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宋蘭芝就起來了。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就給蘇文慧準備早飯,而是先進行了一項充滿儀式感的準備工作。

她把自己從老家帶來的那個用了十幾年的紫砂小鍋,裏裏外外,用開水燙了三遍,又用幹淨的棉布擦得油光發亮。

然後,她才把昨天晚上就用清水泡上的百合和蓮子,小心翼翼地放進了鍋裏。

這百合,是龍牙百合,肉質肥厚,口感粉糯。

這蓮子,是湘潭的寸三蓮,顆粒碩大,最是容易煮爛。

她加入的水,也不是普通的自來水,而是她昨天晚上就接好,在窗台上晾了一夜,沉澱掉了水鹼味的“隔夜水”。

她把紫砂鍋放在煤爐上,用最小最小的火,慢慢地,耐心地煨着。

做完這一切,她才開始給蘇文慧準備早餐。

早餐是一碗金黃軟糯的小米南瓜粥,配上幾根她自己炸的,外酥裏嫩,蓬鬆可口的小油條。

蘇文慧吃得滿嘴流油,幸福得直哼哼。

“媽,您這手藝,要是去開個早點攤,全大院的早飯,都得被您給包了!”蘇文慧一邊啃着油條,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宋蘭芝只是笑了笑,沒接話。

開個早點攤?

傻孩子,你媽我的志向,可比這個大多了。

吃完早飯,蘇文慧去單位的圖書館查資料了。

家裏就只剩下了宋蘭芝一個人。

她守着那個小小的煤爐,寸步不離。

那鍋甜湯,就用那種似有若無的小火,一直煨着。

“咕嘟,咕嘟。”

鍋裏,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個小小的泡泡,散發出的香氣,也從一開始的清淡,慢慢變得濃鬱,香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到了上午十點多,宋蘭芝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才把那幾顆紅棗加了進去。

又煨了大概一個小時,她才揭開了鍋蓋。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清甜又帶着一絲藥草芬芳的香氣,瞬間就彌漫了整個廚房。

鍋裏的湯,已經變成了淡淡的琥珀色,清澈見底。

那些百合,已經煨得完全透明,好像隨時會化在湯裏。蓮子和紅棗,也都變得異常飽滿,軟糯。

宋蘭芝又從自己的“百寶箱”裏,拿出了一小塊土法制作的,顏色姜黃的老冰糖,放了進去。

她沒有用勺子去攪,只是端起紫砂鍋,輕輕地晃了晃。

冰糖在溫熱的湯汁裏,慢慢地,均勻地融化。

最後,她又從一個密封的小瓷罐裏,捻出了兩三朵小小的,金黃色的幹桂花,撒在了湯面上。

成了!

這碗看似簡單的“百合蓮子安神湯”,才算真正大功告成。

她把湯盛在一個帶蓋的白瓷燉盅裏,只盛了七分滿。

午飯,她也沒準備得太復雜。

一道清蒸鱸魚。

魚是她今天一早,特意去菜市場挑的最新鮮的活魚。

處理得幹幹淨淨,只在魚肚子裏塞了兩片姜,魚身上淋了點豬油,上鍋猛火蒸了八分鍾,準時出鍋。

出鍋後,再淋上一點點她自己用醬油、白糖和開水調配的秘制醬汁,撒上一把切得細細的蔥絲。

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她燒了一勺滾燙的熱油,“刺啦”一聲,澆在了蔥絲上。

一股濃鬱的,混合着魚鮮、醬香和蔥香的霸道香氣,轟然炸開。

那魚肉,瞬間變得潔白如雪,細嫩得好像用筷子一碰就要碎掉。

主食,是一小碗新燜的白米飯。

米飯裏,她也加了“料”。

在蒸飯的時候,她偷偷在米裏埋了三四片切得薄如蟬翼的西洋參。

這樣蒸出來的米飯,不僅顆粒飽滿,油光發亮,還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清苦回甘的特殊香氣。

這三樣東西,一道湯,一道菜,一碗飯。

看似簡單,卻每一樣都凝聚了宋蘭芝幾十年的廚藝功力和對“食補”二字的深刻理解。

百合蓮子安神,清蒸鱸魚健脾,西洋參米飯補氣。

這三樣東西搭配在一起,就是專門針對周姐那種“心脾兩虛,氣血不足”的症狀,量身定制的藥膳。

而且,這套藥膳,高明就高明在,它完全沒有普通藥膳那種難聞的藥味。

它聞起來,就是最純粹,最誘人,最家常的飯菜香。

這,才是食補的最高境界——潤物細無聲。

宋蘭芝把這三樣東西,仔仔細細地裝進了一個三層的,軍綠色的保溫飯盒裏。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十一點五十五分。

