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及時反駁,宋霽啃着雞腿,順着話說:“對了,你在哪個寺廟出的家啊,一般和尚都會有自己的法號吧,你的叫什麼?”
段棲鶴一頭霧水:“你從哪兒聽的我出過家?”
“婚禮上啊,我聽那些賓客們說的。”宋霽將軟骨放在牙關嚼,又半開玩笑,“他們還說你這朵鮮花插在了我這泡臭牛糞上呢,嗯……感覺都成會說了。”
有差距的不是謝家和段家,而是她和段棲鶴,她雖然能理解這些話,但不接受。
宋霽從來不覺得自己差人一等。
段棲鶴用指關抵住眉心,被這龐大的信息弄得腦袋發脹。
簡直是無稽之談!
自己絞盡腦汁才娶到手的妻子,怎麼在親朋好友的嘴裏就成了牛糞了?
怪不得乖仔典禮結束後就被氣走了。
但現在無從查證,只能先和她解釋清楚。
“首先,我從來都沒出過家,沒有什麼所謂的法號。”段棲鶴一本正經地,“其次,我不是什麼嬌氣的鮮花,你也不是臭牛糞,更不是任何動物的糞便。”
“……”
宋霽放下炸雞,定定的看着他。
“你不是和尚?那爲什麼方嫂準備的全都是素菜啊?”
“我以爲你愛吃。”
“我不愛吃啊。”
“可是嶽母說你愛吃那些。”
“……啊。”
宋霽明白了,拿起手邊冰可樂喝了一口,表情淡下來。
她從小就對肉食情有獨鍾,偏偏秦方好總是逼着她吃綠葉菜。
每到吃飯的時候,秦方好就會讓傭人特地做幾道她最不愛吃的素菜擺在面前,一邊夾菜一邊說:我們家乖仔最喜歡吃這個了。
她強調了很多次,自己會注意攝入的肉疏平衡,也有比較愛吃的蔬菜,唯獨受不了胡蘿卜、豆芽和蘑菇的口感,會生理性惡心。
但秦方好充耳不聞。
等她無可奈何的吃完,那人又要當着全家人的面笑吟吟地說:乖仔這不是也能吃得下去蔬菜嘛,還說什麼不愛吃。
沒想到嫁人了,秦方好還要借用段棲鶴的手去教訓她。
段棲鶴察覺到她的低落:“怎麼了?”
“沒事。”宋霽說,“以後有什麼事直接問我就好,別問我媽媽。”
她沒想和段棲鶴說這些不愉快的事。
段棲鶴:“好,聽你的。”
沉默幾秒,宋霽鬆開吸管,試探着剛才的話題。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倆其實也可以嚐試着磨合,發展一下婚內感情?”
段棲鶴可太想發展了。
“嗯,如你所說,咱倆是要過一輩子的。”
光是重復宋霽的話,他的心裏就緊張到無以復加。
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放在桌下的雙手卻青筋高鼓,死死按在腿上。
“而且一輩子很長很長,對吧。”
“對啊。”
“所以我認爲。”段棲鶴維穩着呼吸,鄭重其事地說,“相敬如賓不如相濡以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額……稍等我一下。”
他垂下頭,恨不得現在就去自掛東南枝。
段棲鶴你在說什麼!
你的腦子和嘴是臨走時落在公司了嗎!
緊急拉回。
“總而言之,我是想說,我的確想和你發展。”段棲鶴耳根燒燙的厲害,自以爲表情控制的很好,“發展一段健康和諧的夫妻關系,不想太形式化和流程化。”
宋霽沒回答,怔仲的盯着他。
段棲鶴臉好紅啊。
感覺像是一個猴屁股在沖着自己說話。
她哭笑不得,笑完又察覺段棲鶴的這句話似乎有點歧義。
作爲一個好色的成年人,她本能的往那件事上聯想。
段棲鶴也發現了,心一下被吊的老高。
宋霽理解。
俗話說得好,食色性也。
以前試圖涉獵心理學的時候她也讀到過,夫妻生活在婚姻裏舉足輕重。
最關鍵的是,段棲鶴本人皮相一絕,她怎麼看都不虧。
幸好不是和尚。
於是乎,宋霽的色膽直接沖出柵欄。
“那履行夫妻義務呢?”
段棲鶴腦袋斷觸一瞬,斬釘截鐵。
“很有必要。”
“……”
宋霽莫名其妙感到了一絲殺意。
段棲鶴正色解釋:“我聽說過,生理性喜歡上一個人,也會催化心理性的喜歡,夫妻生活可以促進感情和諧。”
他其實沒聽說過,全胡說八道的。
眼見宋霽陷入了深思,段棲鶴心都涼了半截。
對於乖仔來說,他只是一個還不算熟悉的男人,這麼直白的聊床事……冒昧了。
算了,反正都忍了五年,也不差這段磨合期。
他默默的起身,準備去洗手。
誰知宋霽突然叫他。
段棲鶴回頭,她還捧着那半杯可樂。
她用下巴戳了戳吸管,帶着明晃晃的好奇:“我其實不太介意那個事,反正咱倆現在徹底綁定了,你想試試嗎?”
段棲鶴唇瓣微動,胸口深處瞬間漲潮,噎的聲音都顫了下:“啊?”
“話說回來,今晚才是咱倆正兒八經的新婚夜吧。”
宋霽單刀直入:“段棲鶴,要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