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在溫婉眼中炸開。
她整個人縮在秦深懷裏,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那是什麼?”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
秦深抱着她,用外套將她裹得更緊。
“沒事,一個玩具。”
秦深的聲音很平靜,但抱着她的手臂卻收得很緊。
溫婉卻猛地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無人機。
剛剛那個東西是無人機。
那是不是意味着,剛才她和秦深在房間裏的一切,都被人看到了?
她摔倒的樣子,秦深給她上藥的樣子……
羞恥和恐懼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
“我們……是不是被拍到了?”
溫婉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秦深沉默了,輕輕抱住溫婉,拍着她的後背。
溫婉推搡着他:呀,我不要你碰我了”
聲音又軟又糯,聽起來不像是在發怒,更像是在撒嬌賭氣。
“都怪你,我、我再也不要你幫我了……”溫婉小手抵着他滾燙的胸肌,卻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
秦深由着她鬧。
他的寶寶,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招人疼。
秦深的心一下子就軟得一塌糊塗。
他任由她捶了兩下,然後便一把抓住了她亂動的手腕。
他的手掌寬大又灼熱,輕而易舉地就將她兩只纖細的手腕包裹住。
“嗯,都怪我。”秦深順着她的話,嗓音低啞得不像話,“怪我沒有保護好你,讓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嚇到我的寶寶了。”
“婉兒寶寶不怕,玻璃是單向的,壞人看不到的。”
怕溫婉不懂,秦深又補了一句:
“單向玻璃從外面看不到裏面。”
溫婉愣住了,動作也停了下來。
“真的?”
“真的。”
秦深輕輕拍着她的背。
“別怕,沒事了。”
溫被他安撫着,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但身體依舊緊繃。
她想起了剛才那個曖昧的姿勢,羞恥感再次涌上心頭。
溫婉小聲說:“我以後……再也不要你幫我上藥了。”
秦深低頭看着她。
“爲什麼?”
“會被看到的……就算有單向玻璃,我還是害怕。”
溫婉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
秦深沉默了。
他知道,這次的事件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
只要他還住在這裏,那些狗仔和不相幹的人就會像蒼蠅一樣圍過來。
“婉婉。”
秦深把溫婉放在坐墊上,蹲下身,平視着她。
“我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溫婉抬起頭,眼角還有剛剛涌起的淚痕。
“換地方?”
“嗯,換一個更安全,沒人能打擾我們的地方。”
秦深撫摸着她的頭發。
“只是辦手續和挑選房子需要時間,最快也要一周。”
溫婉看着他,過了很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秦深鬆了口氣,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淚。
溫婉下意識一躲。
秦深苦笑:“我打個電話。”
溫婉:“哦,給……”
原來是壓到他的電話了。
秦深撥通了韓凌的號碼。
“把網上所有關於我的消息全部壓下去,任何照片、視頻,一張都不許流出去。”
“另外,查清楚今天是誰在外面。”
*
接下來的幾天,溫婉都刻意與秦深保持着距離。
秦深沒有逼她。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消化恐懼。
這天晚上,秦深洗完澡出來,看到溫婉正蜷縮在沙發的一角看書。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傷口還疼嗎?”
溫婉身體一僵,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
“不疼了。”
“我看看。”
秦深說着就要去掀她的衣服。
“不要。”
“別看了,快好了。”
溫婉總是用這句話搪塞過去。
“我怕……又有人在拍。”
她垂着眼睛,聲音很小。
知道這是借口,但他看着她蒼白的臉,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種感覺,比當初她躲着他的時候,更讓他難受。
秦深的手停在半空中。
“好,不看。”
*
溫婉嫁入秦家的消息,終究還是傳回了溫家。
溫婉的繼妹劉雅倩,看着手機上那些被壓下去又冒出來的模糊照片,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照片裏,秦家別墅宏偉如城堡,而那個傳聞中病重的老頭,竟然是個身材挺拔、側臉英俊的年輕男人。
憑什麼?
憑什麼溫婉那個木頭一樣的女人,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劉雅倩不甘心。
她一定要親眼去看看,溫婉是不是真的嫁了個大帥哥,過上了她夢寐以求的豪門生活。
打着“回門前先來看看姐姐”的旗號,劉雅倩穿着一身名牌連衣裙,化着精致的妝容,手裏拎着最新款的包,趾高氣昂地站在秦家別墅的客廳裏。
周伯想攔住她的:“這位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是溫婉的妹妹,來看我姐姐,需要什麼預約?”
劉雅倩趾高氣昂地抬着下巴。
周伯看了一眼她風塵仆仆的樣子,還是通報了溫婉。
溫婉沒想到她會來,但還是讓她進來了。
“姐姐,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嘛。”
劉雅倩環顧着奢華的客廳,語氣裏滿是酸味。
“姐夫呢?怎麼沒看到他?再怎麼有錢也要見見我這個小姨子吧?”
溫婉的臉色白了白。
“他……他有事忙出去了。”
“哦?出去了啊。”
“該不會是傳聞有誤,其實真是個老頭子,不好意思見人吧?”
劉雅倩拖長了聲音,湊到溫婉耳邊。
“姐姐,你不會連自己老公都看不住吧?還是說,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
秦深這幾天確實很忙,早出晚歸,都在爲挑選新房子的事奔波。
溫婉:“……隨你怎麼想吧,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信。”
劉雅倩笑了,笑容裏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
“也是,像秦先生那樣的男人,確實很忙吧。不像姐姐你,只需要待在家裏,什麼都不用做,躺着就能拿錢。”
“姐姐,你從小就笨,什麼都做不好。真沒想到,你這輩子最大的用處,就是給秦家沖喜。”
劉雅倩見她不說話,以爲自己說中了,更加得意。
她湊到溫婉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不過你別得意,男人都是圖個新鮮。等他玩膩了,你猜猜你的下場會是什麼?”
溫婉想反駁,劉雅倩又搬出醫院是她家開的那一套來威脅溫婉。
母女倆簡直共用一個腦子。
劉雅倩欣賞着溫婉痛苦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仗着秦深不在家,開始變本加厲地欺負溫婉。
她一會兒讓溫婉給她倒水,嫌水燙了。
一會兒又讓溫婉給她削蘋果,說削的皮太厚。
她甚至故意把果汁灑在溫婉幹淨的裙子上。
這些都是她從小就擅長的把戲,用一些看似無心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折磨人。
溫婉逆來順受,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她換了身衣服,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拭着地上的果汁。
劉雅倩翹着腿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溫婉,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像我們家以前的傭人。”
“你根本不配住在這裏,不配當秦太太。”
溫婉擦地的手頓住了。
周伯端着茶點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看到溫婉手背上有一塊不自然的紅痕,那是剛剛被劉雅倩用指甲掐的。
周伯的臉色沉了下來。
周伯在秦家多年,從來不越界管主人家的私事。
但溫婉脾氣好,平時工作還會給他們搭把手,但他實在看不下去這個女人如此欺負溫婉。
“劉小姐。”
周伯把茶點重重地放在桌上。
“少爺臨走前吩咐過,要我們好好照顧少夫人。”
“如果您再對少夫人不敬,我只能打電話向少爺匯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