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峽的黎明籠罩在淡紫色的霧氣中。雲昊站在峽谷邊緣的巨石上，俯瞰下方蜿蜒如蛇的商隊。經過七天跋涉，他們終於抵達了這個預定的匯合點。
"雲兄弟！"雷虎粗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哨探回報，林掌櫃的商隊已經在峽谷北口扎營了。"
雲昊點點頭，從巨石上躍下。七天前那場與影殿的遭遇戰後，他們繞了遠路，途中還遭遇了幾波山賊，但總算平安到達。鐵頭的傷勢已經穩定，老鷹的輕傷更是早好了。
"走，去跟娘和翔兒匯合。"
五人牽着馬匹，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下行進。落星峽因常有隕石墜落而得名，兩側崖壁上布滿奇形怪狀的凹坑，在晨光中泛着金屬光澤。
峽谷北口地勢開闊，二十多輛馬車圍成一個簡易堡壘。雲昊剛出現在視野中，一個瘦小的身影就從營地沖了出來。
"哥！"
雲翔像顆小炮彈般撞進雲昊懷裏。雲昊笑着抱起弟弟轉了個圈，小男孩比上次見面時重了些，臉蛋也紅潤多了。
"有沒有聽娘的話？"
"有！我還幫林叔叔整理藥材呢！"雲翔驕傲地挺起胸膛，"林叔叔說我認識三十多種藥材了！"
柳青也走了過來，眼中滿是欣慰。她的氣色比分別時好了不少，蝕靈散的毒素似乎被暫時壓制住了。
"昊兒，路上沒遇到危險吧？"
雲昊搖搖頭，沒提影殿的事："一切順利。林掌櫃待你們如何？"
"極好。"柳青壓低聲音，"這位林掌櫃不簡單，他的商隊裏藏着至少三名築基後期的高手。"
正說着，林遠親自迎了出來。商人今天穿着一身靛藍色錦袍，腰間玉佩叮當作響，比初見時華貴了許多。
"雲兄弟！可算把你們盼來了！"林遠熱情地拍着雲昊的肩膀，"正好，今日有場好戲看。"
雲昊挑眉："什麼好戲？"
林遠神秘一笑，引着衆人來到營地中央的大帳。帳內已經備好酒菜，雷虎等人也被請了進來。
"三天前，峽谷深處發生了一次小規模地震。"林遠給雲昊倒了杯酒，"結果震出了一處古修士洞府！"
雲昊手中的酒杯一頓："古修士洞府？"
"不錯。據我派去偵查的人回報，至少是元嬰期大能留下的。"林遠眼中閃着精光，"現在消息還沒傳開，只有附近幾個小門派和散修在探索。但最遲明天，各大勢力就會聞風而動。"
雲昊與雷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興奮。古修士洞府意味着功法、法寶、丹藥...正是他們現在最需要的資源！
"位置在哪？"雲昊直截了當地問。
林遠取出一張羊皮地圖鋪在桌上："這裏，距離我們營地不到十裏。但..."他指了指洞府入口處的標記，"有一群'鐵背蒼狼'守着，領頭的是三階妖獸，相當於金丹初期。"
帳內一片吸氣聲。三階妖獸，加上幾十頭二階的狼群，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龍淵前輩，您怎麼看？"雲昊在心中詢問。
"去！"龍淵回答得幹脆利落，"我能感應到那裏有龍族氣息，說不定能找到補充你生命力的方法。"
雲昊下了決心："林掌櫃，能否借我幾個好手？"
林遠哈哈大笑："就知道你有興趣！我已經準備好了，十名精銳，加上你和雷兄，足夠了。"
"我也去。"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從帳外傳來。
帳簾掀起，走進一名身着黑色勁裝的年輕女子。她約莫十八九歲，容貌秀麗但眼神冷峻，腰間別着一對短劍。
"這位是？"雲昊疑惑地看向林遠。
"小女林小雨。"林遠介紹道，"別看她年紀小，已經是築基中期，擅長暗器和毒術。"
雲昊這才想起，這就是當初在礦場救下的那個小女孩！短短幾日不見，她竟像是變了個人，從膽小怕事的小姑娘變成了冷豔的修士。
