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正當宋清昭思慮時，窗外響起噼裏啪啦的摔東西聲音。
有些異樣。
宋清昭推開門，朝院子外走了幾步，腳踩樹枝飛上樹冠朝不遠處的二房院子看去。
只見透過半掩的窗戶，宋芷兒正以淚洗面，捻着絲絹哭哭滴滴，幽怨地講道。
“娘！我先前被罰禁足你也不知道爲我說兩句話，我可是你的親女兒啊…”
劉秋月踱步在房中，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一眼 ，忍不住用手指戳她腦袋。
“你也知道你是我女兒，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蠢東西！你也不看看你不把門的嘴巴都說了什麼！”
宋蓮兒聽着二人的吵鬧，忍不住皺眉揉了揉太陽穴，淡淡道：“芷兒你就少說兩句。”
“阿姐！你一定要幫我對付宋清昭，我看她就只會在祖父祖母面前掙表現奪寵愛，不就是擋了一次飛鏢嗎？哼，那飛鏢沒把她射死，真是老天不長眼。”
她嘰嘰歪歪地聽的宋蓮兒心煩，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鐲子：“你若有本事，你也去擋一次飛鏢？”
“姐，你怎麼還幫着她說話啊？”宋芷兒真是恨死宋清昭了。
“長點腦子吧，芷兒，收收你的嘴巴，想想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若你真想讓宋清昭死，就該潤物無聲那般悄無聲息地，不要讓任何人察覺。甚至在你設計害她之後，所有都還覺得錯的是她，對的是你。”
宋蓮兒漫不經心地微掀眼皮，黑白分明的眸裏藏着不經意的狠辣。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可說出來的，卻狠得讓人後背發涼。
劉秋月很是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宋芷兒的手背，語重心長道：“多跟你姐學着點，別老讓我爲你操心。”
宋芷兒咬唇，哭的梨花帶雨，又委屈又憤怒，憂心忡忡地講：“這下好了，祖母罰我禁足，明日就是祖母的六十生辰宴，會來那麼多達官貴人，我若去不了，豈不是太遺憾了？”
確實遺憾。
尤其是丞相夫人的壽宴，來的非富即貴青年才俊更是數不勝數，若能結交一二，日後定能謀得好親事。
宋芷兒那一顆想要往上爬的野心，可是藏都藏不住。
“你放心，我已備好一份你祖母絕對會喜歡的大禮，明早清晨便送上去，定會爲你求情，祖母必然放你出來。”劉秋月眼裏是勢在必得的光。
宋芷兒不哭了，她擦去眼角淚水，笑了起來撲進劉秋月的懷裏。
三人再說了幾句話，劉秋月和宋蓮兒便走了。
屋中只剩下宋芷兒一人。
她坐在床上，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陰謀，眼裏升起冷意：“宋清昭， 你憑什麼和我搶風頭？還爭祖母的愛！就你一個沒爹沒娘的東西也配？若非因爲你，我怎麼會被禁足？等着瞧吧，我定會如姐姐說的什麼無聲來着，哦，害人無聲那般......”
她自言自語到最後，一個陰謀詭計已在心中初成，冷冷道：“除、掉、你。”
“冬雪。你過來。”宋芷兒喚了丫鬟進門，拿出攢的一匣子銀票，附在冬雪耳邊，悄悄道，“你去這樣......然後這樣......”
說到最後，宋芷兒滿眼自信，自詡計劃天衣無縫！宋清昭明日必然死定了。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宋清昭，坐在光線灰暗的樹冠上，她倒是要看看，宋芷兒明日怎麼對付自己。
宋清昭回了屋中，給自己倒了杯茶。
想起前世，宋芷兒便是在明日的壽宴上大出風頭，獲得了衆人青睞，來攀得了頂好的親事。
方才宋芷兒那般神色，明天還指不定鬧出什麼幺蛾子，她可得警惕起來。
第二日。
老夫人壽辰。
天麻麻亮，劉秋月便收拾好了，帶着劉嬤嬤站在主院候着。
過會兒，主院正屋亮燈小刻鍾後。
沈素芝妝容端莊得體，舉止大方盡顯涵養，在王嬤嬤的攙扶下走出屋中時，正看到佇立等待的劉秋月，吃了一驚：“二房的，你這是？怎麼那麼早？”
“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喜樂安寧......”劉秋月微彎腰福了福身做請安禮，一邊笑着恭賀，那嘴就炮仗似的連着說了好長一段恭賀的話。
惹得本就心情還不錯的沈素芝掩唇笑了笑，雖還記得她先前的過錯，但今日表現的確實討喜，笑道：“倒是你有心了，起了個大早專門候着我起床。清晨露重，沒凍着吧？”
“沒有。“劉秋月嘴甜，繼續哄道，“爲了讓母親高興，就算凍着也不算什麼，這是兒媳該盡的孝道。劉嬤嬤把我和芷兒兩個人備的禮物送上來。”
劉嬤嬤帶着三個仆子，端了個木盤，上頭蓋着紅布。
沈素芝好奇地掀開，竟是一尊雕刻着青山綠水的奇石！材質不凡，在陽光下隱有光輝閃爍。
“這是我前段時間在古寶齋看的奇石…有心了，有心了。”沈素芝忍不住摩挲那奇石材質，喃喃道。
“其實…這也不只是兒媳一個人的心意，還是芷兒的眼光獨到。先前兒媳給您挑選禮物時，選了無數東西，都覺得不滿意，是芷兒勞走奔波最後選了它，芷兒還說祖母興趣高雅、獨具慧眼，定會喜歡它。“
“芷兒......”沈素芝想起昨日才關她緊閉。
“芷兒今晨還哭了。”劉秋月察言觀色道，“她說都怪自己年紀小說錯了話辦錯事，被罰禁足，導致她不能親自給祖母賀壽，她特別想給母親賀壽的，芷兒啊，這孩子，心裏頭最看重的就是祖母了，在她心裏，您這祖母比我這母親還要重要呢。”
“罷了，放她出來吧，好歹是我過壽。一家人團圓方才稱得上是圓滿。”沈素芝自然是聽出來劉秋月爲宋芷兒說情的意思，但看這奇石和今日壽誕的份上，便放她出來。
只是…還得敲打敲打。
沈素芝臉色正了幾分，淡淡道：“你身爲她母親，得好好管束。若是再有錯，不會只是禁足了…”
劉秋月笑意微僵，連忙道：“母親放心！兒媳一定謹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