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降給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安佳陽到自己的位置放下背包，就過來直接拉開許霜降身旁的椅子坐下，他先對對面的露西禮貌感謝；“謝謝你的誇贊。”
露西笑了笑；“不客氣，你本來就很帥。”
“你也非常漂亮。”
“謝謝。”
簡單打過招呼後，安佳陽視線轉回許霜降身上；“之前就聽說你在凡城讀書，沒想到這次能碰到你。”
“是挺巧的，”許霜降笑了笑；“你來凡城有工作？”
安佳陽點了點頭；“你知道理德教授嗎？”
許霜降；“知道，他是我們學校的特聘教授，專門研究動畫特效裏的粒子流動學，我去年還上過他的公開課。”
安佳陽解釋；“我們公司就是遇到了這方面的技術難題，請了理德先生幫忙，這次我過來就是找他商討具體事宜的。”
許霜降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不，”安佳陽補充道，“爲了感謝他願意幫忙，我特意打聽到理德先生最大的愛好是美食，又聽說凡城這家餐廳很出名，就請書禮哥幫忙預約了這家店。”
許霜降略感意外；“裴書禮？”
“對呀，”安佳陽朝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偷偷告訴你，這家店老板是書禮哥的朋友，我才能插個隊，不然根本約不到。”
許霜降表情一頓；“你說，這家店的老板，是裴書禮的朋友？”
“是呀，”安佳陽的手機此時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道；“理德教授過來了，我先去接他。”
許霜降回過神來；“好。”
安佳陽走後，露西傾身湊近，好奇的問起；“Elaine，你們那裏是不是盛產帥哥美女呀？”
許霜降；“怎麼這麼問？”
露西掰着指頭數；“你看，你和 Mia都是大美女，剛剛你那個朋友長得又很帥，還有這家餐廳的老板Theo先生…”她眼眸忽地一亮，沖許霜降身後招了招手，“Theo先生，好久不見。”
許霜降聞言身子一僵，她看到地上一道頎長的影子慢慢走近，最終影子的主人在她身側站定。
“好久不見。”清冽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接着是托盤放落的聲音，許霜降垂着眸，只看到了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把一杯飲品放在她身前。
男人喉結肌不可聞的滾動了一下，才很輕的笑了一聲；“許小姐，好久不見。”
手指緊緊綣進掌心，許霜降咬了咬唇，緩緩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深邃的黑眸。
她扯出一個笑；“好久不見。”
裴書禮深深看了她一眼；“用餐愉快。”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霜降看着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後廚，心裏忽地涌出一股道不明的澀感。
露西並未察覺到兩人的異樣，看着裴書禮離開的方向，把剛才沒說的話說完：“Theo先生真的長的很好看，對吧？”
許霜降勉強笑了笑；“嗯。”
安佳陽帶着理德教授走了進來，許霜降起身向對方打了聲招呼，“理德教授。”
她是好友的學生，理德教授自然是認得她，點了點頭，“嗯。”
打完招呼後，他們就各自落坐。
用餐過程中，許霜降都有點心不在焉，全程只聽露西說話，偶爾搭兩句。
飯吃到一半時，安佳陽起身去結賬，回來時經過許霜降這桌，他用中文疑惑地問起：“霜降，你認識這家店的老板啊？”
許霜降抬眸；“怎麼了？”
“我剛去結賬，那店長說你這桌老板認識，不用買單。”
許霜降眼底微怔；“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安佳陽笑着撓撓頭；“這不是想客氣也沒客氣成嘛。”
“對了，我們好像都還沒聯系方式，你微信多少？”
許霜降拿出手機，和安佳陽加了微信。
安佳陽回到座位，理德就眯着眼看他；“怎麼，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安佳陽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女孩，又很快收回視線；“不是，我和她本來就認識，只是朋友。”
“原來是朋友，”理德教授略感遺憾，頓了頓提議，“你朋友是我好友的學生，我聽他說你朋友很優秀，你可以考慮挖她到你公司。”
安佳陽笑了笑；“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一頓飯吃完，許霜降向安佳陽和理德教授告完別，就和露西準備先離開了。
臨走前，露西要去買單，老店長卻笑着說；“Theo說你們的飯錢，讓許小姐用微信轉給他，如果許小姐不轉，那這頓飯錢就免了。”
露西驚詫又不解；“Theo先生爲什麼只讓Elaine轉錢啊？”