"雲大哥救過我的命。"林小雨向雲昊行了一禮，聲音依舊清冷，"這次我跟你去。"
雲昊本想拒絕，但看到她堅定的眼神，又改變了主意："好，但必須聽指揮。"
計劃很快敲定：雲昊帶隊，雷虎、林小雨和十名精銳前往洞府；林遠坐鎮營地，保護柳青母子和其他人。
正午時分，探險隊出發了。林小雨走在最前面帶路，她對這一帶似乎極爲熟悉。
"小雨姑娘常來落星峽？"雲昊隨口問道。
"嗯。"林小雨簡短回答，"小時候跟師父在這裏修行過兩年。"
雲昊識趣地沒再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體內的龍淵一樣。
隨着深入峽谷，地勢越來越陡峭。兩側崖壁上的凹坑中，偶爾能看到閃閃發光的金屬碎片——那是墜落的隕鐵，煉器的上好材料。
"前面就是。"林小雨突然停下，指向一處山壁。
雲昊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道約三丈寬的裂縫橫貫山壁，裂縫中隱約有靈光閃爍。裂縫前的空地上，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着，有人的，也有狼的。
"看來已經有人先到了。"雷虎握緊了戰斧。
雲昊示意衆人隱蔽，自己悄悄靠近查看。屍體還很新鮮，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從傷口看，都是被利爪和牙齒所傷，但有幾具屍體上還有法術灼燒的痕跡——應該是修士與狼群兩敗俱傷。
"龍淵前輩，能感應到什麼嗎？"
"洞府深處確實有龍族氣息..."龍淵的聲音帶着幾分困惑，"但很微弱，像是某種沾染了龍血的器物。"
正交流間，林小雨突然低呼："有人出來了！"
雲昊立刻隱蔽。只見裂縫中踉踉蹌蹌跑出三名修士，兩人攙扶着中間那個，而中間那人懷裏緊緊抱着一個玉盒。三人剛出裂縫，一頭牛犢大小的銀色巨狼就從裂縫中撲出，一口咬斷了一名修士的脖子！
"鐵背蒼狼王！"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氣，"三階巔峰！"
剩下的兩名修士拼命逃跑，但狼王速度更快，轉眼就追上了他們。其中一人突然將同伴推向狼王，自己則趁機御劍飛起！
"卑鄙！"雷虎怒罵。
那修士剛飛起不到三丈，裂縫中突然射出一道銀光，準確命中他的後背。修士慘叫一聲，從飛劍上栽了下來。
"是狼王的天賦神通'破靈銀光'。"林小雨解釋道，"能暫時封禁修士靈力。"
狼王緩步走向最後那名修士，後者癱坐在地，懷中仍死死抱着玉盒。就在狼王準備下殺手的瞬間，雲昊動了。
"救人！"
他如離弦之箭沖出，龍息灌注右臂，一拳轟向狼王側腹。狼王反應極快，扭身避開要害，但仍被拳風擦中，銀色的毛發被刮掉一片。
"吼！"
狼王怒嘯一聲，放棄那名修士，轉身撲向雲昊。三階妖獸的速度快得驚人，雲昊只來得及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就被撞飛數丈！
"雲兄弟！"雷虎帶人沖了出來，十幾把兵刃同時招呼向狼王。
狼王不屑地低吼，體表泛起一層銀光，竟將大部分攻擊彈開。只有雷虎的戰斧和林小雨的毒鏢造成了些許傷害，但都只是皮外傷。
"別硬拼！"雲昊從地上爬起，大聲提醒，"它怕火！"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這是從黑岩城帶出來的"烈焰符"，雖然只是二品，但勝在數量多。一把甩出五張符籙，化作五個火球飛向狼王。
狼王果然忌憚，閃身躲避。趁此機會，林小雨迅速將那名修士拖到安全地帶。修士已經奄奄一息，但仍緊抱着玉盒不放。
"多...多謝..."修士艱難地道，"玉盒...給...你們...救..."
