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眠住院半個月,陸淮舟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他。
聽說是許輕然有了心理創傷,每晚都做噩夢。
他把工作都帶到了醫院,二十四小時陪着許輕然。
這般重視,沈眠每天都能聽到他們的恩愛故事。
聽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能痛到極致,就不痛了。
只是心口結了一層難以愈合的疤。
但她相信,總有一天會好的。
時間會治愈一切。
轉眼就到了陸淮舟的生日。
宴會在市中心頂級酒店舉辦,排場盛大。
沈眠身體還沒完全養好,就被叫去幫忙,穿着高跟鞋站在門口迎賓。
站了一下午,腿都要廢了。
許輕然穿着香奈兒高定,步履輕盈地走進了會場。
她一出現,就成了全場焦點。
誰不知道她是陸淮舟心尖兒上的人,紛紛上來恭維:
“這次雖然是陸總的生日,但是聽說爲了哄許小姐高興,現場都是按許小姐喜好安排的。”
“陸總這種天之驕子,偏偏爲許小姐折腰,許小姐真是好福氣。”
你一言我一語,也不忘踩一腳旁邊的沈眠。
“要我說,飛龍就該配鳳凰,某些野雞呀,一輩子也上不了桌。”
“某些人別有用心,搔首弄姿了五年,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
沈眠假裝沒有聽見,一聲不吭,宛若隱形。
可許輕然卻走到她面前,輕聲說:“今晚淮舟會向我求婚,你是不是心都傷透了?”
沈眠笑了笑,“可不是麼,哭了好幾天呢。”
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許輕然一腔妒火無處發泄,便找起別的茬來:
“哎呀,我準備送給淮舟的生日禮物怎麼不見了?”
她裝模作樣地在四周找了起來。
“剛才還拿在手裏,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陸淮芳適時地站了出來,陰陽怪氣:“我看是某些人嫉妒心作祟,見不得人家恩愛,故意把禮物偷走了。”
她那些名媛姐妹也一起圍攻沈眠:
“真不要臉,搶不到男人就偷人家生日禮物。”
“要不怎麼說是鄉下來的,上不得台面,就會偷雞摸狗。”
“聽說她大學的時候就偷室友東西,算是慣犯了。”
三言兩語,積毀銷骨,大家都朝沈眠投來異樣的目光。
沈眠攤開空蕩蕩的雙手,“我沒拿。”
陸淮芳尖刻一笑,“剛才你和輕然姐靠那麼近,還敢說沒拿?!”
“剛才那麼多人圍着她,憑什麼說是我拿的?”沈眠據理力爭,“報警,查監控,別往我身上潑髒水。”
許輕然卻又含了淚,拽着她的胳膊哽咽道:
“沈眠,那是我親手做的寶石袖扣,意義真的不一樣,求求你還給我。”
沈眠還未開口,陸淮芳突然伸手薅住她的頭發,“行了別跟這個小偷廢話了,直接搜身!”
她喚來保安。
沈眠今天穿了一件抹胸小禮裙,極易走光。
幾個保安圍上來,動作粗魯,還趁機揩油。
“別碰我!滾開!”
沈眠雙手護在胸前,拼命閃躲掙扎。
可她哪裏敵得過幾個男人,頭發也亂了,妝也花了,裙子被拉扯得難以蔽體。
可衆人都圍着她指指點點,眼睜睜看着她被猥褻,無一人出手阻止。
絕望之際,一個冷冽的聲音穿過人群:“住手!”
是陸淮舟。
圍觀的衆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道。
他快步走進來,將沈眠拉了過來,擋在身後,低聲問:“怎麼回事?”
許輕然紅着眼,“我親手爲你做的寶石袖扣不見了,就問沈眠有沒有拿。”
陸淮芳搶白道:“肯定是她拿的!在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除了她誰會小偷小摸?”
衆人也紛紛附和:
“誰不知道這位沈小姐心思不正,嫉妒心作祟,偷個東西也正常。”
“沈眠你就快把東西交出來吧,別再丟人了!”
陸淮舟臉色沉了下來,淡淡地掃了一眼沈眠,“是你拿的麼?”
沈眠堅定地搖頭。
他俯身撥了撥她額前的亂發,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我知道不是你,但這麼多人,也不能讓輕然下不來台。你先認下,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沈眠還是搖頭,“我沒有拿。”
他倒吸一口涼氣,“你怎麼這麼固執?”
陸淮芳早已按捺不住:“哥,跟她囉嗦什麼!讓保安繼續搜身就完事兒了!”
看着那幾個保安色眯眯的眼神,沈眠的身體控制不住地一顫。
陸淮舟在她耳邊沉聲道:
“我早就說了,就算結婚了,也不會不管你。你偏要一次次招惹輕然,挑戰我的耐心,那你就自己受着吧。”
說完,他便錯開身子,將衣衫不整的沈眠暴露在衆人面前。
那些目光如同無形的利刃,一片片刮下她的肉,凌遲着她的尊嚴。
她抱緊自己,難堪得抖如篩糠。
眼看那兩個保安越靠越近,她下意識往後退。
驀地,一只手穩穩地托住了她的後背。
她還未看清身後人的臉,一件帶着清新柑橘香味的西服外套,便裹住了她。
頭頂響起一個清越的男聲:
“未來的蕭太太,要什麼沒有,犯得着偷一個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