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衍抱着糯糯，轉身就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顧衍能感覺到她溫熱的鼻息噴在自己的皮膚上，癢癢的。
他心裏那點因爲褲子溼了而產生的微不足道的別扭。
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到了三樓，西辭已經提前打開了其中一個套間的門。
裏面的浴室比尋常人家的主臥還要大。
巨大的圓形浴缸擺在正中央，旁邊整齊地疊放着嶄新的浴巾和......兒童浴袍？
顧衍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西辭。
西辭微微躬身，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一切都已爲您準備妥當。
“好了，我們先把溼掉的褲子脫下來。”
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幫糯糯脫下溼透的褲子和內褲。
盡量不讓她沾到更多。
糯糯乖乖地站着，任由他擺弄，小聲地道歉。
“爸爸，對不起。”
“沒關系。”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洗個澡就香噴噴了。”
他站起身，走到浴缸邊，打開水龍頭。
他伸出手，反復測試着水溫。
直到調試到一個他覺得溫和舒適的溫度，才開始放水。
在等待放水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浴缸旁邊的一個大籃子。
裏面裝滿了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洗澡玩具。
顧衍挑了挑眉，不得不再次佩服西辭的周全。
他把一整籃的玩具全都倒進了正在放水的浴缸裏。
“哇！”
剛才的窘迫和不安一掃而空，她看着滿浴缸漂浮的可愛玩具。
眼睛裏閃爍着興奮的光。
水很快就放好了。
顧衍把糯糯抱起來，輕輕地放進浴缸。
浴缸瞬間變成了一個五彩斑斕的玩具世界。
糯糯把小黃鴨推到他面前。
“爸爸，你看，小鴨子在遊泳！”
“嗯，它遊得很好。”
“咯咯咯咯......”
她又拿起噴水小海豚，吸滿了水，然後對準顧衍。
糯糯看到爸爸被“攻擊”，笑得前仰後合。
顧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他也拿起一只玩具，陪着女兒在水裏打起了水仗。
顧衍的襯衫袖子、前襟，很快就被徹底打溼了。
玩了一會兒，糯糯忽然仰起小臉，對着顧衍發出了邀請。
“爸爸，你也下來一起洗澡呀！這裏好大！”
“浴缸太小了，爸爸太大了，會把水都擠出去的。”
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那條被尿溼的西裝褲還穿在身上。
黏膩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他腦中閃過莊園裏那個巨大的恒溫室內遊泳池。
但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他立刻否決了。
那個泳池是標準深度，對一個才兩歲多的小孩子來說太危險了。
他站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按下了牆上的通話器。
“西辭。”
“先生，有什麼吩咐？”西辭的聲音立刻傳來。
“把莊園裏室內和室外的遊泳池，全部改造一下。”
顧衍的指令清晰而迅速。
“在旁邊擴建一個獨立的兒童戲水區，要淺水，水深不能超過三十厘米。”
“所有棱角都處理成圓弧形，鋪上防滑地墊。”
“好的，先生。”
“三天之內，我要看到它完工。”
“先生，不需要三天，一天就足夠了。”
“好。”顧衍對此並不意外，“
“記住，所有材料必須用最頂級、最環保的。”
“不能有任何對兒童身體有害的物質。”
“明白，先生，我會親自監督。”
顧衍掛斷通話，心裏的一件事落了地。
他又想到了糯糯身上這套明顯是臨時買來的、質地普通的衣服。
他的女兒，怎麼能穿這種東西。
他再次按下了通話器。
“西辭。”
“先生，請講。”
“去找幾個頂尖的童裝設計師來。”
“好的，先生。請問小姐的尺寸......”
“你看着安排，另外。”
“糯糯，你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
糯糯想了想，眼睛亮晶晶地回答
“我喜歡公主裙！有蕾絲和蝴蝶結的那種！”
顧衍得到了答案，對着通話器繼續下令。
“聽到了嗎？”
“除了傳統的設計師，再去找幾個全世界最擅長設計公主裙的設計師。”
“越多越好，我要讓糯糯每天都有穿不完的新裙子。”
“是，先生。”西辭恭敬地領命，沒有任何異議。
處理完這些，顧衍感覺舒心多了。
他重新蹲回浴缸邊，繼續陪着女兒玩水。
一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顧衍看着糯糯被水泡得有些微微發皺的小手指。
覺得不能再讓她玩下去了。
“糯糯，我們該出去了，不然皮膚要泡壞了。”
“不要嘛，還想玩......”糯糯嘟着嘴，有些不情願。
“明天爸爸再陪你玩，好不好？”
“明天我們去一個更大更好玩的水池裏玩。”
顧衍耐心地哄着。
“真的嗎？”
“真的。”
得到了保證，糯糯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顧衍把她從水裏抱出來，用柔軟的大浴巾將她整個裹住。
他笨手笨腳地給糯糯擦幹身體。
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小心翼翼。
然後他看到了旁邊放着的一瓶寶寶護膚乳。
他拿起來，倒在手心。
學着記憶中某些畫面的樣子，生澀地給糯糯塗抹着身體。
小家夥被他冰涼的手弄得咯咯直笑，不停地躲閃。
“別動，馬上就好。”
這個在商場上說一不二的男人。
此刻卻因爲給女兒塗個身體乳而弄得手忙腳亂。
好不容易塗抹均勻，他又拿起西辭準備好的幹淨小內褲和一套可愛的兔子睡衣。
他研究了一下睡衣的穿法，先給糯糯穿上內褲。
再慢吞吞地、一顆顆扣好睡衣的扣子。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糯糯已經變成了一個香噴噴、粉嫩嫩的小兔子。
她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眼皮開始打架。
顧衍將她抱在懷裏，那小小的、柔軟的身體靠着他，帶着沐浴後的清香和溫暖。
這一刻，顧衍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被填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