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人誠一番感嘆幾乎讓趙小錢驚掉了下巴,事情原來還可以這麼計算的嗎?即便連臉皮深厚的來寶和尚也忍不住翻着白眼問道:“那些女子?你們到底害了多少人?”
施人誠蹙眉想了一會,鄭重說道:“大概二十幾個吧,我記不太清楚。”
原本趙小錢以爲那鬼修已經擼了不知多少少女,聽到二十幾個的數字,忽然放鬆下來。還好,至少不是七七四十九。隨即趙小錢反應過來,暗自羞愧怎會有如此想法。
“施郎,是你嗎?”二人一鬼被一陣羸弱呼聲打斷交談,那施人誠原本奄奄一息,聽到那聲呼喊,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但是轉瞬即逝,隨即暗淡。
來人自然是張若男,一路風塵追隨而至,全身上下鮮血淋淋,看來摔了不少跟頭。趙小錢心生不忍,走過去扶起又一次跌倒在地的張若男,握住手臂之時,只感覺瘦弱無骨,好似嬰兒手臂一般。
人鬼不能相戀,多少是有些道理的。人生於世,靠陽氣存活。死後陽氣消散,化爲陰氣。兩者並不相容。
反而人身上陽氣倘若被陰氣入侵,反而會使陽氣漸弱,直至消散。屆時人便無法立命於世。看張若男現在這種情況,估計要不多久就會一命嗚呼,可憐她還死心不改,一心想着施人誠安危。
“若男,不要過來。”施人誠硬撐着站起身來,制止張若男。
張若蘭怔然立住,滿眼幽怨:“施郎,我來陪你。”
“不……”
施人誠面現痛苦,身影飄飄忽忽捉摸不定。
“若男,答應我,要好好活下去。”說完最後一句話,施人誠化作一陣黑煙消失在夜空之中。施人誠原本就瀕臨死地,如今看見張若男,算是心願已了,腹中那口陰氣散了,再也支撐不住。
“施郎……”
張若男掙脫趙小錢,撲到施人誠消散之地嚎啕大哭。張若男連日被陰氣折磨,只剩下皮包着骨頭。從家中跑過來完全靠着一股信念支撐,如今哪裏還有力氣哭。不多時,張若男便大呼一聲昏厥過去。
“娘的!”來寶摸着光頭,大罵一聲,道:“小錢,現在該如何是好。”
施人誠雖是個多情種子,最後卻叮囑張若男好生活着,也算是用情深刻。此種愛情趙小錢並未經歷過,但那種純真的情誼卻仍舊動人。趙小錢望着流淌的江水,那鬼修藏匿於此,想要找出來那是千難萬難,可若鬼修不除,又有不知多少如張若男一般的女子受害。
搖了搖頭,趙小錢抱着昏迷的張若男,決定先救好眼前人再做計較。
回路順暢,張員外以及張玉等人早已等在門外,見張若男昏迷不醒,急忙慌張跑過來從趙小錢手中接過來,問道:“二位大師,小女這是?”
“沒死,不過也就剩下半條命了。”來寶沒好氣說道。
衆人借着火把,這才看清楚張若男面容,哪裏還是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姐?眼前之人根本就是病入膏肓,即將撒手人寰的模樣。
“請二位法師無論如何也要救治小女,我願將所有家產相贈!”張員外對女兒也算情真意切,此刻不計較身份,跪在兩個年輕人面前。
趙小錢心生不忍,扶起張員外,道:“如今那鬼物已除,待我做法祛除小姐身上殘留陰氣,自然性命無憂。”趙小錢沒說那鬼修之事,經此一役,那鬼修定然逃遁他出,再說沒有施人誠坐載體,那鬼修短時間亦無法出水害人。
既然可保暫時太平,趙小錢也不願弄的人心惶惶。
做法除陰氣這樣的小事,來寶大師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最後自然少不得趙小錢勞碌一番。那張若男陰氣祛除,加上後期調養自然恢復正常,只是從那之後便送佛求經,整日裏爲那已經魂飛魄散的施人誠積陰德。此事自然是後話,只說第二日趙小錢醒來,想到大漢江鬼修之事,始終愁眉不展。
中午時分,來寶終於醒來,大咧咧地走到坐在涼亭的趙小錢身旁,問道:“小錢,你這一天愁眉不展的,怎麼像個小老頭似的。”
趙小錢咧嘴一笑,道:“我在想那鬼修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