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晚如常將學生證裝進包裏,而後將人拉了進來,語氣十分關心:“邵安,你怎麼來了?”
後者淡淡掃了他一眼,視線落在她笑吟吟的臉上,不答反問:“有新目標了?”
宋聽晚表面故作無辜,實則在心裏狠狠大罵,重生的男主,還有比這更討厭的嗎?!既然知道她有新目標了,還非要戳破。
“邵安,你在說什麼啊?我聽說今天你要來校遊泳隊比賽,專程來找你的。”
就在剛剛,宋聽晚靈感一閃,忽然想起書中劇情。
今天的比賽就有程邵安。
至於程邵安參賽理由居然是因爲他發現女主沈清棠很喜歡蔣聲,是蔣聲的粉絲。這次比賽是校泳隊內部的比賽,說是比賽,其實就是某些人的選妃大賽。
分爲兩隊,程邵安跟蔣聲分在了對手隊伍。
“難道不是來找蔣聲?”
以蔣聲的身份,宋聽晚今天出現在這裏,意圖再明顯不過。
“蔣聲?”宋聽晚故作思考,過了一會兒才“啊”了一聲:“我們高中班上的那個蔣聲是吧?他高中經常去訓練,我跟他沒什麼接觸,不是很熟。”
“我只跟你熟。”
宋聽晚抱住程邵安的胳膊,軟軟撒嬌:“你今天丟下我就走了,腫得有點疼,我自己塗不了藥,比賽還有一會才開始,你幫我塗一下好不好?”
“我帶了藥,放在包裏。”
宋聽晚視線落在程邵安頸側,那裏的牙印已經消了,只剩下唇上的痂。
若是一早知道他今天要參加遊泳比賽,就該在他小腹後背多撓幾道傷痕,看他還怎麼追沈清棠。
“鬆手。”
宋聽晚在心裏罵了句狗男人,將藥塞進程邵安手裏。
程邵安的手始終沒合攏,藥膏應聲落地,在地面彈跳兩下落在宋聽晚腳邊。
抱着他手臂的力道漸漸沒了,身前的人緩緩蹲下,呆呆看着地上的藥膏,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
淚水落在地面,開出一朵又一朵小水花。
“邵安,你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喜歡上沈清棠了?所以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感受了。”
女孩聲音空靈哀傷,頭抬起來,素白的小臉布滿淚水,眼眶通紅,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般,簌簌往下掉。
程邵安怔了怔,意識到眼前的宋聽晚還是那個沒滿二十歲的宋聽晚。
不是那個火爆娛樂圈的當紅女星宋聽晚。
“昨天晚上如果我不從包廂裏跑出來,你是不是就準備把我丟在那裏不管了?任由那個制片人把中了藥的我帶走?”
她無聲落着淚,一邊控訴昨天晚上他的“惡行”,語氣很是平靜。
恰是因爲平靜,更顯得她悲傷過度。
程邵安有些恍惚,分不清她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亦或是,都是假的。
她最會演戲了。
最年輕的三金大滿貫女演員。
人氣與口碑齊平,沒有任何黑料,因爲人前人後她都將那張名爲演員的面具戴得很好。
“你說過會一輩子愛我的。”宋聽晚自嘲一笑:“是我太傻了,以爲你會一輩子愛我,包容我。”
宋聽晚撿起藥膏,故作堅強抹去眼淚:“算了。”
站起來時太急,暈眩感襲來,她故意往程邵安那邊撞去,還沒碰到他,他的手已經下意識伸出來接住了她。
宋聽晚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在他懷裏蹭了蹭:“不是不喜歡我了嗎?還抱我做什麼?”
程邵安:“......”
“把你勒着我脖子上的手拿開。”
“我就是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你最好了。”宋聽晚無視程邵安的話,破涕爲笑,在他滾動的喉結上輕輕咬了一下:“幫我塗藥,再晚要影響你的比賽了。”
抱着她的人在被她咬住喉結時呼吸明顯停止了。
這一次,她遞過去的藥,程邵安沒有拒絕,而是反鎖了門,板着一張臉給她上了藥。
“邵安,我忽然想到一句話,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程邵安塗藥的手一頓,抬眸瞥她一眼:“不想。”
“可我想跟你說嘛,戀人不就是要需要分享日常,才能讓感情更長久,穩定。”
“我們已經......”
不等程邵安說出分手兩個字,預料到他想說什麼的宋聽晚笑着出聲打斷:“你給我上藥的時候臉色也太差了,但還是細致地裏裏外外幫我都塗了藥。”
“按照網友的話來說,你這是冷臉洗內褲。”
“......”
程邵安收回手,抽了兩張紙擦拭指尖的藥膏,隨後起身:“好了,穿好衣服出去。”
“不開心了?”
“我只是開玩笑嘛,你不開心,我就不說了。”
宋聽晚整理好裙子,從身後圈住程邵安的腰:“比賽加油,我會在幫你加油的。”
“不需要。”
“又在口是心非了,真可愛。”
“......”
即便重生了一次,程邵安依舊爲宋聽晚的演技與敬業折服。有價值時,無害得像一株百合,一旦沒了價值,立刻翻臉無情,像是看螻蟻一般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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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聽晚坐在場館觀賞區最好的位置,剛剛檢查她學生證的禮儀頻頻朝她這邊看了好幾眼,似乎還在爲她跟蔣聲是高中同學而感到驚訝。
她跟蔣聲以前雖然同學三年,但他們確實不熟,蔣聲常常要去訓練,而她也要練舞,以及學其他樂器。
宋聽晚看了一圈都沒看到沈清棠,正奇怪她怎麼還沒來。
就見沈清棠遞了學生證給檢查的禮儀。
直覺告訴她,那是程邵安的。
宋聽晚對沈清棠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後者眼底閃過一抹心虛,更讓宋聽晚確信了學生證的主人。
昨天晚上沈清棠撞見他們接吻,想來已經知道她跟程邵安交往的關系。
看來,跟她是一類人,沒什麼道德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