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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宋清菡閉上了眼。
清菡,別去想。
“我們今天玩個刺激的,她作爲你副駕的人。一輛車兩個人,雙重籌碼,好不好?”
葉莞楹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在裴青珩臉頰上落下一吻,“阿珩,你真好。”
宋清菡的手指死死攥着紋身的患處,企圖用身體的疼痛蓋過身體的。
只有最了解你的人,才知道怎麼往你心上捅最疼。
裴青珩明明知道她害怕一切關於車的東西,因爲她曾在十歲那年,親眼見證了自己的父親死在車禍中。
她苦笑一聲,緩緩閉上了眼。
宋清菡被壓着上了賽車,但她的身體抗拒反應卻很強烈,劇烈的惡心感讓她臉色蒼白,雙腿發顫,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看到她這幅樣子,裴青珩愣了下。
心底升起一陣難言的煩躁,但他很快將那點異樣壓了下去。
應該給她些教訓的。
比賽開始時,宋清菡死死攥着安全帶,緊緊閉着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葉莞楹輕蔑地打量了她一眼,突然笑了。
“宋清菡,你說如果我們兩個都出了車禍,阿珩會選擇誰?”
聞言,宋清菡心裏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她護住小腹,顫抖出聲。
“你想做什麼?”
葉莞楹笑,纖細的手指死死握住方向盤,快速握住方向盤往左一偏,賽車結結實實地撞上了護欄。
一陣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宋清菡死死捂住肚子,在恍惚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們跑來。
她眼睜睜地看着裴青珩抱起了葉莞楹,聲音焦急。
“莞莞,你別嚇我!來人叫救護車!”
這是宋清菡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着急的樣子,和平日裏高冷清貴的貴公子完全不一樣。
宋清菡突然就釋然了。
她不愛了。
可小腹處劇烈的疼痛卻不得不讓她伸出手拽住了男人的褲腳。
“救救,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
她什麼都不要了,她只想要孩子好好的。
可下一刻,裴青珩面帶厭惡地將褲腳從她手裏拽了出來,大步離開。
......
宋清菡被送到醫院時,已經大出血,醫院找不到人籤手術同意書,眼看着人就快不了。
一只蒼白又單薄的手腕伸了出來,“我自己......籤。”
醫生偏過頭,有些不忍心地將筆遞給她。
再次醒來,宋清菡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小腹,已經平坦一片,再也找不到那個小生命存在過的痕跡。
她低低地哭了起來,牙齒死死咬住衣袖,哭聲壓抑又絕望。
她死死按住心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清菡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股份轉讓成功。
她自嘲般地笑了一聲,穿着單薄的病號服一步步走出醫院,血跡順着她的大腿一路蔓延。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回到了出租屋。
宋清菡拿着自己僅剩的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買了一張去法國的機票。
躺在飛機上時,身體的疼痛讓她嘔吐不止,面色蒼白,意識一陣陣渙散。
她聽見媽媽在耳邊說,“宋清菡,你要不要臉!我們宋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媽媽歇斯底裏的模樣讓她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宋清菡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媽媽,我好疼。”
可是宋母依然給了她一巴掌。
“這都是你自找的!下賤!”
宋清菡緩緩閉上了眼睛,內心一片麻木,無悲無喜。
儀器的聲音逐漸滴了一聲,象征生命數值的機器屏幕上逐漸出現一條直線。
在幾位醫生都手足無措時,聽到了一聲桀驁的聲線。
“都讓開,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