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吱呀呀——!!”
沉重、刺耳、仿佛鏽蝕千年的金屬在強行扭曲的呻吟聲,撕裂了身後毒蟲嘶鳴的死亡交響!那道狹窄的縫隙,在張宇狂暴力量的撬動下,如同被強行撕開的墓穴封石,豁然洞開一道僅容一人側身擠入的、深不見底的漆黑門縫!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濃烈、混合着陳年塵土、鐵鏽和某種奇異藥草腐朽氣息的冰冷氣流!如同塵封千年的墓穴中涌出的陰風!猛地從門縫內噴涌而出!帶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種令人作嘔的、如同幹涸血液混合着腐朽植物的甜腥惡臭!狠狠撞在張宇臉上!
這氣息!冰冷!死寂!帶着一種深入骨髓的、不屬於活人的陰森!
“嘶嘶嘶——!!!”
神後!那密密麻麻的幽綠光點如同被徹底激怒的鬼火!瞬間加速!如同洶涌的綠色潮水!帶着令人頭皮炸裂的“咔噠”聲浪和更加狂暴的毒瘴腥風!狠狠撲至身後!距離!不足三尺!冰冷的、帶着倒鉤的節肢刮擦地面的聲音清晰可聞!死亡的氣息幾乎凍結了後頸的皮膚!
沒有選擇!只有向前!
“進去——!!” 張宇的嘶吼帶着破釜沉舟的決絕!左手如同鐵鉗!死死扣住秦老六腰帶的瞬間!身體爆發出最後殘存的蠻力!拖拽着那具因劇毒侵蝕而劇烈抽搐、滾燙如同火炭的身軀!朝着那漆黑的門縫!狠狠撞了進去!
噗通!譁啦!
兩人重重摔進門內!冰冷的泥水四濺!秦老六的身體砸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如同破麻袋墜地的聲響!喉嚨裏滾出壓抑不住的、如同被扼斷喉嚨般的痛苦嗚咽!
“嗚哇——!” 小女娃驚恐的哭喊緊隨其後!小小的身影如同受驚的兔子,連滾帶爬地撲進門縫!幾乎是擦着張宇的腿滾了進來!
“關門——!!” 張宇根本來不及查看門內情況!身體在落地的瞬間猛地彈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獵豹!右臂肌肉賁張!沾滿泥污血漬的柴刀刀背帶着千鈞之力!狠狠砸向那扇剛剛被撬開的、沉重冰冷的金屬門板內側!
砰——轟隆——!!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髒驟停的巨響!柴刀刀背如同重錘!狠狠撞擊在冰冷的金屬門板上!巨大的力量震得張宇虎口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刀柄!但那扇沉重的門板,在這亡命一擊下,終於帶着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和飛濺的火星!猛地向內合攏!
就在門縫即將徹底閉合的瞬間!
嗤嗤嗤——!
數道閃爍着幽綠寒芒、帶着濃烈腥風的尖銳黑影!如同毒蛇般猛地從即將閉合的門縫外激射而入!
噗!噗噗!
幾聲令人牙酸的、如同銳器刺入朽木的悶響!伴隨着秦老六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嚎!幾根閃爍着幽綠光澤、如同淬毒鋼針般的蜈蚣顎足!狠狠釘在了他摔倒在地、無力躲避的小腿上!深深嵌入皮肉!一股更加濃鬱的、帶着辛辣腥膻的毒液瞬間注入!
“呃啊——!!” 秦老六的身體如同被高壓電擊中!猛地向上弓起!脖頸青筋暴突如虯龍!雙目瞬間血灌瞳仁!幾乎要炸裂!劇烈的抽搐如同狂風中的枯草!喉嚨裏發出非人的、如同地獄惡鬼被撕裂般的慘嚎!那毒液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點燃了他體內殘存的所有生命力!也帶來了超越極限的劇痛!
轟隆——!
沉重的金屬門終於在最後一聲令人心悸的巨響中!徹底合攏!見門外那如同地獄深淵般的嘶鳴、爬行聲和濃烈的毒瘴腥風!死死隔絕在外!