話未說完，他就斷了氣。林小雨掰開他的手，取出玉盒遞給趕來的雲昊。
玉盒通體碧綠，表面刻着復雜的符文。雲昊試着打開，但盒蓋紋絲不動。
"有禁制。"龍淵在他腦海中道，"需要特定手法或靈力波動才能開啓。"
雲昊將玉盒收入懷中，抬頭看向戰場。雷虎等人且戰且退，已經有三名隊員負傷。狼王雖然也掛了彩，但戰力不減。
"得想辦法進洞府。"雲昊快速思考，"龍淵前輩，有什麼建議？"
"狼群通常怕雷電勝過怕火。"龍淵道，"用龍吟擊的變種，將龍息轉化爲雷音！"
雲昊立刻明白了。他讓林小雨組織隊員後撤，自己則深吸一口氣，胸腔肉眼可見地膨脹起來。
"雷大哥，退後！"
雷虎聞言，立刻帶人後撤。狼王正要追擊，雲昊的龍吟已經爆發！
"吼——轟！！！"
不同於以往的純粹音波，這次的聲音中夾雜着道道雷光。狼王被正面擊中，銀色的毛發根根豎起，發出痛苦的嚎叫。
"有效！再來！"
雲昊連續發出三道雷音龍吟，每一擊都讓狼王後退數步。當第四道雷音落下時，狼王終於哀嚎一聲，轉身逃回裂縫中。
"快！趁現在進去！"雲昊招呼衆人，"雷大哥帶五人守住洞口，其他人跟我來！"
留下雷虎等人防守後，雲昊帶着林小雨和剩下五人進入裂縫。裂縫內部比想象中寬敞，傾斜向下延伸，石壁上鑲嵌着發光的晶石，提供微弱照明。
前行約百丈，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出現在衆人面前。洞窟中央是一座精致的白玉亭台，周圍散落着幾十具屍體，有人類的，也有狼群的。
亭台入口處倒着一具特別巨大的狼屍，額頭有個血洞，應該是被某種法寶所殺。亭台內部隱約有靈光閃爍。
"小心陷阱。"雲昊提醒道，"慢慢靠近。"
一行人謹慎地接近亭台。走近後才發現，亭台內部的地面上刻着一個繁復的傳送陣，陣中央懸浮着三件物品：一卷竹簡、一尊小鼎和一塊殘缺的玉牌。
"古修士的考驗。"林小雨輕聲道，"通常這種布置意味着只能取一件，取多會觸發禁制。"
雲昊點點頭，仔細觀察三件物品。竹簡古樸滄桑，表面有"玄天"二字；小鼎三足兩耳，通體黝黑，但鼎腹隱約有龍紋遊動；玉牌殘缺不全，只能辨認出半個"令"字。
"龍淵前輩，哪件最有價值？"
"那小鼎是龍血丹鼎！"龍淵的聲音異常激動，"上古龍族用來煉制特殊丹藥的器具。但...那竹簡..."
"竹簡怎麼了？"
"我感應到'玄天功'的氣息，那是上古時期人族大能模仿龍息創造的功法，雖不及真正的龍族功法，但對你現在的情況可能更有用。"
雲昊權衡片刻，最終決定選擇竹簡。龍血丹鼎雖好，但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提升實力。至於玉牌，看起來太過殘缺，價值難料。
"我取竹簡，你們別動其他東西。"
他小心地踏入傳送陣，伸手抓住竹簡。就在竹簡離地的瞬間，整個洞窟突然震動起來！
"洞府要塌了！"一名隊員驚呼。
"快出去！"雲昊將竹簡塞入懷中，帶頭向外沖。
衆人剛跑出亭台，就聽"轟隆"一聲，亭台頂部的鍾乳石斷裂砸下，正好砸在傳送陣上。小鼎和玉牌被砸得飛起，小鼎徑直朝雲昊飛來！
雲昊本能地伸手一抓，竟將小鼎也撈在了手中。沒時間多想，他帶着兩件寶物拼命向外跑。身後，洞窟頂部開始大面積坍塌，巨石不斷砸落。
"雲大哥！這邊！"林小雨發現了一條狹窄的岔路，招呼衆人轉向。
七人擠進岔路，身後的主通道已經完全被堵死。這條岔路曲折向上，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約莫一刻鍾，終於看到前方有亮光。
沖出洞口時，雲昊驚訝地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峽谷的另一側，距離營地反而更近了。衆人劫後餘生，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看看收獲。"林小雨好奇地道。
雲昊先取出竹簡。展開後，發現是《玄天功》的殘卷，只有前三層心法。但僅僅是這三層，就已經堪比四品功法！
"好東西。"龍淵評價道，"雖不及龍息訣，但可以作爲掩護，而且能補充你靈力的不足。"
小鼎則更爲神秘。三足兩耳，通體黝黑，但對着光看，會發現鼎腹內壁有細密的龍紋。鼎底刻着兩個古篆：龍血。
"果然是龍血丹鼎！"龍淵興奮地道，"用此鼎煉丹，可融入龍血精華，效果倍增！"
雲昊心滿意足地收好兩件寶物。這次冒險雖然危險，但收獲遠超預期。
回到營地後，雲昊將情況簡要告知了林遠和母親。柳青看到兒子平安歸來，懸着的心才放下。
"昊兒，以後別這麼冒險了。"她輕撫着兒子的臉，眼中含淚，"娘就你這麼一個依靠了。"
雲昊握住母親的手，突然發現她的掌心有一塊奇怪的印記，形如雪花，微微發藍。
"娘，這是..."
