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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那個盤踞全球經濟命脈的家族?
他們的繼承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身側的沈雪一頭霧水,不屑地撇了撇嘴:“什麼電話呀,搞得這麼緊張?”
“不就是個找人的,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閉嘴!”顧宴之頭一次對她黑了臉。
看到沈雪臉上的惶恐和委屈,他蹙眉解釋:“宋家由八位兄弟共同執掌,他們中的任何一位,跺跺腳都能讓全球經濟震蕩。”
“但真正的權力,一直掌握在他們失蹤多年的繼承人手中。”
正說着,車速越來越慢。
前方的每一個路口,都已設立了臨時關卡。
站姿筆挺的保鏢佩戴着同款通訊耳麥,似乎正在搜尋什麼。
整個城市,一夕戒 嚴。
沈雪被這陣仗嚇得咂舌,眼中瞬間帶上了豔羨與向往。
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抓住顧宴之的手臂,
“宴之,他們說繼承人的信號最後出現在你附近,而且你知道的,我那個不靠譜的爸媽,從小就把我扔在家裏幾乎不管......”
“你說,他們要找的繼承人,會不會......是我?”
顧宴之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幾乎要失笑出聲。
他看着將沈雪攬在懷中,眼神無奈,“小雪,別胡思亂想了。”
“我知道你爸媽對你很不好,早早地扔下了你,讓你吃了很多苦。我很心疼你。”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他們應該還是你的父母,這和宋家那種真正的豪門秘辛是兩回事。”
沈雪不甘心地咬着唇,還想說什麼。
顧宴之卻不再給她機會,他看着窗外越來越嚴峻的形勢。
揉了揉眉心,對前方的司機下令。
“掉頭,找條能走的路,回家!”
然而,當他們的車子駛入熟悉的別墅區時,眼前的景象讓司機猛地踩下了刹車。
“顧......顧總......”司機的聲音都在發顫。
顧宴之不悅地抬頭,下一秒,瞳孔驟然緊縮。
他們家所在的整片區域,早已水泄不通。
一排望不到頭的黑色邁巴赫,堵住了所有路口,每隔三米,就站着一名面容冷峻的保鏢。
這陣仗,比市中心的戒 嚴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們是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顧宴之搖下車窗,蹙眉質問。
爲首的一名保鏢走了過來,語氣恭敬卻不容置喙,
“顧先生,我們奉家主之命,前來清場,確保此地萬無一失。”
“清場?”
顧宴之眉頭緊鎖,“爲什麼選在我家?”
保鏢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因爲我們宋家唯一的繼承人,就在這裏!”
繼承人的信號最後出現在他附近,
而迎接繼承人的陣仗,擺在了他的家門口,難道......?
顧宴之臉上頭一次露出了不敢置信。
而車內的沈雪聽到這話,卻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
她推開車門,款款地走下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宴之,你聽到了嗎?”
她轉身,對着顧宴之笑得燦爛無比,“他們是來接我的!”
她理所當然地走到那名保鏢面前,抬起下巴,
“你們辛苦了,既然是來接我的,就沒必要把路都堵上,讓宴之的車先進去吧。”
保鏢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不做任何回應。
顧宴之也下了車,看着眼前的一切,疑慮盡數散去。
他走到沈雪身邊,低聲安撫:“他們是奉命行事,我們配合就好。”
沈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隨即驕傲地挽住顧宴之的胳膊,在他耳邊輕語:“我就說嘛,我怎麼會是普通的孤女。”
“你看到了嗎?他們肯定是來找我的,不然怎麼會看管我們的家?”
隨即,沈雪感慨般地輕嗤一聲:“都是女人,那個姜怡怎麼就這麼沒用,只會給你添麻煩。”
提到姜怡,顧宴之神色 微動。
他這才想起,他好像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姜怡了。
他記得她胃不好,手也因爲常年用消毒水而脫皮,吃飯吃藥都需要人盯着。
顧宴之看了一眼腕表,當即轉身,往別墅內走去。
“宴之,你去哪兒?”沈雪連忙跟上,“宋家的人馬上就到了!”
“我先回去看看小怡。”
顧宴之丟下一句,腳步未停。
沈雪咬了咬唇,心裏暗罵。
但面上,她還是溫順地跟了上去,“姐姐的身體最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顧宴之推開主臥的門,卻見房內空無一人。
沈雪跟了進來,故作驚訝地叫了一聲,
“姐姐肯定是看到外面這麼大陣仗,知道是來接我的。”
“心裏不舒服,鬧脾氣離家出走了吧?她總是這麼小家子氣!”
離家出走?小家子氣?
話落,顧宴之捏緊了拳,心有些亂。
是的,雖然沈雪說姜怡小家子氣,無用。
可他此刻想起的,卻是她照照顧他時,臉上的表情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那是他潔癖最嚴重的一年。
姜怡每天都會隔着玻璃,舉起一張手寫的句子。
有時候是提醒他記得吃飯,有時候是告訴他外面的天氣很好。
有時候只是畫一個笨拙的笑臉,鼓勵他不要放棄。
直到他因爲抑鬱復發,砸碎了無菌室裏的一切。
蜷縮在角落裏,嘶吼:“你不覺得我髒嗎?離我遠一點!”
可玻璃外的姜怡只是拼命搖頭。
她通紅着眼眶,舉起了那天的便籤。
【我永遠愛你,宴之,求你照顧你自己。】
他看到她緊緊地捏着那張紙,手指被消毒水腐蝕得鮮血淋漓。
那一刻,暴戾盡散,只剩下酸楚。
可如今,她卻玩起了失蹤。
她怎麼能!
巨大的落差讓顧宴之冷着臉,正要將姜怡的身影從腦海中徹底抹去。
不遠處,窗外的低語突然傳來:
“你聽說沒,那邊的狗場好像出了血案!說是什麼一不小心裝了個活人進去......”
顧宴之的動作一下子愣了。
胸口的不安愈發嚴重。
那只熟悉的手似在眼前,再不敢多想,顧宴之猛地轉身,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