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爛入味,肥而不膩,還有一股淡淡的葡萄清香,確實和她以前吃過的不同。
孟沉寵溺地笑了笑,又舀一勺鯽魚放進顧鸞碗裏,“爲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燉的時候加了一點自己釀的野葡萄酒而已。來,嚐嚐這鯽魚……”
嫩滑的魚肉放進嘴裏,顧鸞覺得自己的舌頭都要鮮化了,“好吃……”
本來不想吃的,可孟沉的手藝實在太好了,顧鸞沒忍住兩吃了兩碗飯。
見顧鸞才吃了兩碗米飯就放下了筷子,孟沉有些不滿意,“吃這麼點就吃飽了?”
“都吃撐了。”顧鸞揉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這是她吃得最飽的一頓了。
就顧鸞這點飯量還不夠他塞牙縫呢,顧鸞吃這麼少,身子又這麼嬌,等兩人成親了,顧鸞怎麼受得住他?看來,這幾日他得多做點好吃的給顧鸞補補身子,把顧鸞養胖一點。這樣想着,孟沉把一大鍋米飯和所有菜肴都吞入腹中。
顧鸞已經見怪不怪了。
用過晚飯,孟沉和昨晚一樣給顧鸞燒水洗澡。
坐在久違的浴桶裏,被溫水包圍着,顧鸞竟舒服地睡着了。
等了半個多時辰,還不見顧鸞出來,孟沉擔心出事,到淨房門口叫了好幾聲,可都沒回應。
人命關天,孟沉管不了那麼多了,上前一摁,
“砰……”
淨房的門被推倒了。
“啊……”
顧鸞也被嚇醒了,看到孟沉破門而入站在浴桶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顧鸞喊出了這十五年來最大的一聲。
“我什麼都沒看見……”孟沉從臉紅到耳後根,反應過來,急忙轉身背對顧鸞,“方才我喊了許久你都沒應,我以爲你溺水了,所以,所以才沖進來的,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
越描越黑,孟沉幹脆逃出淨房。
出了這樣的事,顧鸞也沒心情再泡澡,何況水也涼了,便從浴桶爬出來去穿衣裳。
顧鸞本想直接回屋睡覺的,可現下還天還沒全黑,屋子裏就跟個蒸籠一樣太熱了,顧鸞只好坐到院子裏的那棵老棗樹下和孟沉一起納涼。
“孟大哥,你爹娘呢?”坐着尷尬,顧鸞主動開口與孟沉閒聊。
孟沉抬頭望着天邊那輪明月,哽咽道:“我爹在我五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因爲我親爹離世,我其他爹便不願意再養着我,我娘雖然不忍心,但也沒有辦法。我親爹去世的第三日,我大爹說要帶我去買冰糖葫蘆吃,就把我帶到很遠的集市,可到了集市,我大爹就不見了,我那時候太小,根本就記不住回家的路,只能四處流浪乞討,八歲那年我來到東鄉鎮,被裏正看到了,裏正覺得我可憐,就把我帶回村子,還讓村裏的叔伯們給我蓋了這幾間土屋。”
“孟大哥,對不起,我讓你想起傷心事了。”顧鸞沒想到孟沉的身世居然這麼淒慘。
孟沉搖搖頭,轉頭深深地看着顧鸞:“沒事,都過去了。”
現在他有了顧鸞,有了家,從前的一切他都不計較了。
“陸,孟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孟沉的目光太過熾熱,顧鸞有些害怕,扔下這句便跑進屋了。
屋外,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孟沉漆黑的眸底滿是勢在必得的決絕。
次日醒來,顧鸞從孟沉給她買的五身衣裳中挑選出最樸素、最不惹眼的那件湖藍襦裙穿上,又用青色的粗布把頭發包起來。
收拾好行囊,顧鸞開門去向孟沉辭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