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辭的短刀刺向蒼狼與鬼手的瞬間,蒼狼反應極快,猛地側身避開,刀刃擦着他的臂膀劃過,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鬼手則趁機掙脫束縛,踉蹌着後退幾步,抬手從袖中摸出一把淬毒的短匕,眼神陰鷙地盯着溫景辭:“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就讓你爲當年的背叛付出代價!”
溫景辭握緊短刀,手臂上的毒針傷口已經泛起青黑,麻痹感順着血管蔓延,讓他的指尖開始微微顫抖。但他眼底的恨意絲毫未減,目光死死鎖着鬼手,聲音沙啞卻堅定:“背叛?當年你們用無辜病人做實驗,害死我父母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今天?”他說着,強撐着身體再次沖了上去,哪怕腳步已經有些虛浮,每一刀都拼盡了全力。
走廊裏,蒼狼的怒吼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玄影暗衛朝着頂層涌來。江敘寒拉着蘇晚,懷裏還挾持着虛弱的夜梟,剛爬到通風管道的中途,就聽到身後傳來溫景辭的一聲悶哼。他心頭一緊,忍不住回頭望去,卻只能看到通風管道內昏暗的光影,以及隱約傳來的金屬碰撞聲。
“不能回頭!”蘇晚攥緊他的手腕,語氣帶着急切,“溫景辭肯定有辦法脫身,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帶着夜梟離開,只有控制住他,玄影才不敢對溫景辭下死手!”她的話戳中了江敘寒的軟肋,他咬了咬牙,硬生生收回目光,加快速度朝着後山的方向爬去。懷裏的夜梟氣息微弱,卻依舊不死心,含糊地威脅:“你們逃不掉的……靜雲閣周圍全是我的人,就算你們出了後山,也走不出這片山。”
江敘寒懶得理會他的威脅,只專注於腳下的路。通風管道盡頭的格柵被他用力踹開,兩人帶着夜梟落在後山的草叢裏,剛要起身,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暗衛的呼喊聲。“往這邊追!他們肯定從後山跑了!”
蘇晚立刻拉着江敘寒,帶着夜梟躲進旁邊的一處山洞裏。山洞不大,裏面堆滿了枯枝敗葉,散發着潮溼的黴味。江敘寒將夜梟按在地上,用繩子緊緊捆住他的手腳,又用布堵住他的嘴,防止他發出聲音。做完這一切,他才靠着山洞壁喘息,目光落在蘇晚身上:“你在這裏看着夜梟,我去引開暗衛,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溫景辭的蹤跡。”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蘇晚立刻反對,“溫景辭身上中了毒,肯定撐不了多久,我們得想辦法救他,但不能盲目行動。”她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嚐試連接外界信號,卻發現這裏的信號依舊被屏蔽。“靜雲閣的信號屏蔽範圍覆蓋了整個後山,我們聯系不上溫景辭,也找不到逃生路線。”
江敘寒沉默下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短刀刀柄。他知道蘇晚說得對,盲目出去只會自投羅網,可一想到溫景辭還在頂層孤軍奮戰,他就坐立難安。就在這時,懷裏的夜梟突然扭動起來,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神裏帶着一絲詭異的笑意。
蘇晚警惕地盯着他:“你想說什麼?”她解開夜梟嘴裏的布,夜梟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緩過氣後,語氣帶着嘲諷:“你們以爲抓住我就萬事大吉了?蒼狼早就收到命令,一旦我被挾持,就立刻啓動‘清理計劃’,不僅要殺了你們,連溫景辭那個小子,也活不過今天。”
江敘寒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抬手扼住夜梟的脖頸:“你敢動他試試!”夜梟被掐得臉色漲紅,卻依舊笑着:“我不用動他,他身上的毒是鬼手特制的‘噬心散’,半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就會五髒六腑潰爛而死。現在,恐怕已經過去一刻鍾了吧。”
蘇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猛地想起溫景辭手臂上的青黑傷口,心頭一緊:“溫景辭有我給他的解毒劑,應該能暫時壓制毒性!”話雖這麼說,她的聲音卻帶着一絲不確定——鬼手的毒向來詭異,普通解毒劑未必能起到作用。
江敘寒鬆開手,眼神凝重地看着洞口:“我去救他。你在這裏看好夜梟,如果我半個時辰後沒回來,你就帶着夜梟往山洞深處走,那裏有一條隱秘的小路,能通往山外的村莊。”他說着,就要起身,蘇晚卻再次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夜梟被捆得很結實,短時間內跑不了。我們兩個人一起,勝算更大,也能更快找到溫景辭。”
江敘寒看着她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兩人簡單整理了一下武器,江敘寒將一把備用的消音手槍遞給蘇晚:“小心點,遇到暗衛盡量別正面沖突。”蘇晚接過手槍,點頭應下。兩人悄悄走出山洞,借着夜色的掩護,朝着靜雲閣的方向摸去。
