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笑間,如嬌花照水,容色傾城,陸舟山望着她,有些出神了。
心跳,竟快了一拍。
但他畢竟不是尋常人,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男人從容如斯,笑容清俊:“非常榮幸!”
是的,陸舟山覺得自己很榮幸,第一次相親,竟然遇到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關鍵她的談吐、氣質,還有舉手投足間的神韻,無一不讓他有心動。
連他自己都有點不太願意承認的,心神悸動。
接下來的談話交流自然就更加水到渠成,十分愉快。
聊天下來陸舟山發現,小姑娘柔聲細語,才高中畢業,各方面條件都很好,雖然比他小的多,說話卻談吐有物,交談到現在,茶水都續了三壺,他們竟然都沒冷場過。
陸舟山都有點心動了,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對相親這事還興致缺缺,更想的要如何拒絕人小姑娘,感覺瞬間有點打臉。
眼下這情形,他當然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甚至,連想都沒想了。
陸小辭腦子也開始活絡起來,想着以陸耀祖那個性格,如果這次舉報失敗,肯定會和白淼淼繼續算計自己。
爸爸媽媽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她家裏人口簡單,一直都活在相對單純的環境裏,像陸耀祖和白淼淼這樣心思惡毒的人,兩輩子都是平生僅見。
既然都被他們盯上了,那不如就,直接結婚讓陸耀祖知道,沒有可能得到自家家產,這樣才能避免後續的麻煩。
畢竟,江家就她一個女兒。
只要她跟別人結了婚,陸耀祖就別想再打她的主意,至然就更別想再惦記她江家的家產了。
而陸舟行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先不說他的隱秘身份,就從輩份上來說,他還是陸耀祖的小叔。
如此一來,陸耀祖必然有所顧忌,豈敢放肆!
尤其是,陸舟山是個病秧子。
江小辭望着對面,面如白瓷,清瘦俊秀的男人,微微垂眸,陷入了沉思。
上輩子她死的時候,記得陸舟山好像都沒結婚,且陸家人催婚的時候,有一回她也在,聽到陸舟山還說:“我自己身體不行,估計結婚了,有些事嘛,也有心無力。”
那男人當時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戲笑。
現在想來,江小辭覺得,陸舟山那意思,應該是指他那方面不行吧?如果這樣說的話,他確實是個很好的結婚人選。
畢竟,她雖然想找個人結婚,免得陸耀祖以後再作妖,但那種事,她確實沒想好該怎麼應對,但如果對方換成是陸舟山的話,這個問題豈不是就迎刃而解了嗎?
江小辭不禁笑了,嘴裏下意識的喃喃了句,“挺好的,就這樣吧。”
聲音有些輕,陸舟山沒聽清她在說什麼,況且,她笑得也挺……古怪的,陸舟山覺得有趣,這小姑娘性子單純,人也卻有些,讓他看不太透了。
以他的眼力和見識,能讓他看不透的人可不多。
陸舟山笑問:“什麼?”
江小辭抬頭看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在走神,尷尬:“呃……”
陸舟山只看着她,溫和的笑說道:“你剛才聲音有點小,我沒聽太仔細。”
語氣帶着幾分寬容和寵溺,他自己都未察覺。
江小辭也覺得,他對自己似乎格外有耐性,與他病弱清冷的氣質不太相符。
江小辭微笑,坦誠的道:“陸先生,我不知道您怎麼想,我覺得,我對您印象、挺好的。”
這話說得確實坦誠,坦誠到陸舟山都愣住了。
江小辭自己也不好意思,話說如果不是她兩世爲人,她是怎麼也沒有勇氣,好意思說出這番話的。
陸舟山定定的看她一會兒,看着女孩微窘,卻如此坦誠又純淨的眸子,心下一軟,憐惜有之,喜悅……竟也似亂了一池春水,層層蕩漾開來。
然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着笑的,認真:“我也是。”
兩個人各有心思,但是的確聊天下來,對對方都很有好感,吃完飯之後留了家庭住址。
江小辭和父母住,江家雖然有點小錢,但住的地方也不是太高調的富人區。
江家人一直都很低調,最近這段時間更是又低調了不少。
陸舟山自然留的是陸家老宅的地址,雖然之前,他在陸家老宅呆的時間也不多。
江小辭主動坦誠心意後,陸舟山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說也不能總讓人家女孩子主動。
何況還是年紀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女孩,他憑白生出幾分憐惜和看顧。
便主動問起江小辭的休息時間,“你什麼時候有空,以後方便的話我去找你。”
正巧江小辭現在還沒有工作,陸舟山這麼一問,她又覺得尷尬了,高中畢業後,她閒人一個,什麼都沒幹,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小姑娘窘窘的說:“我那個,高中剛畢業,還沒有去工作,什麼時候都有空,看您方便吧。”
陸舟山只笑,鄭重強調:“江小姐,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跟我真的不用這麼客氣,也不需要用‘您’這樣的敬稱,叫我名字吧。”
他說着說着,眼裏分明帶有幾分打趣。
江小辭也笑了,倒是從善如流:“好的,陸……陸舟山,那您……你也不要叫我江小姐了。”
陸舟山立刻喚了一聲:“小辭。”
聲音溫和,唇角帶笑,那看着她的眼神,竟讓江小辭有點慌亂,下意識的低眸,盯着跟前分毫未動的精致點心,極輕的應了一聲:“嗯。”
除了喝水,他們竟然光顧着說話了,居然一說,還就說了這麼久。
既然江小辭隨時都有時間,陸舟山的工作也只是掛職,所以陸舟山想了想,便提議道:“方便的話,我們明天開始約會?”
他到底不是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了,二十五歲的男人,提到約會這事兒,神態頗爲自然。
只有略微紊亂的呼吸和心跳,才能證明,他其實是有些緊張和期待的。緊張她會不會答應,又期待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