死寂!絕對的死寂!瞬間降臨!
只有門板內側,傳來幾聲極其輕微、如同指甲刮擦金屬的“沙沙”聲,隨即迅速遠去。門外那令人窒息的喧囂,被厚重的金屬門徹底隔絕,只剩下一種沉悶的、仿佛來自遙遠地底的、令人心悸的嗡鳴餘韻。
黑暗!比甬道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瞬間吞噬了門內的一切!冰冷!刺骨的冰冷!混合着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腐朽鐵鏽、塵土和那種奇異的、如同幹涸血液混合着腐爛草藥的甜腥惡臭!空氣污濁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帶着濃重的鐵鏽味和令人作嘔的腥甜,肺部如同被砂紙反復摩擦,灼痛難忍!
“嗚……嗚嗚……” 小女娃細若蚊蠅、充滿無盡恐懼的啜泣聲,在死寂的黑暗中如同鬼魅的低語,更添幾分毛骨悚然。
“嗬……嗬嗬……呃……” 秦老六的慘嚎已經變成了如同破風箱被徹底撕裂般的、拉長壓抑的喘息,每一次吸氣都帶着濃重的血腥泡沫聲和身體無法控制的劇烈痙攣。毒素在瘋狂燃燒他最後的生命,那釘在小腿上的毒顎足如同死亡的倒計時器。
張宇背靠着冰冷粗糙、布滿鏽蝕顆粒的金屬門板,劇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氣都牽扯着肋下斷裂處的劇痛,喉嚨裏翻涌着濃重的血腥味。虎口崩裂的傷口火辣辣地疼,粘稠的血液順着刀柄緩緩滴落。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秦老六那令人心碎的垂死喘息。
必須動!必須找到光!找到出路!否則秦老六必死無疑!他們也會被困死在這冰冷的鐵棺材裏!
他掙扎着站直身體,摸索着冰冷的門板。觸手是粗糙的、帶着尖銳鏽蝕顆粒的金屬表面。他小心翼翼地沿着門板邊緣向兩側摸索。空間似乎不大,但異常規整。腳下不再是泥濘,而是冰冷、堅硬、帶着細微顆粒感的石板地面。
他強忍着肺部撕裂般的灼痛,屏住呼吸,側耳傾聽。除了秦老六痛苦的喘息和小女娃的啜泣,只有一種極其微弱的、如同水滴從極高處墜落的、斷斷續續的“滴答”聲,從黑暗中某個方向傳來。
水?還是……別的?
他緩緩蹲下身,右手緊握柴刀,左手在冰冷的地面上摸索。指尖觸到一片粘稠溼滑的液體——是秦老六傷口流出的血混合着毒液。他避開那片區域,繼續向前摸索。
突然!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的、堅硬的、帶着明顯棱角的物體!不是石頭!觸感更沉!更涼!像是……金屬?!
他心頭猛地一跳!小心翼翼地沿着那物體的邊緣摸索。長方體!表面光滑!似乎是某種……箱子?!
他立刻加快動作!雙手並用!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快速摸索!很快!他摸到了更多的東西!
不止一個箱子!是三個!並排放在一起!材質觸感各異!一個冰冷沉重,像是鐵鑄!一個稍輕,表面粗糙,像是某種厚實的木料!還有一個……觸手溫潤,帶着奇異的紋理,像是某種玉石?!
箱子!密閉的箱子!在這絕境般的黑暗密室中!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星!瞬間點燃!裏面是什麼?食物?藥品?還是……武器?!
他強壓下劇烈的心跳,摸索着第一個鐵箱。箱體冰冷沉重,表面覆蓋着厚厚的鏽蝕。他摸到了箱蓋的邊緣,沒有鎖!似乎只是扣合!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扣住箱蓋邊緣!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向上掀開!
“嘎吱——!”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死寂的黑暗中炸響!一股更加濃烈的、混合着鐵鏽和某種奇異油脂腐敗氣息的惡臭撲面而來!