時間,剛剛好。

果然,十二點鍾聲敲響的那一刻,門外,傳來了汽車引擎熄火的聲音。

緊接着,是急促的敲門聲。

來人是高建軍的警衛員,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小戰士。

“阿姨,我奉高副部長之命,前來取飯。”小戰士敬了個禮,聲音洪亮。

“辛苦了,東西在這裏。”宋蘭芝把那個沉甸甸的保溫飯盒遞了過去,“路上開穩一點,千萬別灑了。回去讓病人趁熱吃。”

“是!”小戰士鄭重地接了過來,好像接過的不是一盒飯,而是什麼重要的軍事情報。

送走了小戰士,宋蘭芝的心,也跟着那輛遠去的吉普車,飛到了那位素未謀面的“周姐”那裏。

能不能成,就看這一頓了。

……

與此同時,後勤部家屬院,一棟獨棟的小樓裏。

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

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屋子裏一片昏暗。

一個頭發花白,面容清瘦的女人,正雙目無神地靠在沙發上。

她身上蓋着一條薄薄的毛毯,整個人瘦得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寬大的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蕩蕩的。

她就是錢護士長口中的周姐,周靜宜。

一位頭發已經花白,但依然能看出年輕時儒雅風範的首長,正蹲在她的面前,手裏端着一碗已經涼了的米粥,聲音裏充滿了心疼和無助。

“靜宜,再吃一口,就一口,好不好?你看你都多少天沒好好吃東西了。”

周靜宜緩緩地搖了搖頭,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把臉轉向了沙發的另一側,閉上了眼睛。

首長看着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窩,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剜一樣。

他手裏的碗,微微顫抖着。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首長!首長!飯取回來了!”

錢護士長和高建軍,幾乎是沖進來的,兩人臉上都帶着一種混雜着緊張和期盼的神情。

高建軍手裏,還提着那個軍綠色的保溫飯盒。

首長猛地回過頭,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什麼飯?”

“首長,是……是我們給周姐請的一位‘高人’,做的藥膳。”錢護士長一邊喘着氣,一邊解釋道,“您就讓我們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了!”

“胡鬧!”首長一聽,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聲音裏帶着一絲怒氣,“什麼來路不明的高人!靜宜的身體,是能讓你們隨便拿來試驗的嗎?!”

他的反應,完全在高建軍和錢護士長的意料之中。

高建軍上前一步,立正站好,沉聲報告道:“首長!這位‘高人’,是咱們三團團長顧衛國的母親!不是來路不明的人!她看過周姐的情況,很有把握!我用我的人格擔保,請您給我們一次機會!”

“顧衛國的母親?”首長愣了一下,他對顧衛國這個年輕有爲的下屬,印象很深。

就在他們爭執的時候,高建軍已經手腳麻利地打開了那個保溫飯盒。

當飯盒蓋子被揭開的那一瞬間。

一股奇特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香氣,像一只溫柔的手,悄無聲息地,瞬間就充滿了整個房間。

那不是濃烈刺鼻的香,而是一種清淡,幹淨,又帶着一絲絲甜意的,極其舒服的味道。

那味道裏,有魚的鮮,有米的香,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像是花,又好像是草的,讓人聞了之後,心裏莫名就覺得安寧下來的芬芳。

原本滿臉怒氣的首長,聞到這股味道,剩下的話,一下子就堵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個飯盒,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自己……竟然也感覺有點餓了。

更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個原本閉着眼睛,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反應的周靜宜,此刻,竟然緩緩地,動了一下。

她的鼻翼微微翕動,那是一種沉寂了太久,幾乎被遺忘了的,對食物最本能的反應。

然後,在所有人緊張到幾乎不敢呼吸的注視下,她緩緩地,睜開了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朝着飯盒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碗琥珀色的,飄着幾朵金黃桂花的甜湯上。

半晌,她那幹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她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張砂紙在摩擦,卻無比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這是……桂花糖水?”

這五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每個人的腦子裏轟然炸響!

天哪!

她說話了!

她主動開口說話了!