此時的頂層走廊裏,溫景辭已經體力不支,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息。手臂上的麻痹感越來越強烈,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鬼手的短匕已經劃破了他的胸口,鮮血浸溼了黑色的勁裝。蒼狼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看着他,眼神裏滿是戲謔:“敘辭齋的人也不過如此,現在投降,或許還能給你個痛快。”
溫景辭冷笑一聲,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艱難地舉起短刀:“想讓我投降?做夢。”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卻依舊不肯放棄——他還沒看到玄影覆滅,還沒完成對父母的承諾,更不能讓江敘寒和蘇晚白白爲他冒險。
鬼手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別跟他廢話了,直接殺了他,免得夜梟大人那邊出意外。”他說着,舉着短匕朝着溫景辭的胸口刺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消音槍響傳來,子彈精準地命中鬼手的手腕,短匕“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鬼手吃痛,慘叫一聲,轉頭朝着槍聲傳來的方向望去,看到江敘寒和蘇晚正站在走廊盡頭,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們。“居然還敢回來送死!”蒼狼怒吼一聲,立刻吩咐身邊的暗衛,“把他們都給我殺了!”
江敘寒拉着溫景辭,護在身後,對蘇晚喊道:“掩護我們撤退!”蘇晚立刻舉起手槍,連續扣動扳機,幾名沖在前面的暗衛應聲倒地,爲三人爭取了喘息的機會。溫景辭靠在江敘寒身上,聲音虛弱:“你們……怎麼回來了?”
“說什麼廢話,要走一起走。”江敘寒語氣堅定,扶着溫景辭朝着電梯口走去,“蘇晚已經找到逃生路線,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蘇晚跟在兩人身後,不斷開槍牽制着身後的暗衛,子彈很快就打光了。她立刻從口袋裏摸出煙霧彈,朝着身後擲去,白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擋住了暗衛的視線。
三人趁機沖進電梯,江敘寒按下底層的按鈕,電梯門緩緩合上的瞬間,他看到蒼狼和鬼手的身影沖破煙霧,朝着電梯沖來,卻最終慢了一步。電梯開始緩緩下降,車廂內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些許,溫景辭靠在江敘寒懷裏,意識漸漸模糊,嘴裏還在念叨着:“解毒劑……我還有解毒劑……”
蘇晚立刻從溫景辭的口袋裏翻出解毒劑,擰開瓶蓋,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去。“別擔心,喝了解毒劑就沒事了。”她輕聲安慰着,眼神卻依舊警惕地盯着電梯門,生怕中途出什麼意外。
電梯穩穩地停在底層,門一打開,三人立刻沖了出去,朝着後山的方向跑去。身後的暗衛很快就追了上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敘寒扶着溫景辭,腳步越來越快,蘇晚則在一旁幫忙攙扶,時不時回頭扔出一枚電擊器,延緩暗衛的追擊速度。
好在他們很快就跑到了之前藏身的山洞,江敘寒扶着溫景辭躲進山洞深處,蘇晚則將夜梟從地上拽起來,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對着追來的暗衛喊道:“都不許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夜梟!”
暗衛們立刻停下腳步,面面相覷,不敢再往前一步。蒼狼和鬼手趕到後,看到夜梟被挾持,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鬼手咬牙切齒地看着蘇晚:“放開夜梟大人,否則我讓你們碎屍萬段!”
“讓我們走,否則他現在就死。”蘇晚語氣冰冷,手中的刀又緊了緊,夜梟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蒼狼看着夜梟蒼白的臉色,不敢冒險,只能咬着牙揮手:“讓他們走!”
暗衛們緩緩讓開一條路,江敘寒扶着溫景辭,跟在蘇晚身後,挾持着夜梟,一步步朝着山洞深處的隱秘小路走去。走出暗衛的視線範圍後,蘇晚才鬆了口氣,加快速度帶着兩人朝着山外跑去。
夜色越來越濃,山路崎嶇難行,溫景辭的意識漸漸清醒了一些,靠着江敘寒的支撐,勉強能跟上腳步。江敘寒看着身邊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堅定——不管前路有多艱難,只要他們三人還在一起,就一定能扳倒玄影,爲家人報仇。而靜雲閣裏的蒼狼和鬼手,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眼神裏滿是陰狠,一場新的追逐與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