柳青連忙抽回手，神色有些慌亂："沒什麼，小時候的胎記。"
雲昊覺得母親的反應有些奇怪，但沒多問。直到深夜，他正在帳中研究《玄天功》時，突然聽到母親帳中傳來一聲壓抑的呻吟。
"娘？"雲昊沖進帳篷，看到柳青蜷縮在床上，臉色慘白，全身發抖。她右手的雪花印記正在發光，周圍的皮膚上蔓延出藍色的紋路！
"蝕靈散發作了？"雲昊急忙取出銀針和丹藥。
"不...不是..."柳青艱難地道，"是...寒毒...天霜城的...詛咒..."
雲昊一頭霧水，但眼下救人要緊。他運轉龍息訣，將溫和的龍息渡入母親體內。奇怪的是，這次龍息遇到強烈抵抗，那些藍色紋路仿佛有生命般與龍息對抗。
"這是...寒冰屬性的禁制！"龍淵突然道，"你母親體內一直有這道禁制，只是之前被蝕靈散掩蓋了。現在蝕靈散減弱，禁制反而發作了！"
雲昊加大龍息輸出，勉強將藍色紋路逼退回雪花印記內。柳青的疼痛稍緩，但整個人虛弱得像張紙。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昊沉聲問，"什麼寒毒？什麼天霜城？"
柳青知道瞞不住了，虛弱地道："昊兒...娘有些事情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不是你生母..."
雲昊如遭雷擊："什麼？！"
"你親生母親...是天霜城洛家的人。"柳青斷斷續續地道，"二十年前...洛家內亂...她帶着剛出生的你逃到青嵐城...遇到我和你爹...後來她傷重不治...臨終前將你托付給我們..."
雲昊腦中嗡嗡作響。自己不是雲嵐和柳青的親生兒子？那天霜城洛家又是什麼來歷？
"娘...這雪花印記..."
"是洛家的'寒心印'..."柳青痛苦地閉上眼睛，"我爲了照顧你...自願種下此印...以示永不泄露秘密...現在印發作...說明洛家有人在附近..."
雲昊如墜冰窟。如果柳青說的是真的，那麼他的身世遠比想象中復雜得多。而母親...不，養母這二十年來一直在默默承受寒毒之苦，就爲了保護他！
"我要去天霜城。"雲昊突然道，"找洛家要解藥！"
"不行！"柳青猛地抓住他的手，"太危險了！洛家現在掌權的是當年叛亂的那一派...他們若知道你的身份..."
"那我就更該去了。"雲昊目光堅定，"爲了您的解藥，也爲了查明我的身世。"
柳青知道勸不住，只能流淚叮囑："若真要去...先找'寒梅別院'的主人...她是...你生母的乳母..."
安撫母親睡下後，雲昊走出帳篷，發現林遠和雷虎都在外面等着，顯然聽到了部分對話。
"雲兄弟，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持。"雷虎拍拍他的肩膀。
林遠則遞上一枚儲物戒指："這裏面有些靈石和物資，應該夠你用一段時間。"
雲昊感激地接過："謝謝。但我不能帶娘和翔兒冒險...能否..."
"放心。"林遠會意，"柳夫人和小翔兒就住在我府上，我會請最好的醫師照料。"
雷虎也道："我和兄弟們會護送你到天霜城。雖然人不多，但都是過命的交情。"
雲昊胸中涌起一股暖流。這些萍水相逢的人，竟比血脈相連的雲家更讓他感到溫暖。
"好！三日後出發！"
......
