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牙駒、摩頂平、街市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街市偉立刻反駁:“俊哥,他們和三聯幫合作的事我知情,但廳主引入股東合情合理。
你和雷功的恩怨,憑什麼算在我們頭上?”
摩頂平猛拍桌面:“沒錯!我們與三聯幫的合作與洪興無關,你和雷功的私怨自己解決!”
唐軍輕笑着搖頭:“確實無關。
但我把話挑明——今後葡京由我掌權。
想繼續在賭廳混,就交五成利潤,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五成意味着什麼?
當年肥狗要抽洪興賭桌三成水,蔣天生直接送他上路。
而唐軍開口就要一半——這簡直是扒皮抽筋!
摩頂平的頭馬爛命龍暴跳如雷:“你不如去搶!”
“這裏輪不到你插嘴!”
洪興二路元帥牛大力厲聲呵斥。
“找死!敢對我大哥吠?”
老滾拍桌怒指。
“嫌命長?在我大哥面前囂張的,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老朱眼神如刀。
天養生冷冷盯住爛命龍。
只需唐軍一個眼神,這群殺神就會讓爛命龍血濺當場。
最弱的天養生手上也有百條人命,嗜血氣焰壓得人窒息。
連見慣風浪的肥仔坤和蕭景兆都後背發涼,首當其沖的爛命龍更是冷汗直淌。
“坐下!”
街市偉咬着雪茄擺手。
蕭景兆沉聲道:“阿俊,你未免太貪了。
葡京現在歸阿偉管,我們和賀先生交情不淺。
你區區10%股份,抽五成比 還狠!”
號碼幫確實與賀新有舊誼。
當年澳娛奪賭牌時,傅老榕放話要賀新的命,是號碼幫陳青華派人護駕,雙方才化敵爲友。
可蕭景兆萬萬想不到,街市偉三人竟暗中勾結雷功謀奪賭牌——這等於砸賀新飯碗!親兒子都得大義滅親。
唐軍起身意味深長道:“我提這條件自有道理。
至於你們……”
他環視衆人,“底牌已被我看穿。
今晚必須給我答復,過時不候。”
說完神秘一笑:“新賭廳業務忙,先走一步。”
目送唐軍囂張離去,摩頂平捶桌大罵:“真當自己是澳娛老板了?”
爛命龍提議:“找大圈仔做掉他!”
摩頂平轉向崩牙駒:“你怎麼看?”
崩牙駒沉默不語。
這位末代教父暗自心驚:唐軍爲何如此篤定?難道與雷功的密謀泄露了?
此時蕭景兆表態:“盡管放手幹!洪興狂龍要斷你們財路,我們叔父輩絕不坐視。
就算鬧到賀新那兒,號碼幫也占理。”
“他沒給我們活路。”
崩牙駒咬牙道。
肥仔坤突然開口:“小廖,你們到底藏着什麼底牌?唐軍話裏有話,必須說清楚!”
水房廖的目光轉向崩牙駒,兩人本是一路,盡管他是軍師角色,但凡事都以崩牙駒爲主。
崩牙駒使了個眼色,水房廖便沒敢說出 ,只道:"坤哥你也知道,大佬俊這人向來瘋癲。”
"若你們占理,我自然會撐你們。
但別瞞着我什麼事。”肥仔坤說完便起身離開,保鏢趕忙上前攙扶這位拄拐的老人。
蕭景兆也拄着拐杖走出了茶樓。
此刻茶樓內只剩下摩頂平、崩牙駒、街市偉及他們的得力手下。
突然,街市偉的大哥大響起鈴聲。
自從唐軍說看透他們底牌後,街市偉就一直悶頭抽雪茄。
他煩躁地接起電話,隨即又擠出笑臉:"新哥啊..."
"明天帶崩牙駒和摩頂平來開會。”賀新冷淡地說完就掛斷了,與往日截然不同的語氣讓街市偉更加不安。
"新哥怎麼說?"水房廖急切地問。
"讓我們明天去開會。”街市偉一字一頓地回答。
摩頂平皺眉:"什麼意思?"作爲澳娛董事長的賀新從未同時召見過他和崩牙駒。
崩牙駒銳利的目光掃視衆人:"是不是有人走漏風聲?"
在場馬仔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水房廖也審視着衆人,最後盯着摩頂平:"雖然我們不對付,但該不會是你的人報信吧?"
"放屁!這事我也有份,我報什麼信?"摩頂平破口大罵。
街市偉猛地將大哥大砸在桌上:"我倒要看看賀新和唐軍明天玩什麼花樣。
你們這兩天都給我盯緊手下。”
崩牙駒咽了咽口水:"要是...要是新哥真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呢?"
衆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出了震驚與答案。
在葡京 ,霍英南自六七十年代被港英 打壓後便鮮少露面。
如今賀新是當之無愧的賭王,街市偉相當於丞相,崩牙駒和摩頂平則是重臣。
但他們的權力都來自賀新,只要賀新在股東大會上開口,街市偉的總經理職位隨時會被剝奪。
歷史上不乏權臣弑君的例子:趙高殺秦二世,宇文成都弑隋煬帝,洪興狂龍唐軍幹掉蔣天生...在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弑君更非新鮮事。
唐軍早已料到這點,他致電賀新:"新哥,我的人會24小時保護你。”
"你認爲他們會對我下手?"賀新十分詫異。
"換作是我也會這麼做。”坐在奔馳車裏的唐軍吐着煙圈,"當年澳娛拿下賭牌時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爲了安全起見。”
"明白了,立刻派人來我莊園。”賀新果斷回應。
掛斷電話,老朱不解:"大哥,賀新死了對我們不是更有利?"
