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一個？
林淵笑了。
他俯視着身下這張因羞憤而扭曲，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忽然覺得，這場追殺似乎變得有趣了起來。
袖箭的機括蓄勢待發，森冷的箭頭死死對着他的心髒。
木婉清的眼神沒有半分玩笑。
要麼他死。
要麼她嫁。
這是她師父秦紅棉，用十幾年光陰，給她澆築的唯一信條，是她世界裏鐵一般的規矩。
林淵的目光從那排致命的箭簇上移開，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嫁給我，有什麼好處？”
木婉清徹底愣住。
她預想過他會驚慌求饒，會暴起反抗，甚至會花言巧語。
卻唯獨沒想過，他會問出這麼一個實際，甚至堪稱市儈的問題。
“沒有好處！”
她咬碎銀牙，羞憤感幾乎要將她點燃。
“你毀我清白，我若不殺了你，便只能一輩子跟着你這個惡賊！”
“哦。”
林淵點了下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也就是說，嫁給我，我能得到一個武功不錯，熟悉地形，還長得極美的免費打手？”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認真盤算，然後補充了一句。
“並且，膩了的話，我隨時可以殺了她，對嗎？”
“你……！”
木婉清的腦子徹底被攪亂了。
這個人的思維，爲何如此扭曲，如此……混賬！
“你到底選不選！”她厲聲嘶吼，嗓音裏的顫抖卻出賣了她已然動搖的內心。
“我選？”
林淵的身體再次壓低，溫熱的呼吸吹拂在木婉清敏感的耳廓。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惡魔般的低語，和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有資格讓我選了？”
話音未落。
林淵的手腕快若電閃，一翻一扣。
木婉清只覺手腕劇痛，一股陰寒真氣侵入經脈，那準備扣動機括的力氣，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緊接着，林淵的手指如蛇一般，順着她的手臂向上遊走，在她臂彎的“曲池穴”上，不輕不重地一按。
“啊……”
木婉清半邊身子徹底酥軟，那只藏着袖箭的右臂，無力地垂落。
她引以爲傲的武功，在這個男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除了說話，竟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沒什麼。”
林淵鬆開她，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癱軟在地的木婉清，那眼神，沒有欣賞，只有審視。
審視一件剛剛貼上自己標籤的物品。
“只是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從我揭開你面紗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你是我的。”
【叮！宿主做出極度囂張的反派宣言，完美契合人設！】
【觸發特殊選項‘霸王硬上弓’，已自動選擇！】
【你強行扭曲了木婉清的門規，將其‘要麼殺，要麼嫁’的規則，改寫爲‘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檢測到劇情人物‘木婉清’情緒劇烈波動，產生滔天殺意、極致羞辱、深度絕望！】
【反派值+3000！】
【恭喜宿主！成功降服關鍵劇情人物‘木婉清’！忠誠度-80（不死不休）！】
【警告：該人物極度危險，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死宿主，請謹慎使用！】
林淵對系統的提示音充耳不聞。
不死不休？
那才有意思。
他重新蹲下，手指捏住木婉清光潔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直視自己的眼睛。
“現在，我親愛的‘夫人’，該你履行妻子的義務了。”
木婉清的眼神裏，幾乎要噴出實質的火焰。
“你休想！”
“義務不是讓你暖床。”
林淵的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丟了一件東西，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那男人瘦得像竹竿，長了張猴臉，輕功極高。”
木婉清的瞳孔，驟然收縮。
“雲中鶴？”
“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林淵鬆開她。
“他在哪？”
木婉清猛地別過頭，嘴唇抿成一條蒼白而倔強的直線。
“我不知道。”
“是嗎？”
林淵站起身，踱步到那匹神駿的黑玫瑰旁，伸出手，掌心貼在馬兒柔順的鬃毛上。
“這馬不錯。”
他回頭，看向木婉清，忽然笑了。
那笑容，讓木婉清心底的寒意瘋狂滋生。
“你說，如果我把它烤了，它的主人會不會心疼？”
“你敢！”
木婉清瞬間炸了，這匹“黑玫瑰”是師父所贈，與她情同手足，是她唯一的夥伴！
“你看我敢不敢。”
林淵眼神一冷，手掌上，一股肉眼可見的陰寒黑氣開始凝聚。
“我的耐心，很有限。”
“你……！”
木婉清死死咬着嘴唇，鐵鏽味的血腥在口腔中彌漫。
屈辱，憤怒，無力……
