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陸隊安排下姜雯女士和我們見面,我們該準備采訪了。”
陸嶼便回了上面那句,他拒絕了今天的采訪。
“新聞辦那邊接受采訪並未事先同刑偵隊打招呼,由於這次案件屬於刑事案件訴訟,且仍在調查階段,我們暫時不能安排受害人接受采訪。”
陸嶼臉上笑意早已消失,面色沉靜地對蘇簡解釋。
蘇簡看着陸嶼沒有說話,握着錄音筆的手緊了又緊。
她感受到了陸嶼言語裏的堅定,這件事沒得商量。
可她還是想在爭取一下。
“在不錄像的前提下,只錄音的采訪也不行嗎?”蘇簡問。
陸嶼搖頭,情緒毫無波動,“抱歉。”
蘇簡身旁的同事莊楠,將她拉到身後,有些生氣地質問陸嶼,
“對陸隊來說,不讓我們采訪姜雯只是按規矩辦事,可你知道我們主編有多麼重視這個采訪嗎?如果蘇簡搞砸了回去,你就不怕她被責罵?”
沒等陸嶼回答,蘇簡就把莊楠拽走。
她迅速調整好了情緒,直視着陸嶼,“這件事是我們與新聞辦之間的溝通問題,與陸隊無關,既然陸隊拒絕采訪,那我們就先走了。”
蘇簡拉着莊楠朝門口方向走去,門拉到一半時卻停了下來。
她轉身看着陸嶼想說什麼,嘴張了張,又閉上了。
“想問什麼,問吧。”陸嶼看着她。
蘇簡咬了咬牙,問,“我還是想問一下,姜雯的案件不是已經提供了充足的證據把那個人渣板上釘釘嗎?這都過去半個月了,怎麼還在調查階段?”
這個問題,已經明確屬於案件調查期間的內容了。
如果陸嶼告訴她,就屬於在調查階段向媒體透露案情。
辦公室裏的人都看向陸嶼。
蘇簡等了一小會見他不說話,以爲是無聲拒絕,便欲離去。
就在她轉身瞬間,陸嶼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對方找了律師,指控姜雯“釣魚取證”,爲了拍攝故意激怒、誘導他動手。而且還指控姜雯取證手段違法,將攝像頭故意安裝在他的房間裏,屬於私密空間,非夫妻共同生活區域,主張視頻不能作爲證據。”
蘇簡猛然轉身,臉上笑意毫無痕跡,只有明晃晃的憤怒,“在自己家裏安攝像頭,憑什麼屬於私密空間?”
陸嶼回着,“有證據顯示兩人分居已久,而視頻是在對方住的房間拍攝。”
聞言,蘇簡覺得心裏好像有個東西卡在那,上不來也下不去,讓人非常難受。
可陸嶼說的完全“合理”,她不知道要如何反駁。
這麼喪盡天良的禽獸難道還能放了他不成?
“那,強奸呢?”蘇簡有些火氣上了頭,緊盯着陸嶼追問。
這次陸嶼沒有說話,只是跟她對視間搖了搖頭。
她愣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陸嶼已經違反規定跟她說很多了。
再繼續問下去,未免過於強人所難。
“謝謝陸隊,那我們先走了,”她臉上再度浮現熟悉的微笑,“晚上見。”
陸嶼點頭,默默注視着她消失在刑偵隊。
兩人離開後,莊楠在路上問她會不會生陸嶼的氣。
蘇簡很堅定地搖頭,“當然不會。他有他的原則,我有我的立場,有什麼可生氣的。”、
她不僅不生氣,還覺得陸嶼這麼做非常對。
“那主編那兒怎麼辦?”莊楠擔憂道。
“見招拆招吧,反正是新聞辦那邊的失誤造成的,甩鍋唄。不過這個新聞我們得不着,別的人就更別提了,心裏還是能開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