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公主那聽不出喜怒的問話,武飯心頭電轉。
他沒有猶豫太久,將頭埋得更低,聲音裏帶着恰到好處的惶恐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回殿下,小武子……小武子這幾天,過得並不安穩。”
“哦?”李雲瑞尾音微微上揚,似乎被勾起了一絲興趣,“如何不安穩了?”
武飯小心翼翼,似乎鼓足了勇氣才說道:“沒…沒有在殿下身邊伺候的時候,小武子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說完,他仿佛下意識地,極快地抬眸瞥了一眼軟榻上的絕色佳人。
那驚鴻一瞥間,只見對方緋色寢衣下起伏驚心的曼妙曲線,以及那張帶着慵懶病態美的臉頰。
隨即又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低下頭去,耳根卻悄悄染上一抹薄紅。
他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這個女人……應該能懂他的意思吧?
他這小動作,如何能逃過李雲瑞的眼睛。
她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極有趣的事情,竟“咯咯咯”地嬌笑起來。
笑聲如銀鈴,帶着一種妖嬈的媚意,卻又在深處潛藏着一絲扭曲的病態。
她笑得上半身微微後仰,胸前那對飽滿的豐盈隨之輕輕顫動,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
“心裏空落落的?”她重復着這句話,眼波流轉間,媚意橫生,又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玩味,“小武子,你這張巧嘴,倒是越來越會哄本宮開心了。”
一邊說着,她一邊用手撐住軟榻,動作優雅而緩慢地坐直了身子。
絲薄的緋色寢衣緊貼着她豐腴婀娜的嬌軀,隨着她的動作,布料摩擦,更顯那腰肢的纖細與臀線的渾圓。
她並未穿鞋,只着一雙素白的羅襪,將雙腳從榻上放下,輕輕踏在冰涼光滑的地面上。
她看着依舊跪伏在那裏、身形略顯單薄的武飯,紅唇微啓,純欲中帶着命令的聲音響起:
“過來,靠近些。”
武飯依言,低着頭,用膝蓋一點點向前挪動。
越是靠近,那股獨屬於李雲瑞的、冷冽又馥鬱的濃鬱香氣便越是醉人。
仿佛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鼻腔,縈繞在他的周圍,幾乎要讓他心神失守。
他強自鎮定,在距離那雙素白羅襪不到十寸的地方停下。
這個距離,他已經能感受到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帶着沐浴後溼潤水汽的溫熱體溫。
就在這時,李雲瑞輕輕抬起了右腳。
那裹着潔白羅襪、足型優美秀氣的腳,帶着一股混合了體香與皂角清氣的迷人芬芳,先是極其輕佻地、用腳尖在武飯的頭頂輕輕點了一下。
隨後,緩緩下移,用腳背和柔軟的腳底側面,如同撫摸一件精致的瓷器般,帶着些許力道,擦過武飯的臉頰。
羅襪細膩的布料摩擦着皮膚,帶來一種奇異而屈辱的觸感。
同時,她那純欲中帶着一絲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如同羽毛搔刮着心尖:
“嘖…這小模樣,生得倒是真俊俏,看着就讓人心生憐愛……”
她的腳趾甚至隔着襪子,不輕不重地在他顴骨上按了按,語氣裏帶着一種不真切的惋惜。
“可惜了呀……是個沒根的小太監。”
說着,她一邊用腳繼續“調戲”着武飯,一邊又自顧自地輕笑起來,笑聲裏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和掌控感。
她此刻終於有些明白了。
爲什麼葉清眉身邊會跟着那個黑瞎子一樣的陳平平。
原來養一個太監在身邊,隨意地逗弄、掌控。
看着對方在自己面前露出各種隱忍、屈辱又不得不順從的表情,是這般有趣的事情。
那個女人有的,她李雲瑞也要有。
而且,她要養一個更年輕、更俊俏、更有趣的。
武飯自然不知道李雲瑞這曲折病態的心理活動。
他此刻正一邊“屈辱”地承受着長公主這非同尋常的“寵幸”,一邊聽着腦海裏那斷斷續續卻令人愉悅的提示音:
【叮~情緒值+25!】
【叮~情緒值+30!】
……
雖然方式有點那啥,但情緒值是真的在漲!
這讓他原本有些緊繃的心情,都變得微妙地愉悅起來。
……
與此同時,太後寢宮。
一名穿着低等太監服飾的身影快步穿過寂靜的回廊,來到寢殿門外。
早已候在門外的首領太監紅四祥紅公公,悄無聲息地迎上前。
那小太監湊到紅公公耳邊,用氣聲急速地嘀咕了幾句。
紅公公眼神瞬間一凝,揮了揮手,那小太監便如來時一般,迅速離開太後寢宮。
紅公公整理了一下衣袍,臉上恢復了那副低眉順目的恭謹模樣,腳步輕捷地回到殿內,走到正閉目捻着佛珠的太後身邊。
他微微躬身,聲音壓得極低,語氣依舊恭敬,但那垂下的眼眸中,卻閃過毒蛇般的陰狠與銳利:
“太後,太平別院剛傳回來的消息……葉清眉,要生了。”
高椅上,滿頭銀發、面容布滿褶皺的太後,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隙。
精光乍現,冰冷的殺氣如同實質般在她周身彌漫了一瞬。
她蒼老的嘴唇翕動,聲音輕飄飄的,卻帶着決定生死的冷酷:
“既然要生了……那就按計劃行事吧。”
她頓了頓,指尖用力,捻動了一顆佛珠。
“皇後那邊,想必……也已經動了吧。”
紅公公臉上露出一絲心領神會的、陰冷的微笑,依舊保持着躬身的姿態: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說完,他不再耽擱,轉身快步離去,身影融入殿外的黑暗中,去執行那血腥的計劃。
……
而此時的太平別院,早已被一種緊張與不安的氣氛籠罩。
產房內,燈火通明。
早有準備的穩婆和幾名信得過的侍女圍在床榻邊,忙碌着,低聲說着鼓勵的話。
床榻上,葉清眉額發已被汗水徹底浸溼,黏在蒼白卻依舊難掩絕色的臉頰上。
一陣緊過一陣的宮縮劇痛襲來,讓她再也忍不住,發出壓抑而痛苦的嘶叫與呻吟,雙手死死攥住了身下的床單。
產房門外,身形挺拔如鬆的伍竹,如同一尊沉默的門神,手持那根漆黑如鋼釺、散發着冰冷煞氣的武器,牢牢地守在門口。
他面無表情,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卻警惕地掃視着整個太平別院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夜,更深了。
暗流洶涌,殺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