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仁眼睛一亮:"有!爸爸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然後揉成團扔掉了!"
"什麼紙條?"
"不知道。"惠仁搖頭,"爸爸說是垃圾。"
沈時敘從不會把垃圾放在口袋裏,更不會當衆看垃圾。
這明顯是糊弄小孩子的鬼話。
在活動現場看,證明他原先沒有看過,所以是活動現場的人塞到他口袋裏的?
她接觸的人不少,想把她拉下台的人也不少,活動現場那麼多人,一個個排查起來難如登天。
許知意的心沉了下去。
那張紙條,很可能就是讓沈時敘臨時決定去畫廊的關鍵原因。
到底寫了什麼,讓沈時敘這個幾乎不去畫廊的人輕而易舉的改了主意?
別忘了,連她想讓他來參加這次畫展,都要拿女兒當做借口才行得通。
她心中隱隱升騰出不安,這種不安讓她更堅定自己的念頭,她必須采取行動,牢牢握住沈太太這個位置才才行。
想揭穿她的不堪,也要有下一次機會才行。
無論是誰,她都不可能讓對方得逞,以後,她還是端莊優雅的沈太太。
昨天她只是一時大意,看着簡安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裏突然升騰出一股控制不住的怒火,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怎麼突然會那麼失態。
"媽媽,你今天能陪我去遊樂場玩嗎?"惠仁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大眼睛裏滿是期待。
許知意回過神,勉強笑了笑:"惠仁乖,媽媽今天要去畫廊一趟,讓助理陪你去好不好?"
惠仁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好吧,媽媽。"
許知意揉了揉她的頭發,起身離開。
許知意出門後,助理林姐笑盈盈地走到沈惠仁面前:"小姐,我帶你去遊樂園吧?聽說新開了旋轉木馬..."
"滾開!"惠仁突然變臉,稚嫩的聲音裏透着不符合年齡的尖銳,"誰要你陪!"
林姐嚇了一跳:"可、可是太太說……"
"媽媽回來就告訴她,我今天去了遊樂場,玩得很開心。"惠仁冷冷地命令,"出去!"
林姐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你敢說漏嘴,我就讓爸爸開除你。"惠仁說話時帶着威脅、高高在上,完全不像平時乖巧的模樣,"現在,滾出去。"
許知意站在門口,渾身發冷。
眼前這個小女孩讓她覺得陌生,她的女兒,沈惠仁,剛剛還乖巧甜美地和她道別,轉眼間卻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神冰冷,語氣尖銳。
那一瞬間,昨晚的夢境與現實重疊。
夢裏那個囂張跋扈、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惠仁,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惠仁……”許知意聲音微微發顫,“你剛才說了什麼?”
沈惠仁猛地回頭,看到媽媽站在門口,小臉瞬間煞白。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但最終只是低下頭,手指緊緊絞着裙擺。
空氣凝固了幾秒。
許知意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對助理林姐說道:“你先出去。”
林姐如蒙大赦,匆匆離開。
房間裏只剩下母女二人。
許知意蹲下身,平視着女兒的眼睛:“惠仁,告訴媽媽,你爲什麼要那樣對林阿姨?”
惠仁咬着嘴唇不說話,眼眶卻漸漸紅了。
“媽媽不會生氣。”許知意盡量放柔聲音,“媽媽只是想知道,我的寶貝怎麼了?”
“你們總是沒時間陪我!”惠仁突然爆發,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每次都沒時間,每次都是改天,我討厭你們!不講誠信!你們都是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