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祝建軍和葉玲在屋裏說了好久的話。
祝歡沒興趣偷聽，清了一下微信消息。
陳序淮莫名其妙給她發了個問號。
祝歡不甘示弱，也回了個問號過去。
她已經徹底忘記自己不小心拍了拍人家那檔子事了，陳序淮卻沒忘。
那時他正掏出微信二維碼讓人付款，即使她很快撤回也看到了。
陳序淮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那個拍一拍有什麼特殊含義嗎？爲什麼要撤回去？
他不可遏制的想了很多東西，最後只發出去一個問號以表疑惑。
陳序淮發完就後悔了。
明明假裝沒看到就可以，爲什麼非要主動去招惹他？
陳序淮還是對從前的老婆抱有許多不該有的想法。
次日一早來到學校，祝歡就看見苦大仇深的王嘉茗搬着東西坐到她前面的位置。
“老耿突然讓換座，也沒全換，就是把我換了。逆天。”
雖然祝歡沒問，王嘉茗還是自發解釋。
“爲啥啊？”祝歡不明白，“你不是坐的好好的嗎？”
“照顧照顧你唄。”
老耿沒說，但眼神裏全是這意思，把王嘉茗叫到辦公室去的時候擠眉弄眼，指了指窗外圈好的圖書館那塊地。
王嘉茗轉過身，好像要燃起來了。
“沒事，以後姐罩着你，我是13班的班長，也算個小官，和我在一起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陳序淮的前桌換成了另一個男生，是王嘉茗強烈要求帶來的副手。
她說平常可以使喚他，這個叫嚴栩的男生脾氣很好，不會拒絕。
從前那個說陳序淮閒話的前桌坐到了中間位置，後面就是周昊那群人。
第二節課下課，祝歡就看見周昊的小弟和他勾肩搭背，而從前的前桌顫顫巍巍賠着笑。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王嘉茗輕嗤。
“誰管的住周昊啊，人家家大業大的。”
但是。
她瞧着祝歡的側臉。
好像這大小姐比周昊更權威。
周昊家裏只是較常人有些小錢，但祝歡家裏錢名都有，就算王嘉茗不常看新聞，也認識祝建軍和葉玲的名字。
這倆可是大善人，前幾年容城有地方發洪水，兩口子捐了二百萬給災後重建。
她視線停留的實在有些久了。
王嘉茗殷切地看着祝歡，突然覺得背後發毛。
一道難以忽視的視線落在她背上。
陰森森的，像她小時候誤闖墳地，後脖領子都進冷氣那種感覺。
第六感真可怕，王嘉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王嘉茗猛地轉過頭，卻什麼都沒有。
坐她旁邊的嚴栩疑惑地抬起頭：“怎麼了茗姐？”
“……沒事。”
鬧鬼了？
這裏除了她們四個人，再沒有別人了。
陳序淮明明專心做題呢，連頭都沒抬，不可能是他。
真邪門……
王嘉茗決定回頭和老耿說一聲，找個驅魔的來看看。
——
第四節課下課，王嘉茗約祝歡一起吃食堂。
祝歡其實從未吃過食堂，有專人給她送飯，吃完了把飯盒放到門口保安室，家裏人會取走。
王嘉茗嬉皮笑臉：“我請你吃油燜大蝦。”
食堂的菜沒有網上那麼獵奇，起碼王嘉茗從未見過冬瓜炒南瓜以及草莓炒月餅。
祝歡很輕易就被她拐跑了。
她對王嘉茗印象不深，上一世對方也是奉了班主任的命令對她多加照顧。
但那時的祝歡並不稀罕這些，冷言冷語了幾回，王嘉茗索性不再熱臉貼冷屁股了。
盡管如此，王嘉茗也從未說過她壞話，背地裏穿小鞋更是沒有。
平心而論，祝歡還挺喜歡她的性格的。
就是她說話很奇怪。
聊了一路，王嘉茗銳評班裏人。
動不動就來一句“逆天”、“人才”、“孩子們”。
嚴栩提前占好了位置，等兩個女生老頭散步似的慢悠悠過來。
王嘉茗這個小官招了招手，嚴栩自動退了下去。
像熟練使用人工智能的人類。
油燜大蝦很好吃，比家裏廚師做得好。
不僅色澤紅潤，甜鹹味調的正好，不膩也不油。
祝歡腮幫子鼓囊囊的，坐她對面的王嘉茗神色復雜看着她。
“……我沒想到你吃飯是這樣式兒的。”
祝歡歪了歪腦袋。
“我還以爲你得……”
矜持，優雅，或者略帶嫌棄地點評。
總之肯定不是這樣吃食堂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論壇裏常說祝歡蠻橫不講理，王嘉茗覺得那群人說的也不見得是真的。
無非聽風就是雨，這個年紀的學生被管束着缺乏娛樂，聽到點新聞的苗頭就瘋傳。
“對了，”祝歡夾了口清炒小油菜，嚼嚼嚼後才含糊地問，“陳序淮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吃？我剛剛看他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祝歡本來還想喊他的。
但想了想，又算了。陳序淮那麼多疑，沒準會覺得她不安好心。
“他？他好像吃的員工食堂。”
提供給保安保潔等人員的員工食堂，東西便宜，就是不好吃。
是老耿介紹陳序淮去的，王嘉茗作爲心腹略知一二。
老耿之前帶着王嘉茗吃過一頓員工食堂，大概是抱着獵奇的心態。
兩人吃完就難受了一下午，回味起來全是膩歪。
一塊錢兩個小饅頭，只有小概率能拿到熱乎的。
大概率是昨天沒賣完，剩下來放到冷庫，第二天又拿出來潦草加熱後的產物。
盡管均價十三的學生食堂已經算不上貴。
但均價能低至三四塊的員工食堂還是獲得了勝利。
“菜只有這麼一小點，”王嘉茗用手比劃着，“吃不了幾口就沒了，而且不好吃，油很大。”
但是提供免費的粥，盡管米很少，勉強也能算個湯水。
上次老耿和她，兩個人花了十塊錢吃一頓。
還是在老耿吃得多的前提下，要是王嘉茗自己，估計也就花四塊左右。
祝歡聽得皺眉：“這麼難吃嗎？”
王嘉茗攤了攤手：“沒辦法的事，除非誰能讓校長整改一下。”
祝歡還想再追問一些，關於陳序淮的事。
王嘉茗好像什麼都知道，她總是能說出很多祝歡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
或許這就是班長的權利，誰說班長不算官。
她剛想再找個話題。
身邊突然嘈雜起來。
是幾個男生。
端着盤子路過，中間圍着一個許雲深。
許雲深不僅長得好，脾氣溫和，還是校籃球隊的小隊長，身邊追隨者衆多。
那幾個男生遠遠瞧見祝歡，就吹起口哨，大膽的甚至撞了撞許雲深。
許雲深笑得無奈，低聲提醒要顧全女孩子的名聲，卻無濟於事。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祝歡喜歡許雲深，甚至追着人家跑到了13班。
這兩天卻反常沒圍在許雲深身邊打轉。
一個男生湊上來問：“祝歡，你怎麼不和我們許哥一起吃，哥們給你讓個地方唄？”
立刻有人接話：“不行啊，這得讓祝歡出錢買，定價二百不過分吧？”
一片哄笑。
許雲深象征性阻攔了兩下便不再動作。
畢竟他也很好奇。
祝歡爲什麼不跟在他身後了，真的移情別戀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