首長激動得渾身一抖,手裏的粥碗“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他卻渾然不覺。

他猛地撲到沙發邊,抓住妻子的手,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靜宜!你想吃嗎?你想吃這個嗎?”

周靜宜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碗甜湯上,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絲復雜的神色。

有懷念,有渴望,還帶着一絲既期盼着希望、又害怕這只是幻影的脆弱和猶豫。

她緩緩地,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快!快拿過來!”首長幾乎是在吼了。

錢護士長手忙腳亂地把那碗甜湯端了出來,用一個小小的白瓷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遞到了周靜宜的嘴邊。

“周姐,您嚐嚐。”

在三雙充滿了期盼和緊張的眼睛的注視下,周靜宜微微張開了嘴,把那一小勺湯,含了進去。

湯入口的瞬間,她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一股溫潤的,帶着淡淡清甜的暖流,順着她的喉嚨,緩緩滑入她的胃裏。

那不是膩人的甜,而是一種極其清雅,極其舒服的甜。

百合的軟糯,蓮子的粉潤,紅棗的醇厚,還有那一點點桂花的芬芳,完美地交織在一起。

味道,是熟悉的。

是她小時候,在她蘇杭老家的院子裏,每到秋天,外婆就會做給她吃的那碗桂花蓮子羹的味道。

一模一樣。

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

那些已經褪色發黃的,關於童年的,無憂無慮的溫暖畫面,隨着這口甜湯,洶涌而來。

眼淚,毫無預兆地,從她幹涸的眼眶裏,滾落了下來。

但這一次,不是因爲悲傷,不是因爲絕望。

而是因爲,感動,和一種久違了的,被撫慰的溫暖。

她沒有說話,只是又張開了嘴。

錢護士長立刻會意,又喂了一勺。

一勺,又一勺。

很快,那一整碗安神湯,就被她喝得一幹二淨。

喝完,她抬起頭,看着自己的丈夫,沙啞地,卻又無比認真地說道:“我還想,嚐嚐那條魚。”

首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個年過半百,在戰場上流血都不流淚的鐵血將軍,此刻,竟像個孩子一樣,捂着臉,喜極而泣。

……

晚上九點。

顧衛國家裏的那台老式黑色電話機,突然發出了一陣急促的,“鈴鈴鈴”的響聲。

正在燈下給未來小孫孫織毛衣的宋蘭芝,放下了手裏的活計。

蘇文慧比她還緊張,第一時間就沖過去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因爲極度激動,而顯得有些語無倫次的,顫抖的女聲。

“是……是宋阿姨家嗎?我是錢紅軍啊!”

“阿姨!神了!真的神了!”

“周姐她……她把您做的飯,全都吃光了!一粒米都沒剩!吃完飯,她還下床,在院子裏走了兩圈!”

“就在剛才!就在剛才!她睡着了!沒吃安眠藥,自己睡着了!睡得特別沉!我剛剛請軍區總院的張主任過去看過了,張主任說,周姐的脈象,比前幾天,平穩有力多了!”

“阿姨!您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不,您是首長家的大恩人啊!”

錢護士長在電話那頭,激動得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蘇文慧握着電話聽筒,整個人都傻了。

她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自己那位正慢悠悠地繞着毛線的婆婆,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在反復回響。

真的……真的成了?!

就憑一頓飯,就把那麼多專家教授都治不好的病,給治好了?!

這……這是什麼神仙手段?

還沒等她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電話那頭,換了一個人說話。

是一個沉穩有力的,帶着一絲無法掩飾的激動的男聲。

“請問,是顧衛國團長的母親嗎?”

蘇文慧聽到這個聲音,心裏一緊,連忙道:“是的,您是?”

“我是周靜宜的愛人。”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感激,他斟酌了一下,用了一個既尊敬又親切的稱謂,“老嫂子,謝謝您!真的,太謝謝您了!這份恩情,我們全家,永世不忘!”

是首長的聲音!

他稱呼婆婆爲“老嫂子”!

這個稱呼,瞬間讓蘇文慧的心頭涌上一股熱流。

這代表着對方不僅是感激,更是從心底裏把他們家當成了可以信賴的、平等的自家人!

蘇文慧的手一抖,電話聽筒差點掉在地上。

“明天,明天我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電話掛斷了。

蘇文慧還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

屋子裏,安靜得可怕。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把蘇文慧嚇了一個激靈。

這麼晚了,又是誰?

