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房中。
山匪正在低頭向着座椅上的女人匯報,“夫人,人都抓回來了,老大在處理後面尾巴,就先讓我把人帶回來了,現人都安置在前院等候您發落。”
媚姬聽到山匪的話也只是抬了抬眼,並無太多欣喜,敷衍道,“嗯,知道了,先放着吧,晚點我去看看!”
其實這些人是蒙面男子要求她讓刀疤臉抓的,她只是依命行事,她並不知道抓的那是何人,只知道抓到的人都逃不過‘死’的命運。
媚姬正想起身前去查看,忽的想起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愉悅,對着山匪吩咐道,“你,去把鶯子叫到前院。”
寨子前院。
一群被綁着雙手雙腳,口中還被堵着布的人正被山匪抬手壓着跪成一排。
一眼望去,當屬中間穿着青色袍衫,頭戴金色發冠的人最爲亮眼,此人氣質脫俗,樣貌非凡,眉眼間還帶着一絲肅殺之氣,讓人看了都不寒而栗。
在他周身跪着的幾人穿的衣裳都差不多,都是一身黑色勁衣,像是那人的侍衛。
媚姬正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拿着從那些人手中收繳上來的長劍把玩,定睛一看,那上面還殘留着幾絲紅痕。
當袁小鶯抬腳踏入前院,眼前出現的就是這幅場景。
袁小鶯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周圍。
刀疤臉不在,只有媚姬。
頓時心裏一股子煩躁。
每次活還沒幹完呢,就被這女人叫過去。
然後叨叨個小事沒完!
嘖,真的是!讓人!很!煩啊!!
袁小鶯不想看那女人,低頭走了過去,在離女人十米的地方停下,抬手叫了一聲“夫人”。
媚姬聽到聲音,抬眼瞟了一眼袁小鶯,然後唇角微勾,轉眼看向一個山匪,手指着跪地的其中一個侍衛,然後對着山匪命令道。
“我命你,砍了他的頭顱。”
山匪得了令,拿起板斧,走到那人身邊。
“唰——”
那山匪就這麼抬手幹淨利落的對着那人斬了下去,斧頭鋒利,將那人的頭顱硬生生的斬斷了,就那麼“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他隊友身旁。
我嘞個……去!
袁小鶯好奇瞥了一眼過去,頓時被嚇得身體緊繃,面色發白。
媚姬看着袁小鶯的反應,嘴裏忍不住笑出聲,她將手中長劍轉了個彎“咣當”一聲扔到袁小鶯的腳邊。
突然的聲音激得袁小鶯身體不禁跟着抖了一下。
“小鶯子,來玩個遊戲呀~”媚姬下巴抵着手心,眼角微笑着看着袁小鶯說道,“來,乖鶯子,把劍撿起來~”
袁小鶯麻木的將地上的長劍撿起來握在手心。
“真乖~”媚姬起身走到袁小鶯身側,抬手摸着袁小鶯的臉頰,微微扭了一下,讓她面對一個跪着的另一個侍衛,這才接着說道,“小鶯子,去,用你手中的劍,殺了他!”
什麼?!
袁小鶯震驚。
刀疤臉都沒教她怎樣去殺人,這女人竟然直接讓她殺人!!
袁小鶯不想,這些都是山匪搶來的人,是好是壞她不知道,但肯定比山匪好!
如果是要殺人。
她更想去殺那些山匪!!
“夫……夫人”袁小鶯抖着聲音說道,“我……還不會……殺……”
“小鶯子。”媚姬蹲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如果你不殺他,就是我殺你了哦。”
!
不行。
我還沒有爲爹娘報仇!
還沒有小毅的消息!
我還不能死!
怎麼辦!怎麼辦!!
“小鶯,趕緊的哦,我時間不多。”媚姬回到座椅上,眼神慵懶的看着袁小鶯。
袁小鶯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她慢慢走到侍衛身前,咽了幾次口水,這才抬眼看向面前人。
待看到侍衛的眼睛後,袁小鶯心裏更是一驚。
這侍衛的眼裏沒有害怕,沒有憤怒,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剛才他同隊的人被山匪砍下頭顱,好像他們也並沒有因此發出聲音,就算被堵住嘴,嘴裏也沒有“嗚咽”聲響起。
爲什麼?
他們不是隊友麼?
“小鶯。”媚姬象征性的提醒着袁小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袁小鶯知道,現在糾結這些沒什麼用,她不敢看侍衛的眼睛,低頭盯着侍衛的脖頸,然後抬起手中的長劍,朝着脖頸就砍下去。
“唔。”
侍衛的脖頸處顯而易見的出現一道劃痕,頓時鮮血噴濺,紅色的液體染溼了手中劍,身上裝,還有幾滴落在了袁小鶯的臉頰處。
“咣當——”
長劍從手中脫落,袁小鶯也朝後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殺人了。
袁小鶯眼睛裏布滿紅色血絲,身體顫抖個不停,手也不受控制的緊抓衣角。
她不敢去看,低頭緩緩的平復着自己的心緒。
媚姬看到這一幕,不滿她殺人的結果,語氣不悅道,“小鶯,拿起劍,給我起來!”
袁小鶯心緒還沒調整好,一時沒說話。
這讓媚姬更覺得她在無視自己,抬腳走到袁小鶯跟前,踢了踢她的右腿,指着倒在地上的侍衛說道。
“別裝死,給我拿起劍殺了他!”
原來,那侍衛沒死,袁小鶯的力道很小,那個侍衛也只是被鋒利的劍尖劃破了皮膚而已。
袁小鶯嘴唇顫抖的說道,“我……第一次殺……人,害怕……不是很正常麼?”
她手摸地慢慢站起了身子,抬起她還在抖動的手,盯着媚姬的眼睛繼續說道,“我手抖……拿不起劍了,可能完不成夫人交代的任務,您,還是另請別人吧。”
“啪——”
媚姬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袁小鶯的這張清澈堅定的神情,這算什麼?
山匪窩裏的一股清流?
呵,都是一路人,憑什麼她還能有這樣的眼神!
媚姬惡狠狠的盯着她說道,“霸王沒殺你,別以爲我也不敢殺你,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用這種眼神跟我說話!”
袁小鶯捂着被扇的左臉,再次平靜的盯着媚姬,仿佛在看幼稚的孩童一般。
“老大,老大回來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媚姬跟着身體抖了一下。
“嘖。”媚姬很不滿,吩咐道,“這次就先放過你,後院的水桶不裝滿不準睡覺!快給我滾!”
袁小鶯將抖動的雙手在胸前虛握,微微鞠了一躬,回道,“多謝,夫人,這就滾。”
看着袁小鶯的背影,媚姬越想越氣,抬手拿起旁邊山匪收繳上來的另一把長劍,狠厲的插進了倒在地上的侍衛心髒,然後朝着匪寨的大門走去。
殊不知,除了媚姬,還有一人的目光正在毫無阻擋的盯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