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母親趙玉珍,沒有直接說懷孕的事,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驚慌和流言,只說是想顧北辰了,兩人除了第一次見面後還沒見過,她想去部隊探親,也順便看看外面的世界。
得知沈清瀾要獨自遠行去安市探親,沈家頓時炸開了鍋。
“不行!絕對不行!”趙玉珍堅決反對,拉着沈清瀾的手,眼圈都紅了,“瀾瀾,你長這麼大,最遠就去過鎮上,一個人坐那麼遠的火車,外頭拍花子多,你要是在路上被人騙了磕了碰了可咋整?你要是有點啥,媽也不想活了!”
大哥沈鐵柱悶聲道:“妹,要不……再等等?或者讓北辰那邊安排人來接?”
二哥沈鐵山更是直接拍板:“啥也別說了!我送你過去!必須送!看到你平安到了他部隊門口,我再回來!”
大家異口同聲道:“對,反正你二哥也沒事兒,讓你二哥送你去,把你送到他就回來!”
面對全家人的擔憂和堅決反對,沈清瀾心裏暖暖的,但也知道自己必須要說服他們。
讓他們知道,她不再是之前那個需要被全方位保護的胖丫頭了,她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甚至保護大家。
她拉着母親和兄嫂坐下,語氣平和卻堅定:“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我已經長大了,結婚了,現在還是軍人家屬,小鷹長大總有展翅翱翔的一天,我總不能一輩子活在你們的羽翼下吧?”
她條理清晰地分析:“我要去安市不是毫無準備的,我已經給顧北辰寫信了,去的路線我也都打聽清楚了,從縣裏坐汽車到市裏,從市裏坐火車直達安市的火車站,顧北辰到時會來接我,車票我都托人問好了,是臥鋪,安全也舒服。”
“錢我也準備好了,身上不帶太多現金,大頭的錢都藏好了,只留少量路上用。”
“我現在頭腦清醒,會看人,不跟陌生人說話,不跟陌生人走,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我不會輕易被騙的,還有,顧北辰是軍人哎,我作爲他的妻子,總不能太嬌氣吧,我得學會獨立,總不能以後每次出遠門都讓哥哥送吧?那不成笑話了。”
“你們看我思路清晰,頭腦清醒,你們就放心吧,我沈清瀾聰明着呢!”
沈清瀾誇完自己,笑着看向沈鐵山:“二哥,我知道你疼我,但你也該用點心思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了,年紀也不小了,不能總圍着妹妹轉吧,你也該找媳婦了!”
沈鐵山被小妹調侃的臉色爆紅,小妹說什麼呢,怎麼就媳婦了?
他……他還不想找呢……
看沈鐵山臉紅的都要爆炸了,沈清瀾也不逗他了,“這次,你們就讓我自己走一趟,也當是鍛煉了,你們可以試着相信我,我一定能行的!”
沈清瀾態度堅決,道理也講得通透,更是搬出了軍人家屬的身份。
趙玉珍和兩個哥哥看着她如今沉穩自信的模樣,與從前判若兩人,最終在她反復保證“一到地方就拍電報”、“絕不亂跑”、“有事就找乘警”後,才勉強鬆口,千叮萬囑地同意了。
但還是要求親自送她上火車,這是他們最後的底線。
沈清瀾提前給顧北辰所在部隊寄了信,說明了自己的行程安排。
然而不巧的是,顧北辰恰在信件到的前一天,帶隊執行一項臨時任務去了,不在部隊,自然沒能收到這封至關重要的探親信。
三天後,沈清瀾在全家的目送下,帶着全家給她扛上火車的大包小包坐上了開往安市的火車。
火車開動的那一刻,沈清瀾笑着和窗外的家人揮手告別,隔着窗戶讓他們回去也沒人聽,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眼眶都紅紅的。
送站的站台上,趙玉珍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甚至還追了一小段火車,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在兩個兒子和兒媳的安慰下,才平息了悲傷的情緒。
趙玉珍抽抽搭搭的捂着胸口,“怎麼辦,瀾瀾一走,我這心裏就空落落的,怎麼都不得勁兒。”
“你們說,瀾瀾第一次坐火車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受委屈……”
沈鐵山趕緊制止媽媽的悲傷思維繼續擴散,“媽,您別說了,你說的我心都揪起來了。”
本來就擔心的不行,再這樣說,他們就越遭不住了。
沈鐵柱和周紅梅心裏也不好受,小妹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沒覺着怎麼,突然一離開,就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
怪難受的。
火車上的沈清瀾對於她走後的這情況是知道一些的,她的神識有在關注他們。
他們對她那麼好,要說心裏沒有觸動是假的,即使對她好是因爲原主,那又怎麼樣呢,她和原主誰又能分得清呢?
有時她自己都要分不清了。
沈清瀾若有所思的撫摸着床鋪上的包袱,嘴角揚起大大的微笑,她以後也會對他們好的。
一定!
火車上的人不多,座位都空着很多,臥鋪包廂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沈清瀾這個包廂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也樂得清靜,換好自帶的床單被褥之後直接把包廂門一關。
這個年代根本不用擔心攝像頭的問題,只在外面留了一些隨行吃用的東西,其他的東西都收進空間裏面了。
隨身空間簡直就是居家旅行的必備好物,有了它之後,真的是咋咋都方便!
距離安市要十八個小時,看了會兒陣法書就躺下睡覺了,自從知道懷孕後,沈清瀾就挺注重自身修養的。
她肚子裏的可不是一胎兩胎,這可是五胞胎啊!
身上揣着五條命,可容不得一點馬虎!
沈清瀾這一覺睡得香甜,殊不知她千裏迢迢去探的人剛完成任務,正從深山老林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