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的意識,就像一個喝斷片兒了的醉漢,在一條沒有燈的、泥濘的巷子裏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周圍是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混沌,分不清上下左右,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我好像死了,又好像還活着,就這麼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間,飄着,蕩着。

左臂裏那股“墟淵”的力量,就像一個盡職盡責但腦子一根筋的保安,還在不要錢似地往外噴吐着那種能讓一切都消失的恐怖力量。它的邏輯很簡單:外面有敵人,那就把外面的一切都清空,管它敵人是誰,連着房子帶地基一起給你揚了,問題就解決了。簡單,粗暴,有效,但完全不考慮我這個“房子”的感受。

而那個一直被“墟淵”這個“獄卒”死死按在“監獄”裏的“溶骨症”,也嗅到了機會。老大正忙着跟外面的強敵火拼,沒工夫搭理它這個小老弟了。嘿,機會來了!它開始在我身體裏蠢蠢欲動,那股子陰損、歹毒的腐蝕力量,不再安分守己,開始試探性地啃食我自己的骨頭和血肉。它想從內部瓦解我,把我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灘爛泥。

一個往外吞噬一切,要把我周圍變成真空。一個往內腐蝕所有,要把我自己變成爛肉。

我操。

我這叫什麼?我這不就是那個倒黴催的戰場嗎?兩邊神仙打架,我這個凡人修的機場遭了殃。再這麼下去,不出三分鍾,我就得被這兩股力量給撕巴了,到時候別說找什麼“無形水”的源頭了,估計連塊完整的布料都留不下來。

不行!絕對不行!

老子不能就這麼完了!

我他媽在之前的鬼地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好不容易才搞明白自己身上這點力量該怎麼用,我可不是爲了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的!我還沒活夠呢!我還沒吃夠樓下那家館子的醬肘子,還沒看完新出的那部電影,我還沒……我還沒搞清楚我爸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股強烈到極致的求生欲望,像是一管超大劑量的腎上腺素,混合着辣椒水和芥末油,狠狠地扎進了我那片即將徹底渙散的意識裏。那感覺,就像一個快要淹死的人,腳尖忽然觸到了一塊堅實的河底。

我猛地“睜開”了眼。

當然,不是肉體的眼睛,我估計我現在的身體早就翻白眼了。而是我精神世界裏的那雙眼睛。

一瞬間,周圍那片混沌的泥潭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我“看”到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這場發生在我身邊的,堪稱神仙打架的“規則戰爭”,它的本質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那個叫“無形水”的鬼東西,說白了,它的核心規則,就是兩個字:【同化】。就像一滴墨水滴進了清水裏,它的目的就是把整杯水都變成它的顏色。它要把這個書房裏所有的一切,包括空氣、牆壁、家具,當然,也包括我這個大活人,全都變成“水”的一部分。到時候,所有東西都得遵守“水”的規矩,都得像水一樣流動,一樣無形。這他媽比傳銷洗腦還狠,人家傳銷好歹還給你留個人形,它這是直接要把你變成它的樣子。

而我左臂裏那個愣頭青保安,“墟淵”,它的核心規則,也是兩個字:【否定】。它的邏輯更簡單粗暴,你不是要【同化】嗎?你不是【存在】嗎?那好,我就【否定】你的【存在】。我讓你從“有”變成“無”。管你是什麼水、什麼火、什麼狗屁規則,在我的地盤裏,一切都得給老子歸於虛無。這就好比一個程序在運行,它直接沖上去把電源給拔了,管你運行到哪一步,直接黑屏拉倒。

一個要把所有東西都變成“水”,一個要把所有東西都變成“無”。

這倆玩意兒,天生就是死對頭。就像水和火,油和醋,甜豆腐腦和鹹豆腐腦,根本就尿不到一個壺裏。

讓它倆這麼硬碰硬地幹下去,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兩敗俱傷。到時候“無形水”固然會被“墟淵”給磨滅掉,但“墟淵”的力量也會耗盡,而我,就是那個被他倆折騰得千瘡百孔的戰場,最後肯定也得跟着一起完蛋。這買賣太虧了,一換一都不是,是一換二,我虧姥姥家了。

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就不能走尋常路了。

得來點軟的。

來點……陰的!

