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秦明月還心有餘悸,早晨起來還回不過神,不行今天要跟師父學藝。
“打鐵還需自身硬,一切妖魔鬼怪速速退散,急急如律令!”
後來轉念一想:老子自己就是個孤魂野鬼,還怕個啥?
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被安慰到了,找師父去。
今天師父要教她怎樣分辨草藥,常見的草藥類型有哪些,是最基礎的入門課程。
師父拿出了常見的藥材教秦明月怎麼分辨。
“先看外觀特征,比如你看這個黃芪,橫切面有放射狀紋理,表面有“菊花心”特征。
這是黨參,蘆頭、主根、須根完整度影響等級,優質黨參蘆頭粗大、主根圓柱形。
這是金銀花,花冠完整、顏色黃白相間,看清楚了嗎?
還要看藥材的氣味與質地,比如陳皮:越陳香氣越濃,優質陳皮表面都有皺紋,而且內層易剝離。
你看看,這是甘草,橫紋密集,質地堅實,味甜帶澀,你來嚐嚐!
還有一些草藥長得比較特殊,比如冬蟲夏草,野生蟲體完整、顏色棕黃。
還有三七,主根呈圓錐形,表面有瘤狀突起,質地堅硬,你都記住了嗎?”
“這本《本草綱目》給你拿回去仔細研讀,上面還有爲師做過的一些標注,有不明白的,隨時可以來問我。”
“好的,師父,您也辛苦了。”
秦明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學了一天,有一點頭昏腦漲,但是感覺很充實。
她暗暗鼓勵自己:我不是最聰明的,但是一定是最勤奮的,我要笨鳥先飛!
把神醫的手藝全部學會,加油!
學了幾天理論知識,該實操了,秦明月和墨白又來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去采藥。
有一味珍貴的藥材恰好長在山巔上,所以他們兩個走得就有點深了,山高林密,結果一不小心就遇到了一夥山賊。
爲首的老大一只眼睛戴着一個眼罩,大喊一聲:“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秦明月心想:口號未免太老套了一些啊,大叔。
秦明月剛要向前一步,沒想到墨白擋在了自己身前。
“各位英雄好漢,我們兩個就是鄉野村夫,出來采點野菜,沒來得及帶銀兩,你們可以派個人,跟着我們回家取一趟,決不食言。”
“回家取?是你傻還是我傻?沒有錢帶走,回去給我賣怡紅院去!”
墨白拼命反抗,雖然力氣很大,不過他們人多,雙拳難敵四手,兩個人還是被押回山寨了。
兩人雙雙被撒了迷藥,秦明月就失去了知覺,只是感覺一路顛簸,等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
墨白也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身,還被人踢了一腳。
秦明月就看見一個尖嘴猴腮,滿嘴黃牙的人向自己走了過來。
“老大,這個小妞長得不賴,雖然有塊胎記,影響不大,當個壓寨夫人吧!”
另一個瘦猴也向墨白走了過去,“這個小子看起來貨色也不錯,咱們送到伶人館,說不定能賣個大價錢!”
墨白用身形擋住了秦明月,作爲“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的小娃娃,啥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她嚇得花容失色,瑟瑟發抖,來真格的啊!
原書中也沒有這些山賊啊?這是從哪裏來的!幾個山賊慢騰騰地走了過來。
吵吵嚷嚷道:“小娘子,跟了我們老大,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今晚就洞房夜,春宵苦短,跟我們走!”
他倆手腳被縛住,秦明月嚇得六神無主,來真的!
墨白立起身子,用頭拼命地撞向走過來的幾個人,可是他手腳都施展不開,怎麼能攔住這些山賊呢?
拳腳相加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沒有退縮,一直擋在秦明月的身前。
這時,旁邊有一個壯漢,從側面拉扯住秦明月,“咔嚓一聲”衣服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秦明月“啊”不自覺地大叫了一聲。
旁邊男人們的眼睛一下子像探照燈似的亮了起來,像餓狼一樣紛紛向他裸露的肩膀看了過去。
秦明月一把捂住自己的肩膀,千鈞一發之際,誰來救救我?
墨白已經被幾個人團團打倒在地上,秦明月急得淚流滿面,有幾個鹹豬手已經向自己伸了過來,她用腳一頓亂踢。
正在這時,下面的打鬥聲一下子安靜了,怎麼回事?
只見圍攻墨白的幾個山賊,瞪大了眼睛,脖頸處鮮血噴濺,一個個向後倒了下去。
墨白站了起來,手裏拿着頭發上的簪子,上面在滴着血,眼神冷厲,嘴角嘲諷一笑,“就你們這些人渣,也配欺負我弟,都給我死!”
說完甩出了手裏的簪子,秦明月看不清動作,屋子裏的山賊都瞪大了雙眼。
隨後“砰”的一聲倒地,胸口都是一個個窟窿,一招致命。
然後墨白披散着頭發,把衣服脫了下來,蓋在了秦明月的身上。
秦明月淚眼婆娑地說:“小白……”
他抱着她向外走去,最後整個山寨屍橫遍地,“敢惹我的人,活膩了!”
秦明月埋在他的懷裏,不敢看這樣的場面。
但是她也知道,對於這樣的山寨來講,藏污納垢,對於周邊的老百姓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墨白這是爲民除害了。
今天太晚了,再說他們兩個人都是渾身髒污,尤其墨白一身的傷,離山莊太遠,所以不能回去了。
秦明月沒受什麼傷,更多的是嚇到了。
他們兩個找到了一處山間的木房子,應該是來往的獵戶搭建的臨時休息的地方,看起來還偶爾有人住。
屋子裏只有一張木板床,他們兩個打算今天在這裏對付一宿,明天再啓程回去。
木板床給了秦明月,墨白坐在地上,曲起了一條腿閉目養神,身上都是血跡,也沒有影響到她渾身凜冽的氣質,看起來就有一種拒人千裏的感覺。
秦明月坐在床板上,山間的夜晚,還是很有些涼意的,而且小木屋只是臨時住所,呼呼透風。
才15歲的一個孩子坐在地上一宿,而且他還渾身是傷,剛才還救了我一命,秦明月實在於心不忍。
“墨白,你上來吧,山間風大,我好冷,你的衣服還在我這裏,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更暖和些。”
墨白眼神掙扎了半天,慢慢地走了上來,一聲不吭地躺在外側,僅僅搭了個床沿。
秦明月把墨白的外衣搭在了兩個人的身上,躺了下來。
晚上,夜深人靜,秦明月躡手躡腳爬了起來,她看見墨白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
於是,她從懷裏拿出了走的時候師父囑咐她帶着的金瘡藥,管跌打損傷的,還是師父有先見之明。
她輕輕地掀起墨白背後的衣服,頓時淚如雨下。
墨白的背上,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傷疤,新舊交替,有深色的,有淺色的,還有青紫一片的血瘀。
秦明月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給墨白擦藥,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到底經歷了什麼?她感覺一陣陣心疼。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秦明月擦完後,又輕輕地把他背後的衣服放了下來,其他的部位沒法擦了。
她沒有看見墨白那雙悄然睜開的眼睛,有什麼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