箱子裏……有什麼?!
張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右手柴刀橫在胸前,左手顫抖着,緩緩探入冰冷的箱內……
指尖!首先觸到的!是冰冷、堅硬、帶着明顯棱角的金屬物體!長條形!表面有凹凸的紋路!是……兵器?!
他心中狂喜!手指繼續深入!摸到了更多!短而沉重的!帶着環柄的!是……錘?斧?還有……細長、頂端尖銳的!是矛?槍?!
武器!一箱子的武器!雖然鏽蝕嚴重,但在這絕境中,就是最大的希望!
他迫不及待地摸索第二個木箱!箱蓋同樣沉重!掀開!一股更加濃烈的、帶着奇異苦澀和腐朽氣息的藥草味沖入鼻腔!裏面是……幹枯的、揉碎的、散發着陳腐氣息的草葉根莖?!草藥?!雖然不知藥效,但總比沒有強!
第三個玉箱!觸手溫潤!箱蓋異常沉重!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掀開一條縫隙!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冽、如同冰泉般的奇異氣息從縫隙中逸散出來!裏面……似乎是一些卷起來的、觸手冰涼光滑的……皮卷?!或是……帛書?!
來不及細看!秦老六的喘息越來越微弱!如同風中殘燭!
“火……火……” 張宇喉嚨裏發出嘶啞的低吼。他猛地想起!柳婆婆拋給他的那塊布片!那上面繡着詭異的圖案!他直接隨手塞在懷裏!
他立刻摸索着胸前破爛的衣襟!手指觸到一塊粗厚、帶着特殊韌性的布片!他一把扯出!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見!但他記得柳婆婆撕下它時那決絕的動作!這布……絕非凡物!
他雙手死死攥住那塊布片!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撕!
嗤啦——!
布片堅韌異常!但在他拼盡全力的撕扯下,終於裂開一道口子!
就在布片撕裂的瞬間!
嗡——!
一聲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如同金玉交擊般的奇異嗡鳴!毫無征兆地從他手中撕裂的布片深處響起!緊接着!一點極其微弱、卻散發着穩定、柔和、如同星火般的……幽藍色光芒!驟然從布片撕裂的縫隙中透射出來!
光!光!!
幽藍色的、微弱卻穩定的光芒!如同黑暗深淵中驟然亮起的星辰!瞬間刺破了粘稠的黑暗!將張宇沾滿血污泥污的臉龐映照得一片慘藍!
他死死盯着手中那塊撕裂的布片!布片撕裂的斷口處,幾根斷裂的、閃爍着奇異幽藍光澤的絲線暴露出來!那光芒!正是從這些斷裂的絲線中散發出來的!
這光!雖然微弱!卻足以照亮咫尺之地!
借着這幽藍的微光!張宇猛地抬頭!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標尺!瞬間掃向這間冰冷死寂的密室!
密室不大!四四方方!牆壁和地面都是冰冷粗糙的黑色岩石開鑿而成!布滿歲月的鑿痕!三個箱子並排靠在一面牆下!而就在那面牆壁的正中央!在那幽藍微光勉強能照亮的最高處!
一個巨大的、深深鐫刻在堅硬岩石上的圖案!赫然映入張宇的眼簾!
那圖案!由三道極其凌厲、如同撕裂長空的閃電般的銳利線條構成!線條末端帶着撕裂般的鋒芒!三道線條並非平行!而是以一種奇異的、如同被強弓射出、帶着無匹穿透力的角度!斜斜向下!匯聚於一起!形成一個充滿力量感和毀滅氣息的、如同三支破空利箭般的——巨大標記!
三支箭!
幽藍的微光下!那深深鐫刻在冰冷岩石上的、帶着無盡殺伐氣息的“三支箭”標記!如同沉睡千年的凶獸驟然睜開的眼睛!冰冷!銳利!帶着穿透靈魂的威壓!死死地釘在張宇的瞳孔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