我的腦子,在生和死的巨大壓力下,轉得比我這輩子任何時候都要快。那些平時想不明白的問題,那些復雜的邏輯,此刻就像一個個被解開的壓縮包,清晰地呈現在我面前。

一個比之前所有想法都更加大膽,也更加陰險、更加不是人的計劃,在我心裏迅速成型。

對,就這麼幹!富貴險中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我不再像個傻子一樣,拼命催動“墟淵”的力量去和“無形水”正面硬剛了。那就像拿着一把大鐵錘去砸一片汪洋,除了把自己累死,屁用沒有。

我開始主動收縮“墟淵”的力量。那股向外瘋狂擴散的、寂滅一切的能量場,像是接到了我的指令,開始緩緩地向我的身體回縮。這個過程極其凶險,因爲一旦收縮得太快,外面的“水壓”就會瞬間把我擠成肉餅。我必須像一個最牛逼的潛水員,在深海裏小心翼翼地調節着自己的呼吸和壓力。

最終,那股龐大的“歸零場”被我收束到了極致,只在我的身體表面,留下了一層薄薄的、像保鮮膜一樣的“絕對安全區”。這層膜很脆弱,但它恰好能隔絕開“無形水”那無孔不入的同化之力,勉強能讓我在這個高壓鍋一樣的環境裏,保留一口喘息的權力。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已經被壓榨到了極限,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是有一萬只蒼蠅在開派對。

但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好戲,才剛剛開始。

我做出了一個足以讓任何一個理解“規則”的生物都目瞪口呆的舉動。

我主動地,將我的意識,探入了我左臂的“監獄”深處。我繞過了那個正在外面跟人火拼的“獄卒”——“墟淵”,直接找到了那個一直被關押着、躁動不安的“囚犯”——“溶骨症”。

我開始跟它“說話”。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不是用語言,而是用純粹的意念,用一種類似於精神詐騙的方式,向它傳遞信息。

【嘿,哥們兒……醒醒……別睡了……】

我的意念,像一股微弱的電流,小心翼翼地觸碰着那個狂暴的、充滿了墮落和腐蝕氣息的概念集合體。

【出來……出來玩玩兒唄?】

“溶骨症”的概念核心,那團代表着【溶解】的污穢能量,似乎對我這個“房東”的突然示好感到有些困惑。它散發出一股暴虐、混亂、充滿飢餓感的情緒波動。

我能感覺到它的“想法”,那是一種非常原始的、純粹的惡意。它想出來,但它更想把我這個關着它的“籠子”給一起溶了。

我壓下心頭的恐懼和惡心,繼續用我那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練就出來的、堪稱影帝級別的“詐騙技術”,循循善誘地對它進行精神傳銷。

【你看外面……外面有好東西啊……】

我將自己對“無形水”的感知,經過一番“藝術加工”,傳遞給了它。

【一種……特別棒的玩意兒……軟軟的,滑滑的……到處都是,量大管飽……】

【最關鍵的是什麼你知道嗎?那玩意兒……它沒有骨頭!】

【你想想,一個沒有骨頭,純粹由液體構成的世界!那不就是爲你量身定做的天堂嗎?你想怎麼溶,就怎麼溶!想把它變成什麼形狀,就變成什麼形狀!】

我這番話,可以說是精準地抓住了“溶骨症”的G點。

它的本質是什麼?是【溶解】,是讓堅硬的“固體”變成惡心的“半流體”。而“無形水”的本質,在它那簡單到堪比草履蟲的“感知”裏,不就是一種極致的、完美的“半流體”嗎?

這在它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敵人!

這他媽是同類啊!是行走的人民幣!是大補的十全大補湯!

那個一直被“墟淵”死死壓抑着的、狂暴無比的“溶骨症”概念,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我能感覺到,那股污穢的力量在我左臂裏瘋狂地翻涌、咆哮,像是一頭餓了三天三夜的野狗,看到了對面扔過來的一大塊帶血的生肉!它已經迫不及待了!

成了!

在我的欺騙、誘導和精心策劃下,我左臂裏這兩個水火不容的死對頭,“獄卒”和“囚犯”,第一次,達成了一種極其詭異、極其荒謬、也極其危險的“共識”!

“獄卒”在外面頂住壓力,開辟出一個小小的戰場。而我,這個陰險的“典獄長”,則打開了“囚犯”的牢門,並給了它一張地圖,指着外面那個共同的敵人說:“去,幹掉他,他就是你的了!”

“轟——!”

就在這個詭異的“協議”達成的瞬間,一股與“墟淵”那種冰冷、死寂、高高在上的力量截然不同的氣息,猛地從我的左臂中爆發了出來!

那是一種充滿了腐蝕、墮落、污穢、仿佛來自地獄最深處沼澤的邪惡力量!

如果說“墟淵”是絕對的零度,是科學的盡頭。那麼“溶骨症”,就是神話裏的瘟疫,是生命的反面,是純粹的、不講道理的惡意!

