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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菡昏睡了一個上午。
第二天中午快一點了,才迷糊醒來。
男人給的銀行卡還在餐桌上,沒有收拾的殘羹冷炙似乎在提醒她,昨天男人在飯桌上說的話,不是夢境。
沒胃口吃飯,她沖了澡,讓自己保持清醒。
一個人在沙發呆坐了許久。
周赫川說讓她在家等他,可他一晚上沒回來。
她麻木盯着門口,後面又給他發消息,好幾條發過去都沒有回音。
崩潰的雲菡失去理智,一個接着一個電話打過去。
開始是無人接聽。
後面直接被掛斷。
雲菡覺得自己太傻太天真,人家說出分手兩個字的時候,都那麼冷靜,怎麼還會在乎她呢?
‘回家再聊’幾個字。
不過是敷衍她的說辭而已。
等到傍晚,男人還是沒回來。
忽而小腹很痛,她臉色蒼白,心想是不是肚子裏的孩子出什麼問題了?
雲菡裹緊外套,站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中心醫院。”她報出地址,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她低頭看着手機,猶豫片刻,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嘟、嘟、嘟……
漫長的忙音後,電話自動掛斷。
她垂下眼,咬緊嘴唇。
明明已經被無情分手,卻還是在無助慌亂的時候最先想到他。
真是可笑。
車子駛過高架橋,拐入一條偏僻的輔路。雲菡察覺不對,皺眉問:“師傅,是不是走錯了?”
司機沒回答。
後視鏡裏,他的眼神躲閃。
雲菡心頭一緊,伸手去拉車門——
“咔噠。”
可車門早已鎖死。
怎麼都打不開!
“停車!”她用力拍打窗戶,聲音發顫。
車猛地刹住,後門被拉開,雲菡想跑,可兩個黑衣男人一左一右鉗制住她。
“雲小姐。”戴着墨鏡的女人站在車外,紅唇勾起,語氣居高臨下,“我們談談。”
……
私人會所的包廂裏,茶香嫋嫋。
雲菡被兩位黑衣壯漢摁坐在茶桌前。
對面坐着的女人叫任永歆,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看着精致,但略帶整容痕跡的年輕面容。
“我是周晏城的小姨。”她推來一張支票,“兩百萬,離開新城,以後不要再糾纏晏城。你們之間天差地別,永遠沒有可能。”
雲菡盯着那張支票,腦袋麻木:“你覺得,我纏着他?”
“不然呢?”任永歆輕蔑道。
“我從來沒想過高攀誰。”雲菡臉色蒼白,腹部不舒服,她額頭不停冒虛汗,“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保鏢立刻攔住去路。
“小姑娘。”任永歆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周家能讓一個人消失得無聲無息,你確定要賭?”
冰涼的恐懼爬上脊背。
雲菡攥緊衣角,指尖發白:“……你們想怎樣?”
女人忽然拿出一把刀。
她起身走上前,冰冷的刀刃緊貼着雲菡臉頰。
金屬的涼意刺入骨髓,雲菡眼神驚恐,呼吸近乎停滯。
“像你這樣,妄想嫁入豪門的小姑娘,我見多了,但周晏城永遠不會娶你。”
她嗤笑一聲。
刀尖輕輕劃過雲菡皮膚。
“你也別妄想什麼母憑子貴的戲碼。現在很多豪門的私生子,都是養來當器官庫,做備用零件的。你若甘心沒名沒分,生個當‘零件’的孩子,盡管纏着他試試。”
對方腔調十足,慢幽幽的語氣,一字一句,令人膽寒。
雲菡心髒驟縮,腹部的隱痛加劇,冷汗瞬間浸溼後背。
她強忍恐懼,聲音微顫卻固執:“他不是這樣的人……”
就算分手。
他也不會是這樣人。
她不相信自己愛了三年的男人,會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