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課的最後一縷書聲剛散，高三（1）班的教室還飄着粉筆灰混着橘子汽水的淡味。何無極把攤開的《數學真題集》翻到最後一頁，其實餘光早黏在門口——班主任老王抱着卷邊的成績單站在走廊裏，眼鏡片上泛着晨光，嘴角抿得像根繃緊的弦，卻又忍不住往上翹了翹。
何明月坐在他左邊，馬尾辮梢蹭着他的校服袖口，指尖無意識地轉着筆帽，筆帽撞在筆記本上發出“噠噠”聲，節奏比平時快了三倍。
“安靜！”老王抱着成績單跨進教室，講台被他的皮鞋踩得“吱呀”一聲，“模擬考成績出來了，先念年級前五十。”
教室裏瞬間靜得能聽見後排同學咬筆帽的聲音。李偉的身子往前湊了湊，手肘碰了碰何無極：“我猜我能進前三十，你呢？”何無極笑了笑，沒說話——昨天系統提示“學神養成任務進度99%”時，他就知道今天要出結果了。
“李偉，587分，年級32名。”老王抬了抬眼鏡，“張瑤，612分，年級18名。”
李偉剛要咧嘴跟同桌擊掌，老王接下來的話像顆炸彈扔進教室：“何無極——750分。”
寂靜，絕對的寂靜。李偉的鉛筆“啪嗒”掉在地上，滾到何無極腳邊，筆芯摔得彎成了小鉤子。張瑤的橘子汽水罐捏得變形，氣泡“滋滋”冒出來濺在課本上。前排的陳茜猛地轉過臉，馬尾辮甩到了旁邊同學的臉上：“我沒聽錯吧？全科滿分？！”
老王沒理教室裏的騷亂，接着念：“何明月——750分。”
炸了。
“我去！全科滿分？！”李偉跳起來，椅子“譁啦”一聲倒在地上，“上次月考他們還是年級47名！”
“是不是判卷錯了？”有人喊，“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我只做出來第一問，他們怎麼可能全對？”
何無極坐在座位上，後背繃得筆直，其實手心全是汗。他的腦海裏突然響起熟悉的機械聲——不是幻聽，是系統：【學神養成（第一階段）任務完成！】【獎勵：洗髓丹×2、系統積分1000點】【解鎖功能：任務商城】。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校服內側口袋，果然多了兩個青瓷小瓶，瓶身刻着細碎的雲紋，摸起來溫涼，像剛從井裏撈出來的玉。
何明月的反應比他更含蓄，睫毛顫了顫，嘴角抿成個小月牙，卻又趕緊繃住——她的口袋裏也多了個一模一樣的小瓶，系統提示音在她腦海裏響得清清楚楚。她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何無極，眼神裏全是藏不住的激動：哥，我們做到了。
“安靜！”老王拍了拍講台，聲音裏帶着抑制不住的激動，“我教了二十年書，第一次見全科滿分的學生！何無極、何明月，上來領成績單！”
何無極起身時，校服衣角蹭過課桌角，帶落了一本練習冊——他故意的，借此掩飾自己發抖的手。何明月跟在他身後，步伐比平時慢了半拍，卻穩穩的，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雲裏。
老王把兩張燙金的成績單遞過去，指尖都在抖：“你們倆……是不是偷偷熬夜刷題了？”何無極接過成績單，看見自己的名字下面寫着“全科滿分”，墨色字跡像朵綻放的花：“就是多做了幾套真題，王老師您上次推薦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我們刷了三遍。”
教室裏的騷亂更厲害了。李偉沖過來勾住何無極的脖子：“你丫藏得夠深啊！是不是偷偷去補課了？還是吃了什麼補腦的神藥？”何明月被幾個女生圍在中間，陳茜拽着她的袖子：“明月，你英語完形填空怎麼全對的？我錯了八個！”
何無極笑着打哈哈，目光卻落在窗外——走廊盡頭，校長正帶着兩個穿西裝的人往教室走，其中一個還舉着相機。老王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飄過來：“等下校長找你們倆，還有《教育報》的記者要采訪。”
何無極的笑僵了僵。何明月恰好轉過臉，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看見了對方眼裏的擔憂。全科滿分的成績像聚光燈，把他們照得透亮，可系統的秘密、修仙的事，怎麼藏？
放學鈴響的時候，何無極把青瓷小瓶塞進書包最裏面的夾層。何明月走在他旁邊，指尖摸着口袋裏的小瓶，聲音壓得很低：“哥，洗髓丹的效果……會不會很明顯？”
何無極抬頭看着天上的雲，風把他的校服領口吹起來，露出裏面的項鏈——那是爸爸留下的龍牙吊墜，涼絲絲的：“晚上回家試試，別讓鄰居聽見動靜。”
路過學校門口的便利店時，何無極的手機震了一下——是系統提示：【任務商城已解鎖，可兌換洗髓丹、聚氣散、初級功法等物品】。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商城界面裏的“洗髓丹”標着“500積分/顆”，而他的積分欄裏躺着1000點。
何明月湊過來，看見屏幕上的“聚氣散”，眼睛亮了亮：“哥，下次我們可以兌換聚氣散，是不是能加快修煉速度？”
何無極笑了笑，把手機揣回口袋。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疊在一起像棵並肩生長的樹。風裏飄來便利店的烤腸香，可他的心思全在書包裏的青瓷小瓶上——洗髓丹的效果，會是什麼樣的？
遠處的教學樓頂，一只黑鳥撲棱着翅膀飛走。何無極抬頭看了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龍牙吊墜——爸爸說過，“藏好自己，才能保護重要的人”。現在，他要保護的，是妹妹，是系統，是他們還沒說出口的修仙秘密。
晚自習的鈴聲響起來時，何無極和何明月走進教室，身後跟着一群探頭探腦的同學。何無極坐在座位上，摸了摸書包裏的青瓷小瓶，嘴角露出一點笑——不管接下來要面對什麼，他們有系統，有彼此，就夠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