這一次,它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我體內無差別地亂搞,試圖把我也變成一灘爛泥。

因爲我給它指引了一個宣泄口,一個比我這個“籠子”美味一萬倍的目標!

那股“溶骨症”的力量,在我的精神引導下,凝聚成形。它不再是彌漫的毒氣,而是像一條通體漆黑、長滿了膿包的劇毒毒蛇,無聲無息地,從我那層薄薄的“歸零場”中鑽了出去,然後張開它那足以溶解萬物的毒牙,狠狠地、精準地,一口咬向了那片無邊無際的“無形水”的核心!

如果說,之前“墟淵”和“無形水”的戰鬥,是兩個科技水平相當的超級大國,在邊境線上擺開陣勢,用坦克大炮進行的一場堂堂正正的正面決戰。每一寸土地的爭奪,都伴隨着巨大的能量消耗和驚天動地的聲勢。

那麼,現在“溶骨症”的加入,畫風就徹底變了。

它就像一個最頂級的刺客,一個最惡毒的間諜,趁着兩國大軍在正面戰場上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敵方帝國的首都,然後……往所有人的飲用水源裏,投下了最猛烈的瘟疫病毒!

它不跟你打正面,它玩髒的。它不摧毀你,它污染你,讓你從內部開始腐爛、崩潰!

【溶解!】

【你的‘規則’……是錯誤的!】

【‘水’,憑什麼就應該是清澈的、流動的、代表着潔淨和生命?】

【不!這不對!】

【它應該是……一灘沒有任何意義的、散發着惡臭的、黏稠的爛泥!】

我能清晰地“聽”到,“溶骨症”那混亂而又偏執的“意志”,正在瘋狂地咆哮!它在用自己的“規則”,去侵蝕、去篡改“無形水”的“規則”!

這是一場更高維度的戰爭,不是物理層面的消滅,而是概念層面的污染!

整個書房裏,那股幾乎能把人骨頭壓碎的潮溼“水壓”,開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質變。

原本那種清澈的、純粹的、仿佛置身於深海之中的感覺,正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粘稠感。空氣不再是流動的,而是變得像一鍋正在冷卻的、熬壞了的粥,渾濁不堪,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

我甚至能用我的鼻子,真真切切地“聞”到,空氣中那股濃鬱的潮氣,帶上了一絲……新鮮屍體開始腐敗時才會散發出的,那種甜膩中帶着腥臭的味道。

完了,這下是真完了。我是說,“無形水”完了。

它的規則,正在被從根基上瓦解!它的“概念”,正在被“溶骨症”這個更不講理、更惡毒的流氓給徹底污染、溶解!

這就好比一個純白無瑕的聖女,被一個最肮髒的混混給拖進了泥潭裏。聖女或許能打,但她只要沾上一點泥,她就不再是聖女了。她的“純白”概念,就已經被破壞了。

成了!

我心裏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狂喜!腎上腺素飆升,讓我暫時忘記了身體的虛弱和精神的疲憊!

我他媽的成功了!

這就叫什麼?這就叫專業!這就叫……以毒攻毒!以夷制夷!用魔法打敗魔法!

我強行撐起那已經快要罷工的精神,像一個技術最牛逼的拆彈專家,同時操作着兩根不同顏色的引線。

我一邊,要分出心神,小心翼翼地維持着身體周圍那層薄如蟬翼的“歸零場”。這層保鮮膜現在是我的最後一道防線,它能保護我不被“無形水”的殘餘力量同化,也能防止“溶骨症”這個瘋狗殺紅了眼之後回頭咬我一口。

而另一邊,我還要集中更多的精力,去引導着那條“毒蛇”——“溶骨症”的力量,讓它有條不紊地、最大效率地去蠶食“無形水”的地盤。不能太快,太快了容易失控;也不能太慢,太慢了等“無形水”反應過來,或者等我先撐不住了,那就前功盡棄了。

這個過程,就像是在走鋼絲,底下是萬丈深淵,手裏還玩着三個點燃了引線的炸藥包,精神壓力大到了極點。

漸漸地,我能感覺到,書房裏那股令人窒息的、仿佛要把人五髒六腑都擠出來的壓力,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惡心到反胃的、仿佛一腳踩進了熱帶雨林裏腐爛了幾百年的沼澤裏的那種粘稠感。空氣中彌漫着屍臭和黴菌混合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一口變質的濃湯。

但值得慶幸的是,這種惡心的感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減弱。

爲什麼?

