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後娘娘,聽說還配了一個嬤嬤,一個姑姑,四個丫鬟,四個太監。”
薛太後當即搖了搖頭,嘆息道:“果真不是自小被悉心教育的皇子,做事太過逾矩,不守禮法。嘉婕妤位分過低不堪居一宮主位,也更不夠格得嬤嬤和姑姑在身邊侍候,皇帝卻爲她破例。”
夏嬤嬤點頭稱是,“陛下畢竟不是儲君出身,沒有主事東宮直接就領詔登基,對許多禮法有所缺漏也是常事。”
又道:“不過,幸而有太後娘娘在,有您提醒規勸,陛下以後慢慢就能養成仁君之範。”
“議論帝王乃是大忌,外人面前,你可不要再這樣說。”
雖是斥責,薛太後語氣卻並不重。
夏嬤嬤裝模作樣掌一下自己的嘴:“是奴婢失言,太後只是憂心嘉婕妤會恃寵生嬌罷了,這都是自家話。”
薛太後眼裏閃過幾絲輕蔑:“嘉婕妤的事,何須哀家憂心?哀家從前也當過後宮新人,最明白帝王的寵愛如曇花一現。嘉婕妤背後沒有倚仗,今日能住昭華宮,後日就能被趕出昭華宮給新寵讓位,恐怕是沒有機會恃寵生嬌。”
夏嬤嬤附和道:“太後慧眼,瞧得出此女並不是長久之象。”
薛太後並不把江映梨放在眼裏,語氣興致缺缺又篤定:“皇帝現在還念舊,想要補償陪她吃過苦的舊人,可待新秀入宮,舊情就不值一提了,且等着看她的下場罷。”
待新秀入宮,佳人三千,亂花迷人眼,對於一個曾經落魄得只有一名侍妾的嘉啓帝來說,更是一腳跌入溫柔鄉。
何況,他是皇帝,早晚會明白寵幸世家貴女爲自己坐穩皇位才是要事。
尤其是,寵幸以薛家爲首的世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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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天的宮廷禮儀學習,江映梨略微有些疲憊。她抱着膝蓋坐在榻上放空,一邊還不忘安慰自己,給自己打氣。
雖然蕭承瀾大部分時間都冷冰冰的,但他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起碼,她在肅王府四年,做錯了許多事,但挨的最重的罰就是被打了…呃,打了兩下。
只要她不做壞事,以後在這宮裏,就算有人存心誣陷她害她,到時候,她拼了命抓着他的龍袍號啕大哭喊冤,他還是會明察秋毫的吧!
江映梨拍拍自己的臉。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做好婕妤該做的事情就好,不要胡思亂想。
自己嚇自己。
剛把自己哄好的江映梨聽到外面高聲通傳。
“陛下駕到,嘉婕妤接駕——”
這下早有準備的江映梨有條不紊地去了外殿,撩了裙擺,規規矩矩地跪下來。
“嬪妾恭迎陛下。”
蕭承瀾瞧了瞧昭華殿裏鋪着的軟毯,才斂了眸子道:“起來吧。”
江映梨時刻謹記着嬤嬤說的優雅大方的儀態,指尖微提着裙擺,板着身子從蕭承瀾面前直挺挺地冒上來。
站穩後,她還用亮晶晶的眸子仰頭看着蕭承瀾,像是展示完了新技能在等待誇獎一樣。
蕭承瀾沒誇她,只牽了她的手往內殿走。
穿着水藍色輕薄宮衫的江映梨撲騰着小步子跟在一身黑金龍袍的蕭承瀾身後。
進了內殿,蕭承瀾停下來,張開雙手,垂眸瞧着江映梨。
江映梨看着他的動作愣了愣,腦子裏閃過嬤嬤的話——
無論陛下的要求有多奇怪,只要不傷龍體,又是私下在寑殿,沒有外人,妃子就應該滿足。
於是,江映梨趕緊也張開雙手抱了上去,摟住蕭承瀾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