三日後清晨，一切準備就緒。雲昊的團隊已經擴充到二十餘人，除了雷虎的舊部，還有林遠派來的五名好手。林小雨也堅持要同行，說是"報答救命之恩"。
柳青的身體暫時穩定，但雪花印記的顏色更深了。臨別前，她將一枚古樸的玉佩塞給雲昊："這是你生母留下的...帶着它，或許有用。"
玉佩通體雪白，一面刻着"洛"字，另一面是半輪殘月。雲昊小心地貼身收好，又蹲下身抱了抱弟弟。
"翔兒，哥不在的時候，你就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了。照顧好娘，好嗎？"
小雲翔用力點頭，強忍着不哭："哥，你要快點回來...我等你教我修煉..."
告別完畢，隊伍正式啓程。天霜城位於北境，距離落星峽有千裏之遙，途中要經過數個險地。
第一站是"黑水沼澤"，以毒蟲和瘴氣聞名。有了林遠提供的地圖和解毒丹，隊伍順利通過了沼澤，只損失了兩匹馬。
七日後，隊伍抵達"斷魂嶺"。這是一條橫貫南北的山脈，只有幾個隘口可以通過。而最近的一個隘口，正是"鬼見愁"峽谷。
"前面有血腥味。"走在最前面的林小雨突然舉手示意。
雲昊也聞到了。他示意隊伍戒備，自己悄悄上前探查。轉過一個山角，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峽谷入口處橫七豎八躺着二十多具屍體，從衣着看是某個商隊的護衛和傭兵。屍體上的傷口幹淨利落，幾乎都是一擊斃命。
"是劍修所爲。"林小雨檢查後得出結論，"而且至少是築基巔峰的高手。"
雲昊正想下令繞路，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猛地抬頭，看到峽谷上方的一塊巨石上，站着一名白衣男子。
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面容冷峻，背負一柄古樸長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金一藍，妖異非常。
"什麼人？"雲昊厲聲喝問，同時示意隊伍備戰。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躍，從十丈高的巨石上飄然而下，落在雲昊面前三丈處。
"你是雲昊？"男子的聲音如他的眼神一般冷冽。
雲昊暗中運轉龍息："是又如何？"
"我是白楓。"男子淡淡道，"有人托我在此等你，帶你去天霜城。"
"誰托你？"
白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雲昊的胸口："你身上有龍的氣息...還有洛家的月紋玉佩。"
雲昊心頭大震。這人竟然能感應到龍息和玉佩？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證明你的身份。"雲昊沉聲道。
白楓似乎早料到這一問，從懷中取出一物——半朵冰雕的梅花。
"寒梅別院的信物。"白楓道，"夠了嗎？"
雲昊記得母親提過"寒梅別院"，正要回應，突然感到一陣刺痛——是龍淵的警告！
"小心！有埋伏！"
幾乎在同一瞬間，十餘道黑影從四周岩石後閃出，每人手中都端着勁弩！
"影殿！"雷虎怒吼一聲，戰斧已然在手。
白楓的反應更快。他背後的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化作一道白光在人群中穿梭。三名影殿殺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喉頭噴血倒地。
"結陣！"雲昊大喊，同時龍息灌注雙臂，撲向最近的敵人。
戰鬥瞬間爆發。影殿這次派出的都是精銳，最低也是築基中期。雲昊被兩名築基後期圍攻，一時難以脫身。
"雲昊！"白楓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接劍！"
一道白光飛來，雲昊本能地接住——竟是白楓的古劍！劍一入手，雲昊就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劍身傳來，與他體內的龍息產生共鳴。
"吼！"
一聲龍吟不自覺地從雲昊口中發出。長劍揮動間，竟有龍形虛影纏繞劍身！兩名圍攻他的影殿殺手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後退，就被一劍斬成四段！
剩下的影殿殺手見勢不妙，轉身就逃。白楓冷哼一聲，右手掐訣，數十道劍氣憑空生成，將逃跑的殺手盡數貫穿！
靜，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白楓的實力震撼了。舉手投足間滅殺十餘名築基高手，這至少是金丹期的修爲！
"你...爲什麼幫我？"雲昊警惕地問，將古劍遞還。
白楓接過劍，淡淡道："受人之托。"他掃了眼驚魂未定的隊伍，"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
雲昊與雷虎交換了一個眼神，緩緩點頭。無論白楓有什麼目的，以他的實力若要加害，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
"好，我們跟你去天霜城。"
白楓微微頷首，轉身走向峽谷。陽光照在他的背影上，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雲昊看着那道影子，不知爲何，竟覺得有幾分孤獨和熟悉。
這個神秘劍客，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