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隨泱扭頭一看,竟是帶着酒氣的慕景陽。
她猛地抽回手,退開了幾步,“小慕總請自重。”
慕景陽勾着放肆的笑,往她面前湊了湊,“裝什麼清高?穿這麼美豔來我家裏,不就是來招惹我的?”
他酒色上頭,眼神色眯眯地盯着她的領口,不由分說就去摟她的腰。
然而手還沒碰到她,就被人用力敲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誰敢動我!”他醉眼惺忪地瞪着周圍,像只被惹惱的醉狗。視線陡然定格到慕京承時,醉意被驚散了幾分,“是你!不是社恐見不了人嗎?怎麼還來老爺子大壽刷存在感?我還以爲你感情無能呢,原來也會見了美人動色心啊。啊啊啊,你你你......放開我......”
慕京承掐着他脖子,眸子裏全是冷意,“再敢動她試試!”
慕景陽不甘示弱,“你有病就去看醫生,老子動她關你屁事!”
慕京承指尖的力道寸寸收緊,呼吸帶火,“睜大狗眼看清楚,她是我老婆!”
慕景陽瞬間懵了,“你......你什麼時候有老婆了?你......你是說沈隨泱是你老婆?”
他一臉難以置信,爸媽明明是要把許荌荌這個破鞋安排給慕京承的,怎麼變成了沈隨泱?
“下次別找死!”慕京承一把將他甩開,字字帶狠地警告他。
慕景陽狼狽地滾到牆角,不服氣地想要咒罵,卻被慕京承身上的戾氣逼得噤若寒蟬。
“剛才謝謝你啊。不然繼續被慕景陽騷擾的話,我今晚的怨氣可以養活10個邪劍修了。”
坐到車上時,沈隨泱才鬆了口氣。
其實她沒想到慕京承會出面替她解圍,畢竟他社恐,跟人打交道需要克服心理不適。
不過還別說,他碾壓慕景陽的時候,那種神明動怒的威壓感,真的有種絕殺的魅力,讓人感到絲絲安全感。
雖然,她自己也能對付慕景陽。
錢行作爲慕京承的代言人,替他說道:“我們老大許久沒教訓他了,就當解壓了。”
沈隨泱:“......”所以她成了師出有名的理由?
“以後要是再碰到慕景陽耍無賴,別跟他客氣。我們老大會幫你討回公道,老大,是吧?”錢行樂呵呵地說着,緩緩將車開出了慕家別墅。
“我怎麼感覺,慕景陽被揍,你好像有點高興?”沈隨泱甚至覺得,如果今晚這一幕不是發生在慕家,錢行一定會湊上去補兩拳。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慕景陽他從小就是個欠揍的,他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錢行幸災樂禍地給沈隨泱隨便講了幾件慕景陽的“光榮史”,“以後他要是再敢找你麻煩,你就把他這些糗事一件件抖出來。”
沈隨泱連連點頭,這麼好用的殺手鐗握在手裏,簡直有如神助。
“所以,你是慕董的大兒子?額......我不是要打聽你隱私的意思,但萬一下次再遇到今天這種情況,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知道怎麼應對。”
今天真的是有點措手不及了。
她猜到慕京承是富二代,但沒想到會是top級的富二代。
大家都以爲慕正業只有兩個兒子,沒想到還有個“隱藏款”。
這個問題,錢行替他做了回答。
“老大的確是慕正業的大兒子。老大母親江姨是慕正業的原配,當年他們白手起家創辦了慕氏,從一家小作坊到工廠,再到慕氏集團。江姨生老大那一年,顧芳茵進了公司,這也是江姨和慕正業夫妻不和的開始。慕正業殺伐果斷的做事風格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老大五歲時,有人心懷怨恨綁架了江姨和老大。江姨沒能救出來,老大自從那件事後也變得沉默寡言,不願與外人多接觸。”
“沒過多久,慕正業便娶了顧芳茵。顧芳茵的兩個兒子三四歲的時候,天天跟老大幹架。於是慕正業在枕邊風的作用下,把老大一個人扔到了國外,那時候老大才八歲。”
錢行說起這些,唏噓不已。
倒是慕京承,面不改色,不爲所動,仿佛是在聽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沈隨泱沒想到慕家還藏了這麼大一個瓜,難怪慕京承會社恐。
暴躁的爸,早死的媽,小三上位的後媽,爭家產的弟弟,和不被待見的他。
他沒得自閉抑鬱,沒有精神分裂,已經算他內心強大了。
“你不會是回來奪家產的吧?”沈隨泱擰眉看着他。
依照目前的形式來看,慕正業很明顯是把慕景淵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的,就連慕景陽都占着副總裁的職位。
而慕京承這個大兒子,卻在公司“查無此人”,他並不占任何優勢。
開局失寵又失利,這還怎麼玩?
“不是。”慕京承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後,再次陷入了沉默。
“嫂子,有件事你恐怕要做好心理準備。”錢行提醒她。
沈隨泱:“什麼?”
“你今天在慕家人面前暴露了身份,你的工作可能會受到影響。他們希望老大去聯姻,很可能拿你下手。”
沈隨泱倒是不慌,“我雖是平平無奇的打工人,但當初也是他們高薪挖過去的。若是他們要開掉我,讓他開,公司多的是!只要補償給到位。”
錢行見她心態這麼好,發自肺腑地誇了句,“嫂子果然優秀。”
“損失我會補償。”慕京承冷不丁又冒出了一句。
沈隨泱眼睛瞬間亮了,仿佛銀河的一捧碎星落入了她眼眸,“這可是你說的,我工資和獎金一年大約有兩百萬。”
慕京點頭,表示沒問題。
錢行替他補充了一句,“放心吧嫂子,老大說給補償,會一分不少地給你,絕不會讓你吃虧的。”
“就喜歡跟慕先生這樣的人做朋友,真誠又靠譜。”
沒了後顧之憂,簡直太棒了!
慕京承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他,餘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沈隨泱,明知道她這麼說是出於恭維,但她的表情不虛浮,不造作,只有純粹的真切,像幹淨閃耀的太陽,盈滿了光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