗了,上個月剛回來。
其實想娶個婆娘,也是因爲當初在蘇家吃席這事兒給鬧的。
他記得自己好像喝了一杯知青遞過來的酒,人就暈暈乎乎,晚上還做了那啥的夢,那夢清晰的讓他自己就覺得是真的了。
姑娘那水捅腰,鼓漲漲的胸匍,他一激動,好像還弄了不止一次。
第二天醒來,顧岩去問過蘇大隊長,歇腳的房間有沒有人進去過
蘇大隊長聽了直搖頭。
後來他又找人打聽了一下村裏頭當天有沒有年輕姑娘去吃席,得到的結果也是沒有。
入贅不是什麼好事兒,再說村裏頭的席面難得,上的人情不多,都是長輩帶着喜愛的孫輩過去,哪裏會有大姑娘去吃席的!
顧岩只能把這事兒就當成是一個夢。
只是這四年裏他總是會做那個夢,反反復復還是那個姑娘,穿着粉色的肚兜,膘肥體壯,舒爽起來,一巴掌能把他拍飛。
這種能幹的婆娘娶回家肯定得勁兒,
不像眼前這個腰杆子這麼細,一只手都能撅折了
婆娘還是得能幹些的好。
這種一陣風就能刮走的,不靠譜,他瞧不上!
現在他大小也是個營長,娘給自己寫信說鄰居不少姑娘打聽他,就連大青山的營地裏也有文公團隊小姑娘沖他拋媚眼。
顧岩還是喜歡那種膘肥體壯的,文工團那些妖妖嬈嬈的他敬謝不敏。
那樣的姑娘就該文化人消化!
看着蘇文靜就要進村兒,顧岩撅着起皮的嘴皮子,進了村兒,應該就沒事兒了,急忙喊住了她,
“那個啥,大妹子,我今天還是不進村兒了,沒買東西不好串門子,我就先走哈!”
說罷,踩上二八大杠,轉頭就走。
決絕的不留下半片雲彩!
蘇文靜話還沒來得及說,對方就已經消失在了村口。
算了。
她得趕緊回家再看看。
村裏好些大嘴巴已經聚集在村口,關於牛棚的事兒大家夥都猜測出好幾個版本。
大家夥正聊得起勁兒了,抬頭就看見的蘇文靜往這邊來,
李大娘着急的上前問,
“文靜,你沒事兒吧,我們家老齊晌午送了王建國一家子去衛生院,那一家人都受了傷。”
蘇文靜欲言又止,
“我沒事兒,是我婆婆跟我公公兩人!”
“他倆咋回事兒?這都要回城了還能打起來?”
蘇文靜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都是捕風捉影的事兒,我這個做兒媳婦的也不好說婆婆房裏面那些事兒。”
房裏的事兒啊……
衆人的眼神兒瞬間亮了,滴溜溜的直轉,
村裏頭剛下了秧苗,這會正是農閒的時候,本來在村口嗑瓜子,帶孩子的,挽毛線的瞬間圍了上來。
李大娘仗義執言,“你還給他們留臉面了,人家回城可沒打算帶你。”
“是啊,那老婆娘一口一個村姑的叫你,可沒把你當兒媳婦。”
“你說出來,我們幫你樂呵……不是,我們給分析分析。”
蘇文靜左右看了看,眨眨眼,“那我可說了?”
衆人齊刷刷的回,“說!”
“是這麼一回事兒,我婆婆着急回城,想拿五十塊錢賄賂我爸,拿錢的時候一不小心被我公公發現了,原來還藏了不少私房錢,我公公當即就問這錢哪裏來的,我婆婆支支吾吾壓根說不出話來,兩口子這就打起來。”
“一個說沒錢,一個說是這老娘們用在小男人身上了,”
“我就趕緊勸啊,根本勸不住,越吵吵越激烈,說什麼貨車司機,什麼小年輕,後來兩口子就開始用板凳互砸,結果我婆婆砸過去就砸在了我公公的臉上。”
“我公公氣不過,爬着過去就撅了我婆婆的手指頭,叫我說,我婆婆也就是愛打扮了一點,不可能看上二十多歲的貨車司機。”
這一番話出去,吃瓜的老嫂子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這這。
貨車司機,建國他娘!
還是二十多歲,老天奶,這不是跟建國一個年紀?
金雞大隊往東十裏地有一條剛修好的柏油馬路,前兩年剛通車,有不少跑貨的貨車司機往這條馬路上來。
有時候他們也會進村換點米面饅頭跟開水,村裏人看見有啥新鮮玩意兒也會買,還有相熟的會托司機從羊城買皮鞋,買的確良。
的確良,老天爺,建國娘身上今天穿的不就是一件桃紅色的的確良嗎?
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這種桃色新聞的炸裂程度已經具備傳播的必要條件。
在場幾個老嫂子都當場打好的傳播出去的腹稿。
“嘖嘖嘖。”
“難怪之前建國他爹生病的時候就拖着不給治,我還當真是沒錢了,不是資本家出生?破船還有三斤釘,怎麼就連給當家男人看病的錢都沒有了,原來禍根子在這兒了!”
“你們還別說,那老妖精長得是有幾分姿色,沒準真能把那些開黃腔的司機給迷住。”
“我大前天就看見老妖精去公路那邊,招手那個動作,恨不得把腰都給扭斷!”
“呸,自己都是一把年紀了,還搞個二十來歲的,將來給建國找個小爹,這以後可就有得鬧了。”
李大娘說着說着,又看向一臉乖巧的蘇文靜,將人扯到一邊,
“嬸兒跟你說,這個時候你可別想不開,趕緊跟這家烏七八糟的人把關系斷了,有這種婆婆在,再好的兒子也不頂用,那老妖精喜歡小的,說不定有什麼戀.子的癖好,隔壁草龜村不就有一對寡母跟兒子。”
“嬸兒,不能吧,母親跟兒子……”
蘇文靜佯裝震驚的捂嘴,李大娘這腦洞當真是很哇塞了。
母子!
李大娘苦口婆心,“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婆婆跟兒媳婦是天敵,你以爲是爲什麼了,再說建國不是一直都住在牛棚,哪個正常的男的娶了媳婦兒能忍得住的,除非……”
蘇文靜滿臉的不可置信:……
李大娘把她這思維也是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