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立場,也不能問。
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發泄一下前世淤積的怒意。
謝鬆嵐上了馬車。
從目前來看,雪團暫時不會有事,不需要她出手相救。
她的主要戰場,還是宣德侯府。
宣德侯府。
謝鬆嵐剛進門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她的人是母親身邊的心腹嬤嬤,姓常。
常嬤嬤態度恭敬,語氣卻不怎麼恭敬:“夫人請二姑娘去一趟靜閒居,夫人等你很久了。”
謝鬆嵐語氣淡淡然:
“法雲寺禪元大師的手抄經書一書難求,祖母想結緣許久卻苦於沒有機緣,我今日有緣得了一本,特去贈與祖母。”
“勞煩常嬤嬤回稟,若母親沒什麼要緊事,等我將經書給祖母送去再去靜閒居給母親請安。”
謝鬆嵐說完,也不管常嬤嬤的臉色如何難看,徑直走了。
常嬤嬤攔了一下沒攔住。
她不敢硬攔。
大雍王朝以孝治國,重孝。
老夫人雖不管事,地位卻是宣德侯最高的。
老夫人信佛,尤其喜好收集佛經。
禪元大師的手抄佛經風靡雍京,數量極少,無數達官貴人想結緣而不得。
老夫人做夢都想擁有一本。
原因也簡單,幾年前老夫人的死對頭過生辰,子女們送來一幅禪元大師親手提筆的佛詞祝壽。
老夫人看着死對頭得意洋洋的樣子,氣得牙根癢癢,用了各種辦法去求禪元大師的經書,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如今謝鬆嵐得了手抄經書,便是頭等大事。
她可不敢去觸老夫人的黴頭。
常嬤嬤回靜閒居復命。
不出意外,岑氏聽說謝鬆嵐去了老夫人那,還求到了老夫人夢寐以求的經書,心裏又悶了一口惡氣。
那口惡氣上不來下不去,憋得心肝肺都疼。
岑氏又將屋子裏能砸的東西砸了一遍。
佛堂裏。
謝鬆嵐將經書送給老夫人。
老夫人心情大好,拉着謝鬆嵐說話。
謝鬆嵐像所有孺慕祖母的孫女兒一樣,跟老夫人匯報近日發生的事。
說她成功入選了祀天大典最後一輪,過幾天要去清商司閉關三個月練習迎神舞。
又說了她抄佛經入夢,得菩薩點化,請禪元大師講解時,禪元大師說她與佛有緣,贈與她手抄經書。
全程沒有說任何人的不是。
老夫人聽得欣慰,拉着謝鬆嵐聊了好一陣,還留她用齋飯。
直到老夫人午休時間到,謝鬆嵐才告辭。
謝鬆嵐離開後。
老夫人對一旁的老嬤嬤說:“鬆嵐這孩子的心性,倒比她母親岑氏要強得多。”
老嬤嬤最懂得老夫人的心思。
她陪笑道:“誰說不是呢,以老奴看,侯爺這些孩子裏頭,就鬆嵐小姐跟您年輕時最像。”
這話說到了老夫人心坎裏。
老夫人點點頭:“侯府這些人總覺得我不管事,把我當瞎子糊弄,實際上侯府裏發生的事哪件能瞞得過我?”
“岑氏對她不上心,她受了不少委屈,以後咱們多照拂照拂這孩子。”
老嬤嬤道:“這是二小姐的福氣。”
謝鬆嵐聽不到這些話。
但她能猜個大概。
祖母出身高貴,性格強勢,說一不二,不容許別人忤逆。
宣德侯府一直是祖母在管家。
幾年前祖母生了一場大病,力不從心了,才將管家權交給母親。
久居高位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權?
祖母看似不管事。
實際上,府中有許多祖母的耳目,侯府中發生的任何事,都瞞不過祖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