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賈璉的父親,怎麼好意思去管兒子房中的事?再說了,一聽說賈璉房裏出事了。自己立馬就趕來了。這般盡職盡責,還要被老太太叫瞪。
聽到賈母的話,王熙鳳輕移蓮步上前,刻意擺出一副嬌弱模樣。
以幾近哽咽的聲音答道:“老祖宗,今日鬧出這等事,實在非我本意。皆因璉二爺行事太過分。”
說罷,她從袖中取出那張合婚帖子,雙手顫抖着遞到賈母面前。
“他在國孝期間竟做出停妻再娶之事,所娶之人正是東府大嫂子的妹妹——尤二姐。更令人痛心的是,他娶親的錢財竟是平兒從我處取走的。那時正值我小產,血染床榻,虛弱不堪,而他卻置若罔聞,在外逍遙數月未曾歸家。如今更是寫下休書,連我兒巧姐也不願理會。”
王熙鳳說着,淚水奪眶而出,紅着眼睛撲進賈母懷中。在這些孫媳婦裏,賈母雖對王熙鳳表面上是最爲喜愛,此時見她受此委屈,不禁眼眶溼潤,立刻喚來鴛鴦,命其速去傳召東府賈珍夫婦前來,欲要問個究竟。
賈母心中也埋怨起賈璉,不知輕重。把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真是難看。
而賈璉呢?他在地上掙扎得更加厲害了。四個小廝都快架不住他了。他面紅耳赤目光中帶着凶狠瞪着王熙鳳主仆。
好哇好哇,他說呢,小紅那個刁奴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冤枉了他去,原來跟在這裏呢。
呸,什麼合離不合離的。原來,這王熙鳳壓根兒就沒想過和他合離,目的就在於要借着老太太來懲治他。
若她真是想要和離,那個賈家的家生子小紅,怎麼敢說這樣的話?要知道他的老子娘都是家中的管事。
除非是他主仆二人早就商量好了,借此機會來懲治他一番。
那個小紅,之所以敢做這樣的僞證。是因爲他的後台王熙鳳還是賈府的當家奶奶,只要王熙鳳不倒,小紅就不怕他這個璉二爺。
一想通這一點,賈璉就更加的生氣。王熙鳳平日裏欺負他就算了,就連王熙鳳身邊的狗都敢咬他了。
他還算什麼榮國府的繼承人?
正在賈璉心中怒火中燒之際,賈珍夫婦已然來到。
一眼瞥見堂下被四名小廝按壓在地、狼狽不堪的賈璉,賈珍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氣。
“老太太那邊出了事,這是怎麼了?”率先開口的是尤氏。“
怎麼了!我倒是想問問珍大哥和大嫂子,我這個做弟妹的何時何處得罪過你們東府了?爲何要如此對待我。”
王熙鳳見狀,依據內心涌動的情緒,徑直沖到尤氏面前質問道,“按理說咱們是一家人,不該有這許多計較。可往昔大嫂子娘家缺銀子時來找我,還有蓉兒媳婦的喪事,我哪一次不是盡心竭力,絲毫不敢怠慢。反觀你們,卻將尤二姐介紹給賈璉做二房,難道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嗎?這般做法,又哪裏顧及了我們之間的情誼呢?”
王熙鳳的話語裏滿是委屈與憤怒,那聲音在堂內回蕩着,似是在控訴東府之人的無情無義。
王熙鳳突然的失控讓在場之人都爲之一怔,賈母輕抬手示意,將王熙鳳喚至身旁,語氣溫和而帶着幾分安撫之意,試圖平復她的情緒。
尤氏口才本就遜於王熙鳳,此時此刻,王熙鳳那番話占盡了理字的先機,使得尤氏陷入了難以自辯的境地。
尤氏漲紅了臉,雙手不停地擺動,仿佛想要驅散這無端的指責,口中連連申辯着此事與己無關。
然而,衆人目光中的懷疑並未因此消散半分。畢竟,尤二姐是她的妹妹,這其中的利益糾葛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緊緊裹住。
尤氏心中清楚,若真道出實情——這一切不過是賈珍、賈蓉爲了利用賈璉的錢財供養她們姐妹二人以供自己享樂。
那麼,不僅會惹惱賈璉,使其拂袖而去,更會觸怒賈珍,招致難以想象的報復。一賈珍的性格,她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這些念頭在尤氏心頭翻涌,卻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默默承受着這莫須有的指責。
看着尤氏像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只知道擺手。賈母心中暗道,又是一個不中用的。
“珍兒,你在這聽了這麼久。你且說一說他們剛才說的是樁樁件件,哪一件冤枉了你們去?”
看到以後是這個樣子,賈珍心裏暗着急。生怕尤氏頂不住,立馬要問罪自己。
果不其然,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賈珍還想怎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賈母就已經開始點名詢問他了。
“老祖宗,這是個誤會。”
賈珍面上強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眼神遊移地在賈璉和尤氏身上掠過,最後又落到王熙鳳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上。他原本以爲能瞞天過海的事,如今被挑明,一時間臉上掛不住,帶着幾分難堪開口說道。
“誤會,我怎麼聽說你還讓璉兒以萬金來聘你的小姨子?”
賈母輕描淡寫地說起那千金聘禮之事,仿佛不經意間提及,實則暗藏玄機,
她並未明言是何人指使賈璉送出這份重禮,只字片語間,卻似有意將視線引向賈珍。。
賈母心中明白,王熙鳳的怒火如熊熊烈焰,若任其肆意燃燒,必會將賈璉與王熙鳳之間的感情焚毀殆盡。
於是,她巧妙地轉移矛盾,希望王熙鳳能將怨氣更多地撒向賈珍夫婦,這樣一來,王熙鳳心中的恨意便不會全然集中在賈璉一人身上。
賈母深知,唯有讓王熙鳳覺得是賈珍帶壞了賈璉,而非賈璉本性涼薄,這對年輕夫妻才有可能重新走到一起,往昔的情分或許還能得以延續。
賈珍聞聽賈母此言,頓時面色如紙。賈母竟說他指使了璉二郎用萬金聘娶尤二姐?這從何說起?璉二郎給尤二姐的聘禮明明是千金,何時成了萬金?
他雖確實有幾分小算盤,暗中攛掇璉二郎去做此事,但這筆錢財之事,他確實未曾染指分毫。
如今這般情形,倒像是他給賈璉設下了一個天衣無縫的圈套一般。賈璉在此事上本是無辜之人,而自己卻仿佛成了罪魁禍首,這實在是冤枉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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