因爲,當“無形水”這個曾經的霸主,被“溶骨症”這個流氓從內部徹底“溶解”、腐化,變成了一灘毫無反抗能力的爛泥之後……

我左臂裏那個一直冷眼旁觀的、真正的霸主,那個沉睡的、至高無上的存在——“墟淵”印記,終於,終於露出了它那貪婪到足以吞噬星辰的獠牙。

之前它沒出手,可能是因爲它覺得“無形水”這道“菜”太“清淡”,不合胃口,也可能是它作爲“獄卒”的規則,讓它不能輕易對外界出手。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無形水”被“溶骨症”加工成了一道“重口味”的、充滿了腐敗和墮落氣息的“美味佳肴”。

這一下,可就精準地戳在了“墟淵”的食譜上!

【食物……】

一個古老、宏大、不帶任何感情,卻又充滿了無上滿足感的意念,在我的腦海深處轟然響起。

這聲音,甚至讓“墟淵”和“溶骨症”這兩股還在糾纏的力量,都爲之瞬間一滯!

然後,一股我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龐大到無法抗拒的、仿佛能將整個空間都吸進去的恐怖吸力,猛地從我的左臂手背上那個黑色的旋渦印記中爆發出來!

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左臂不再是我的手臂了,它變成了一個黑洞,一個連接着某個未知宇宙的胃袋的入口!

那些被“溶骨症”污染、腐化後,變成了黏稠爛泥的“無形水”殘骸……

連同“溶骨症”本身爲了污染對方而釋放出來的大部分力量……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能量,所有的規則碎片,所有的污穢氣息……

都被那個深邃得看不到底的黑色旋渦,像是用一根超大號的吸管喝可樂一樣,“刺溜”一口,吸得幹幹淨淨!連一丁點兒都沒剩下!

整個過程快到極致,甚至沒有引起任何能量的波動,就好像那些東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被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然後打包送到了另一個維度。

那感覺,就好像……吃完了一頓油膩的大餐之後,又來了一份清爽解膩的飯後甜點。

“嗝……”

我發誓,我真的感覺到了。

我的左臂,那個黑色的“墟淵”印記,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那是一種純粹的能量層面的反饋,卻又無比真實地傳遞到了我的感知裏。

隨着這個“飽嗝”,整個書房,瞬間恢復了正常。

不,不能說是正常。

應該說,是比正常還要正常。

空氣變得異常的幹燥,幹燥到我甚至感覺自己的鼻腔和喉嚨都有些發疼,仿佛這裏是撒哈拉沙漠的中心,連一絲一毫的水汽都不復存在。

牆壁上、天花板上、那些名貴的紅木家具上,所有之前被水汽浸潤的潮溼痕跡,所有的黴斑,都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木材本身的水分,似乎都被抽幹了一些。

整個房間幹淨、整潔、幹燥得就像一個剛剛出廠的、絕對無菌的真空包裝袋。

仿佛之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足以載入異常現象史冊的“規則戰爭”,真的就只是一場荒誕離奇的幻覺。

只有我,還保持着那個姿勢。

我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坐在冰冷而幹燥的地板上,渾身上下,從裏到外,都被冷汗給徹底溼透了,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又溼又冷,難受得要命。

我的左臂,傳來一陣陣被徹底掏空之後的劇烈虛弱感和酸痛感,好像剛剛用這只手舉着一輛卡車做了一百個臥推。整條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只有這些最真實的身體反應,在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我贏了。

我又一次,從鬼門關前,把自己給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墟淵!墟淵!你他媽怎麼樣了?回話!聽到了沒有!”

“老許!你還活着嗎?活着就吱一聲啊!”

耳機裏,終於傳來了周正和王胖子那幾乎要喊破音的、焦急無比的呼喊。他們的聲音因爲信號的幹擾,斷斷續續,帶着刺耳的電流聲,但在此刻的我聽來,卻不亞於天籟之音。

“我……咳咳……我還……活着……”

我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張了張幹裂的嘴唇,從喉嚨裏擠出了幾個沙啞的音節。

說完這句話,我感覺自己連動一動小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貪婪地呼吸着這來之不易的、雖然幹燥但卻無比安全的空氣。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稍微緩過來一點。

我費力地轉動着僵硬的脖子,抬起頭,用那雙因爲精神力透支而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看向書房的一個角落。

在那裏,一個原本毫不起眼的,擺放着各種古玩的博古架上,一件東西,正散發着一股極其微弱的、但卻充滿了不祥和詭異的能量波動。

在“墟淵”把所有的能量殘骸都吞噬幹淨之後,整個房間就像一個被徹底打掃過的屋子,任何一點“灰塵”都會變得格外顯眼。

而那個東西,就是現在這間屋子裏,唯一的“灰塵”。

我知道,我找到了。

那個害我差點嗝屁的“無形水”,它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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