宋蘭芝放下了手裏的毛線,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竟然是中午來取飯的那個小戰士。

小戰士手裏捧着一個厚實的牛皮紙信封,見到宋蘭芝,他立刻敬了個禮,聲音洪亮地報告。

“報告阿姨!奉高副部長命令,給您送感謝費!首長和高副部長再三叮囑,務必請您親手收下!”

他說着,雙手將那個沉甸甸的信封遞了過來。

宋蘭芝接了過來,信封入手,分量驚人。

她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辛苦你了,這麼晚了還跑一趟。”

送走了小戰士,宋蘭芝關上門。

蘇文慧這才回過神,恍恍惚惚地走了過來,看着婆婆手裏的那個大信封,結結巴巴地問:“媽,這……這裏面……是什麼?”

宋蘭芝沒說話,只是走到客廳的方桌前,直接把信封倒了過來。

譁啦——

一沓沓嶄新的,帶着油墨香氣的“大團結”,像瀑布一樣傾瀉而出,瞬間在桌面上堆成了一座紅色的小山。

在錢堆的最上面,還壓着一張紙條。

宋蘭芝把紙條拿起來,遞給了蘇文慧。

蘇文慧顫抖着手接過來,只見上面是兩行蒼勁有力的字跡。

“診費三十元。另,感謝費二百元。務必收下!”

落款,是兩個字:高建軍。

二百三十塊!

蘇文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座“錢山”,呼吸都停滯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堆在一起!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婆婆就用了一天時間,做了一頓飯,就賺來了她差不多四個月的工資!

這太瘋狂了!

她看看錢,又看看自己的婆婆,激動得臉頰通紅,崇拜的眼神簡直要溢出來了。

“媽!您也太厲害了!天哪!二百三十塊!您知道嗎,這都夠咱們家大半年的開銷了!”

宋蘭芝看着桌上的錢,臉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那一沓沓嶄新的鈔票,感受着那獨特的質感。

這不是一筆簡單的錢。

這是她宋蘭芝五十歲了,來到這陌生的京城,靠着自己的手藝,堂堂正正掙來的第一份尊重和認可。

是她能給這個家,給未出世的孫兒,撐起一片天的底氣!

“有了這筆錢,”宋蘭芝抬起頭,看着同樣激動的兒媳婦,眼神溫柔又堅定,“咱們肚子裏的這個小金孫,以後就再也不用愁吃穿了。奶粉要買最好的,小衣服小被子,也要用最好的棉花。媽都給你置辦齊了!”

蘇文慧聽着婆婆這樸實無華的規劃,眼眶一熱,心底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填滿。

她撲過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宋蘭芝的胳膊,把臉貼在婆婆的肩膀上,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

“媽,您真好!您就是我的神仙婆婆!”

蘇文慧看着桌上的錢,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她興奮地說道:“媽,您做飯這麼好吃,這麼有本事!您說,咱們要是專門給大院裏的人做飯賣,會不會……會不會也能賺這麼多錢?幹脆開個小飯館怎麼樣?到時候,您就是大老板!”

宋蘭芝聽着兒媳婦這孩子氣的幻想,被逗笑了。

開飯館?

她搖了搖頭,伸手愛憐地點了點蘇文慧的額頭,“你這小腦袋瓜裏,想什麼呢?媽就這點手藝,給自家人做做還行,哪能做什麼大老板。”

話是這麼說,但宋蘭芝的目光,卻又不自覺地,落回了桌上那座紅色的“錢山”上。

兒媳婦的話,像一顆小石子,投進了她的心湖。

這門伺候人嘴巴的手藝,跟了自己半輩子,一直以爲就是個過日子的本事。

難道……它真的還能變成一份,能讓一家人在這京城裏,站得更直,活得更好的營生?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仔仔細細地,將桌上的錢一張一張地碼好,然後小心翼翼地收進了一個蘇文慧陪嫁過來的,帶鎖的紅木匣子裏。

“咔噠”一聲,鎖上了。

鎖住的,是二百三十塊錢的巨款。

更是這個家,一份沉甸甸的,對未來的希望。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沉穩有力的敲門聲。

“咚,咚咚。”

蘇文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媽,該不會……該不會是首長,現在就來了吧?”

她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臉上滿是局促。

宋蘭芝倒是鎮定自若,她拍了拍蘇文慧的手,示意她安心。

“別慌,這都幾點了,首長不會這個點過來的。”

她說着,走過去,拉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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