老店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許霜降，隨後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轉達。”
許霜降無聲的嘆了口氣；“他在哪？”
老店長指了指；“Theo在後門。”
許霜降頓了頓對露西說：“你先回去吧，我去把錢轉給他。”
露西雖滿是疑惑，但還是聽話地先走了。
**
許霜降沿着老店長指的方向，往後門走去。
一推開門，她就看到男人雙手插兜，正倚靠在一輛車窗前，瓷白的夜燈灑在他身上，添了幾分清冷感。
聽到開門聲，裴書禮抬眸，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片刻後直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許霜降腳步一頓，隨着他的靠近，心瞬間揪緊；“那個飯錢…”
男人沉聲打斷她；“我送你回去。”
許霜降急忙擺手；“不用麻煩了，我打車回去就行。”
裴書禮直接拿過她手中的包就往車邊走；“不麻煩，走吧。”
許霜降；“……”
上車時，許霜降本來想坐到後排，Theo今天的氣場太冷了，她有點不太敢和他待在一個空間裏，然而剛準備上車，男人那道清冽低沉的嗓音就響起。
“許霜降，坐到副駕駛來。”
她只好關了後座車門，上了副駕駛。
裴書禮不發一言的啓動了車子，輪胎碾過馬路，很快駛離。
許霜降垂着頭，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過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那個飯錢，我付現金給你吧。”
裴書禮沒接話，喉間滾了滾，忽然問；“桌上那筆錢是什麼意思？”
許霜降愣了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天在他家，她臨走前在茶幾上留的那筆錢。
“那是…上次你替我們付的島上的花銷。”
“爲什麼要給？”
“我，不想欠你的。”
裴書禮猛地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頭沉眸盯着她；“許霜降，你很討厭我嗎？”
“沒有，”許霜降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沒有討厭你。”
“那爲什麼要把我刪了？”
女孩垂下眸；“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再聯系，不合適。”
男人朝她逼近了半寸；“爲什麼不合適？”
許霜降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喉嚨發緊；“你知道的，我有未婚夫…”她咬了咬唇，“我和你越界了，不適合再繼續聯系下去。”
裴書禮的目光發沉，握着方向盤的手鬆了又緊，喉間滾出的聲音帶着啞意；“對你而言，我們發生的一切，只是越界而已嗎？”
許霜降猛地抬頭，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指尖掐進掌心，才勉強擠出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裴書禮又往前探了探身，聲音壓得更低；“那你是什麼意思？”
許霜降別過臉，盯着窗外的路燈，聲音輕得像要飄走：“不管是什麼，都已經過去了…”
裴書禮沒再追問，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緊繃的側臉，好一會兒才低笑一聲，那笑聲裏滿是自嘲：“所以你和我算的清清楚楚，在你心裏，我們就只是不該發生的關系。”
許霜降的肩膀顫了顫，眼眶有點發熱，卻沒敢回頭。
車內的空氣凝住。
半晌後，裴書禮緩緩抬起手，輕輕別過她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語調是從未有過的軟；“許霜降，把我加回去吧，好不好？”
“Theo…”
“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對你來說是負擔，那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我們像朋友一樣相處，行嗎？”裴書禮的聲音很輕很輕。
許霜降望着他如墨的眼，動了動唇，卻沒說出話。
男人雙手捧住她的臉；“許霜降，別不和我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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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許霜降就看見谷雨頂着一雙紅腫的眼，在收拾行李。
“發生什麼事了？”
谷雨上前一把抱住她，眼淚又掉了下來；“霜霜，我外婆她…過世了，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