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蔚如報復性地道,“她和她丈夫很相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她早就忘了你了,所以你沒必要去打擾她。”
薄宴舟的心好像裂開了,某種東西從裏面正在流失……
他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一動不動。
後面齊蔚如又說了什麼,他一概聽不見。
腦子裏來來回回地只想着齊蔚如的那句話。
“她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她和她丈夫很相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她早就忘了你了。”
她結婚了!她和他再無可能了!
薄宴舟身子晃了一下,有種眩暈的感覺。
齊蔚如得不到薄宴舟的回應,喂了幾聲後就掛斷了電話。
薄宴舟還呆若木雞地站在陽台上。
原來自己在程晚禾的眼裏,只是一個過客,一個無足輕重的過客。
她不會在原地等他,轉身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薄宴舟突然後悔了,深深地後悔!
當初他爲什麼要同意程晚禾提出的分手,爲什麼要說出什麼既然分手了就永遠別出現在他的面前的話?
程晚禾一向性子軟弱,一向聽他的話,只要他堅持,說不定她就改變主意了。
可是該死的自尊讓他拉不下臉。
潛意識裏他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程晚禾是卑微的那一方。
所以在程晚禾對他提出分手的時候,他才會受不了,七年沒聯系過她。
他以爲自己能放下,而程晚禾會痛哭流涕,後悔和他分手。
誰知,他才是那條可憐蟲,他才是放不下的那個,而程晚禾早就開始新生活了。
薄宴舟雙手抱住頭,痛苦萬分!
……
夜域酒吧裏,奢華包廂內,
薄宴舟沉默着,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周庭看他不停歇地連喝了五大杯威士忌,忙按住酒杯。
“怎麼了宴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薄宴舟突然過來,說要找他喝酒。周庭見他臉色不似平常,於是遣散了其他人,專門陪他。
薄宴舟拿開他的手,拿起酒杯又一飲而盡。
他表情痛苦,嘴唇緊抿着,依舊不肯開口。
周庭閃了下眼,“你不會是想追那個齊蔚如,然後她拒絕了你吧?”
薄宴舟搖頭,手撐在額上。一連喝了幾杯烈酒,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周庭嘶了聲,如果不是的話,按照薄宴舟往日的脾氣,必然會罵他幾句的。可今天他只沉默着搖頭,太反常了。
“你別喝了,到底是什麼原因?”
“……是程晚禾。”薄宴舟雙眼無神地看着某處,低聲喃喃道。
“What?程晚禾?”
周庭驚訝地張大嘴,他自己有六七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七年前,薄宴舟和程晚禾的事他是知道內情的。一開始是協議,周庭能理解,畢竟太多追求者也是一件煩心事。
高中畢業後,周庭以爲他倆的合作應該自然而然解散。
沒想到在上大學前的某一天,周庭竟意外在街上發現薄宴舟和程晚禾兩人牽着手。
沒錯,是手牽着手。
周庭大跌眼鏡!怎麼回事?他倆不是假的嗎?
後來周庭問薄宴舟,薄宴舟說是有個聚會,恰好他的追求者也在,程晚禾是他特意叫過去和他演戲的。
好吧,周庭相信了。
大二國慶的時候,周庭叫薄宴舟來海邊度假。
那片海灘是周庭家的私人海域,並不會有外人。
薄宴舟竟然帶了程晚禾過來,兩人還同住一間房。
這下周庭和吳思林都不淡定了,中途一直朝薄宴舟使眼色,想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可薄宴舟都當看不見。
期間程晚禾和薄宴舟一直在一起,他們也不好當着她的面詢問。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薄宴舟出來吃早餐。
周庭和吳思林都帶着調侃的眼神看着他。
“宴舟,程晚禾呢?她怎麼不過來吃早餐?”吳思林問道。
“她身體有些不適,等會兒我給她帶過去。”薄宴舟面不改色。
“身體不適?”吳思林轉了下眼珠,亮起了八卦的眼神,“宴舟,你們昨晚該不會……”
薄宴舟垂着眸,切着牛排,“想說什麼就說。”
周庭見他不反駁,驚訝道,“宴舟,你不會是和程晚禾假戲真做了吧?”
薄宴舟不置可否。
周庭和吳思林對視一眼。
“我靠!薄宴舟,你也太飢不擇食了吧,程晚禾那麼醜的女人你也下得去手。”
“哈哈,反正關了燈都一樣。”
“宴舟你口味可真獨特,抱着程晚禾的時候不覺得像抱着個男人嗎啊哈哈哈……”
當時他和吳思林調侃了幾句,薄宴舟只漫不經心說了句,“玩玩罷了。”
再後來,果然聽薄宴舟說他和程晚禾分手了。
周庭也不以爲意,在他們看來,薄宴舟跟程晚禾遲早分手,程晚禾根本配不上薄宴舟,無論是從樣貌,還是家世。
只是薄宴舟跟程晚禾分手之後,就再沒見他碰過其他女人。
周庭他們也從來沒多想,以爲薄宴舟是太忙了,畢竟又要顧學業,還要創辦公司,哪有時間風花雪月?
他們只是不理解,薄宴舟爲什麼要這麼拼?又不是家裏沒錢。
沒想到七年之後,他又從薄宴舟的嘴裏聽到了程晚禾這個名字。
“程晚禾怎麼了?”周庭忙問。
“……她結婚了。”薄宴舟撐着腦袋,痛苦道,“她和別的男人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
“不是,她結婚了關你什麼事?你們不是分手七年了嗎?”周庭覺得不可思議,“薄宴舟你別告訴我你還對她餘情未了?”
薄宴舟不說話,拿起酒杯又一仰而盡,態度說明了一切。
“不是,你真的還喜歡她?”周庭不敢置信,“程晚禾到底給你吃什麼迷魂藥了,你七年都還對她念念不忘?”
是啊,程晚禾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七年了他還對她忘不了。
薄宴舟怔怔地看着眼前酒杯裏晃蕩的液體,以前的一幕幕又浮現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