萬千情緒在她胸中翻江倒海，最終，對“黑玫瑰”的擔憂壓倒了一切。
她絕望地閉上眼，聲音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
“他往……山裏那座廢棄的‘甘露寺’去了，那裏是四大惡人的一處據點。”
“帶路。”
林淵言簡意賅。
他走到木婉清身邊，隨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剛一恢復自由，木婉清眼中殺機爆閃，積攢的全部羞憤化作雷霆一擊，一掌拍向林淵的後心！
林淵甚至沒有回頭。
反手一抓，便精準無誤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稍一用力。
木婉清便疼得悶哼一聲，整個人被一股巨力拽了過去，重重地撞進他堅實的懷裏。
“看來我這位夫人，很不聽話。”
林淵的唇貼着她的耳廓，聲音裏帶着森然的寒意。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讓你好好學學，什麼叫夫爲妻綱？”
木婉清的身體，徹底僵住。
那股近在咫尺的，屬於男人的陽剛氣息，讓她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叫囂着不適。
而那句赤裸裸的威脅，更是讓她遍體生寒。
她毫不懷疑，這個惡魔，真的做得出這種事。
“我……我帶路。”
她用盡全身力氣，才吐出這幾個字，聲音裏充滿了無法言說的屈辱。
“早這樣不就好了。”
林淵鬆開她，翻身上馬。
然後，他朝她伸出了手。
“上來。”
木婉清盯着那只手，恨不得用牙齒將其撕碎。
但她最終，還是屈辱地，被林淵一把拉上了馬，圈在了他的身前。
兩人共乘一騎，姿勢親密得讓她幾欲發狂。
“駕！”
林淵雙腿一夾馬腹，黑玫瑰長嘶一聲，化作一道黑色旋風，朝着山林深處疾馳而去。
烈風在耳邊呼嘯。
木婉清感受着身後傳來的體溫，以及環在自己腰間那只有力的手臂，一張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她在心中立下血誓。
只要一有機會，她一定要把這個男人，千刀萬剮！
兩人在崎嶇的山道上奔行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
前方，隱約傳來一陣奇怪的吟哦聲。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哎喲！”
一聲慘叫。
緊接着，一個穿着青色綢衫的年輕公子，狼狽不堪地從一處山坡上滾了下來，正好摔在路中間。
他摔得七葷八素，齜牙咧嘴，一抬頭，正好看見騎着黑馬，姿態親密的林淵和木婉清。
那公子哥的眼睛，瞬間就直了。
他先是看到馬上那容光絕世的木婉清，臉上瞬間布滿癡迷。
隨即，他又看到了木婉清身前，那個將她擁在懷裏的林淵。
他臉上的癡迷，立刻變成了痛心疾首。
“哎呀呀！姑娘！你怎能與這等粗鄙之人共乘一騎！”
他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指着林淵，滿臉悲憤。
“你看他面色蒼白，雙目無神，一看就是腎水虧空的短命之相！姑娘你跟着他，斷然不會有幸福的！”
林淵的臉，黑了。
剛練《化功大法》，又吞噬了那麼多駁雜內力，他的臉色能好看才怪。
木婉清聽到這話，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微微翹了一下，胸口的鬱結，竟莫名散去了一絲。
“這位兄台，你我素不相識，還是管好自己吧。”她難得開口，聲音依舊清冷。
“姑娘此言差矣！”那公子哥擺出一副“我全是爲了你好”的表情，“在下大理段譽，平生最見不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姑娘你快下來，跟我走，我保證……”
“滾。”
一個冰冷的字，打斷了段譽的長篇大論。
林淵的目光，落在了段譽身上。
【叮！檢測到關鍵劇情人物‘段譽’！】
【觸發任務：吞噬段譽，可獲得《北冥神功》、《凌波微步》，並掠奪其主角氣運！】
林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貪婪光芒。
真是，送上門來的大餐！
他正要動手。
木婉清卻忽然在他懷裏低聲急道。
“別理他！那座廢廟就在前面，再耽擱，雲中鶴就跑遠了！”
林淵的動作，頓住了。
段譽是跑不掉的和尚。
王語嫣這個“活體武學總綱”，卻是眼下更重要的東西。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算你運氣好。”
林淵冷冷地瞥了段譽一眼，雙腿再次一夾馬腹。
黑玫瑰繞過還在喋喋不休的段譽，繼續向前飛奔。
“哎！姑娘！別走啊！你聽我說……”
段譽的聲音，被遠遠甩在身後。
又行了數裏，前方山林掩映間，露出一座破敗的寺廟輪廓。紅牆斑駁，檐角掛着蛛網，早已沒了香火氣，只透着一股陰森與邪氣。
林淵勒住馬。
木婉清從他懷裏掙脫，跳下馬，指着那如同巨獸之口，不知隱藏着多少殺機的寺廟大門。
“就是這裏，甘露寺。雲中鶴應該就在裏面，這裏是四大惡人盤踞之地，凶險萬分。”
她頓了頓，眼神復雜地看向林淵。
“你現在退去，還來得及。”
“退？”
林淵笑了。
他跳下馬，目光越過木婉清，看向那座散發着不祥氣息的廢棄寺廟。
“我的字典裏，沒有這個字。”
他一步步，朝寺廟走去。
“對我來說，這裏不是龍潭虎穴。”
他回頭，沖着木婉清，露出了一個讓她心底發寒的笑容。
“這裏，是我的……自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