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行業,陳家一家獨大,惹很多人嫉妒。
礙於陳家的地位,沒人敢正面剛。
暗地裏,卻也挑不出毛病來給陳家使絆子。
這次,梁程懷也是好不容易抓住陳疏南的錯處。
以他對陳疏南的敵對程度,一定會大做文章。
她受傷爲實,現場所有人都看到了。
梁程懷買通媒體引導一番,陳家的公關再厲害,零記錄一旦打破,會產生連鎖效應。
信任一旦崩塌,即便做的再完美,也會被質疑。
就像她對梁程懷。
無論他現在做什麼,她都會下意識懷疑他有目的。
宋縈能想到,陳疏南也能想到。
他坐姿未變,嗓音慵懶,不甚在意,“梁總是在威脅我?”
梁程懷和陳疏南爭搶的這些年裏。
真算起來,他贏的時候不多。
即便是他贏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但陳疏南,總是可以贏的很輕易。
而且永遠是那副桀驁自得的樣子。
從未對什麼着急過。
不對。
有一件……
梁程懷握緊了宋縈的手,甚至與她十指相扣。
他緊盯着陳疏南,想從他邪氣的淡笑裏看出點變化。
可惜,沒有。
他便開口說道,“陳總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夫妻倆道個歉?”
那可真是爲難他了,宋縈不禁心裏腹誹,讓陳疏南死都比讓他道歉容易。
他這個人的性子,即便做錯了,都不會低頭的。
狂得全世界都沒有對手。
她討厭他的時候,也幻想過他栽跟頭樣子。
可怕的是,居然幻想都幻想不出來。
“這件事是我……”
宋縈不能讓他們再針對下去。
一來她和陳疏南達成了合作,不能讓他不痛快。
二來她可不想看梁程懷得志的快樂樣子,她不開心,他也不行!
“我的傷沒什麼事,你和屈悅悅也沒傷到,就算了吧,我不追究了。”
手指猛地被握緊,宋縈疼得呼吸都停滯了幾秒。
要不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都會驚叫出來。
梁程懷看過來,目光透着不悅。
隱隱,還有警告。
做了梁太太那麼多年,宋縈事事妥帖,尤其對外,那叫一個賢妻,人人稱贊。
無論家裏家外,她都沒下過梁程懷的面子。
生日會是一次,現在在死對頭面前又是一次。
明知道他要壓過死對頭,卻拆台。
“看樣子,是還沒從驚嚇裏緩過來。”梁程懷按着她躺下,不給她任何能反抗的機會,她肩膀都被按痛了。
“你好好休息,我來處理。”
宋縈不樂意順從他了,“我很清醒。”
梁程懷的嘴角下壓,臉色陰沉起來,顯然是動怒了。
握住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
警告意味明顯。
宋縈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
“行了。”
陳疏南打破了無聲的對峙,他站起身,單手滑進口袋,不疾不徐說道,
“這次確實是我酒店的問題,該道歉。”
宋縈看過去,不可置信裏摻雜了一絲期待。
陳疏南會道歉?
梁程懷眼底波動的得意,差點沒壓住。
他就坐在那裏,等着陳疏南開口。
很短的沉默之後。
宋縈眼睜睜看着陳疏南彎腰。
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陳疏南道歉?!
隨後,她的手腕被溫熱的大掌握住。
有什麼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宋縈:“?”
看到是戒指,她驚:“!!!”
陳疏南直起脊背,在兩雙震驚的眼睛注視下,瀟灑轉身離開。
“道歉的禮物,身上只有這個了,別介意。”
咔噠。
病房門關上。
一室詭譎的寂靜。
梁程懷最先反應過來,摘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順着窗戶扔出去。
宋縈疼的擰眉。
低頭看過去,整個無名指都紅了。
“這算什麼道歉!”
梁程懷用力扯開領帶,胸膛劇烈起伏。
在病房裏來回踱步,最終砸了她喝水的杯子,才堪堪將怒火壓下去。
梁程懷有脾氣,但他不會這樣發泄出來,因爲他覺得這種行爲很難看。
只有陳疏南能讓他如此不顧形象。
宋縈其實一直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到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上學時爭搶第一,可以理解。
青春年少,男生嘛,總是覺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
但長大了……
生意場上爭奪本就是正常的。
可他們之間,似乎是存在一種——
她思考很久,才想出來。
類似於,奪妻之恨?
可他們也沒喜歡過同一個女人啊?
難道陳疏南喜歡屈悅悅嗎?
咦~
宋縈被自己的想法整的一陣惡寒。
忍不住一抖。
梁程懷會錯意了。
他以爲是宋縈怕了。
此時此刻,陳疏南離開,他雖生氣,卻沒影響思考。
“是因爲屈悅悅?”
宋縈思緒還在飄忽,一時沒聽到梁程懷的話。
直到下巴被攝住,對上他溫柔下來的雙眼。
“她身體情況特殊,所以我才先帶她離開,而且我知道,何千秋她們會送你,很放心。”
“這不是一聽說你住院,就立刻過來看你了。”
宋縈:“?”
宋縈:“……”
梁程懷彎腰抱住她,怒氣散去,聲音平緩了些,“好了,不生氣了,我也原諒你這兩次的胡鬧。”
宋縈此刻只有一個想法。
愛情真的會使人盲目。
帶着濾鏡的時候,他這樣輕飄飄的兩句軟話,甚至稱不上哄,她就瞬間原諒,對他掏心掏肺,唯命是從。
就連他的冷漠,她都能美化成,他的性格如此。
明月就是這樣高高在上而清冷的。
而且明月都在她懷裏了,她還要什麼。
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
宋縈推開他,很認真的說道,
“我沒和你鬧,我確實不打算追究[糸十]酒店的責任,如果你非要追究,我也不會接受采訪,也不會站在你這邊。”
梁程懷這次沒生氣,而是一眼不錯的看着她。
之前只是隱隱覺得不對勁。
此刻是很直觀的感受到她的不對。
“我記得,你不喜歡陳疏南?”
宋縈聽出他的試探,她也確實不喜歡,這撒不了謊。
但她不能讓梁程懷把她和陳疏南聯系在一起。
否則他盯死她,她還怎麼和陳疏南懷崽。
所以她說,“你跟屈悅悅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的,我怎麼就不能替別人說兩句話了。”
梁程懷神色一鬆。
果然還是因爲屈悅悅吃醋。
就說她那麼愛他,即便知道了什麼,也不可能去喜歡陳疏南的。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輕輕一吻,
“如果不是你把生日會定在那個酒店,我又怎麼會這樣?好了,別生氣了,想要什麼?我買來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