"錯了,賀新不能死。”唐軍搖頭,"他若死了,我們在澳娛撈不到好處。”
"爲什麼?"
"因爲繼任者我動不了。”唐軍給出答案。
澳娛兩大股東中,霍英南是真正值得尊敬的愛國商人,這正是唐軍不願動他的原因。
因此,他遭到港英 和 的聯手打壓。
若說賀言是某位王者,那麼霍英南就是名副其實的香江之王。
整個香江,沒有哪個幫派敢動霍家或霍英南一根汗毛!
他去世時,靈柩上覆蓋着國旗!
這樣的人物,唐軍絕不會動他。
如果真動手,那就是喪盡天良。
唐軍習慣用某種手段解決問題,但這不代表他嗜血成性。
當晚。
香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可表面卻異常平靜。
天空烏雲密布,仿佛暴雨即將傾瀉而下。
唐軍帶着一百名手持47的巨魔戰士,來到賀家莊園。
賀家人見多識廣,可看到這麼多人明目張膽持槍保護他們,仍是大吃一驚。
“爸,不如直接派人把那幫家夥抓起來,不就完事了?”
三十歲的賀天寶,想法十分單純。
賀新翻了個白眼,差點罵他蠢貨,轉頭看向唐軍。
唐軍笑着解釋:“賀少,新哥的意思是把這群人趕出香江,光抓人解決不了問題。
就算抓了他們,手下的小弟照樣會在香江 。
所以,只有徹底鏟除,才能一勞永逸。”
“要殺多少人?幹掉幾個領頭的還不夠?”
賀天寶繼續天真地問。
“前陣子我對付新記和洪樂,殺了一千多人,才讓他們服軟。”
唐軍笑着回答。
賀天寶心頭一緊,賀天兒捂住嘴,強忍驚呼。
“開玩笑的。”
唐軍見狀笑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怎麼可能濫殺無辜?”
賀天兒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吹牛!”
“警告你,我管你爸叫新哥,你至少得喊我一聲叔,放尊重點!”
唐軍佯怒道。
賀新立刻別過臉,假裝沒看見。
莊園另一處。
賭王二太蘭瓊英——賀天兒的生母,撥通電話:“是我。”
“二太。”
崩牙駒聽到聲音,頓時心虛。
蘭瓊英冷聲道:“我問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老公?”
“怎麼可能!天地良心,二太!您對我的恩情,我銘記在心!我阿駒絕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崩牙駒連忙否認,原來二太才是他真正的靠山。
蘭瓊英冷笑:“最好不是。
另外,大佬俊跟你們談了什麼?”
崩牙駒叫苦:“二太,這大佬俊真不是東西!他要我賭廳五成利潤,不給就搞我們!您能不能跟新哥說說?不然兄弟們都沒飯吃了!”
蘭瓊英連聲冷笑:“呵呵呵,阿駒,翅膀硬了?以爲自己能單幹了?我問你,是不是答應三聯幫雷功,幫他拿賭牌?你可以否認,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想清楚,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
“對不起二太!我們只是隨口說說!”
崩牙駒冷汗直冒,趕緊坦白。
蘭瓊英繼續冷笑:“這種事能亂說?現在大佬俊在莊園,機會只有一次,自己把握。
別爲點蠅頭小利把命丟了。
洪興的狂龍,不是你們這群雜魚能對付的,尤其有老爺子撐腰的情況下。”
說完,她掛斷電話。
另一邊。
崩牙駒的大哥大無力垂下。
水房廖急忙問:“阿駒,二太說什麼?”
“我們跟三聯幫的事,新哥知道了。
大佬俊手裏可能有證據,他才這麼囂張。”
沉默片刻,崩牙駒說出實情。
他隨即抓起外套:“我得去賀家一趟,這事別聲張。
否則,我們都得完蛋。”
崩牙駒很清楚,賀新這次絕不會手軟。
賀家二太通風報信的事,崩牙駒不敢告訴街市偉和摩頂平。
三人一起去只會激怒賀新,結局照樣是被掃地出門,然後被大佬俊當街砍死。
千萬別以爲法不責衆。
三人成虎,但在賀新眼中,他們三個加起來也不過是跳梁小醜。
賀新此刻的怒火,唯有鮮血才能澆滅。
街市偉是他的左膀右臂,摩頂平勢力龐大,唯獨崩牙駒根基尚淺——不拿他開刀,還能拿誰?
崩牙駒心知肚明,唯有獨自登門負荊請罪,再得賀家二太美言幾句,或許能撿回一條命。
至於街市偉和摩頂平?眼下他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旁人。
賀府門前,清一色荷槍實彈的魁梧保鏢,個個目露凶光。
管家引着他穿過庭院,遠遠就聽見洪興狂龍靚俊正對賀天兒姐弟口若懸河:
"十三歲入洪興,在喪彪的瓜攤前——那廝可是慈雲山一霸!我問西瓜保熟嗎?他拍胸脯保證。
我掂了掂瓜,抄起六尺青龍偃月刀就砍!那撲街才跑出五尺......"
賀新輕咳打斷,示意賀天寶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