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人說的慷慨激昂的,好像張少華是跟面條,隨意怎麼揉都行。
以前的張少華的確是,但是...
劉強想起昨晚那個讓人心生恐懼的眼神,還有那一記肘擊和膝蓋,再加上最後那一腳,自己現在還疼着呢。
他現在心裏還有些後怕呢,要是昨晚張少華不停手,自己會不會被當場打死。
張志看着劉強臉上神情變換,知道昨晚肯定是沒成事,所以他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說道,
“強哥,要不今晚我們再把他拉出去賭,讓他再輸個一兩百的,看他到時候還硬不硬氣。”
劉強面頰肌肉一陣抽搐,瑪德,這是他硬不硬氣的事情嘛,是自己怕了。
不過當着兩個小弟的面,他不好意思這麼說,只能是幹咳了一聲,
“額,那個我今晚還有事,你們自己去吧,剛好你們也可以贏一點。”
兩人要去就去好了,最好多贏點,一周之後一起上門逼債,看他怎麼說。
張志和王順兩人相視一笑,搓了搓手,以前都是做局讓劉強一個人贏,難得有機會劉強不去,那他們就不客氣了。
“那強哥,我們就不客氣了啊,你放心,我們直接給他整到人趴下。”
說完,張志還不滿足,一臉猥瑣地看着劉強,“強哥,到時候我們也是債主,我們也能玩玩不?”
劉強臉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扯得傷口生疼,就你們,還想玩,呵呵。
他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行啊,大哥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
大哥不虧待你們,你們也得感受一下大哥的感受才行啊,呵呵。
......
再說張少香,她從大哥那裏弄到了錢之後帶着張少平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趕緊給張少平收拾了一下,讓他自己挎着書包上學去了。
“香香,好了嗎?該走了。”門外走進來一個扎着麻花辮白白淨淨的小姑娘,這是張少香的同學周麗,都住在這片,兩人比較要好,總是約着一起上學。
“好了,我來了。”張少香把錢和糧票小心翼翼地放到鉛筆盒裏,生怕掉了。
“怎麼樣?你哥給你錢了嗎?”周麗開口問道。
“給了。”
張少香語氣平淡,壓根不願意說自己這個大哥。
“哼,你這大哥,就知道自己花錢賭博,把錢都花了,也不顧你們死活,這次他給了多少啊?”
周麗很不爽地說道,自己小姐妹的難處她是看在眼裏的,要不是自己經常從家裏拿點東西過來,估計都要沒飯吃了。
“這次給了4塊錢、5斤糧和20斤糧票。”張少香也沒瞞着自己的閨蜜。
“多少?”周麗瞪着大大的眼睛嚇了一條,“你哥這是周扒皮良心發現了啊,竟然給了這麼多。”
以往每次張少香去要錢,不是一塊兩塊的,就是拿幾斤米回來打發了,這次竟然有這麼多,周麗還真沒想到。
“他?”張少香不屑地哼了一聲,“他有良心?是我嫂子同意了,要不他能給?”
(張少華:妹妹啊,做人要講良心的啊,明明是我說要給這麼多的。)
周麗點了點頭,兩條麻花辮在腦後擺動了起來,“你嫂子還是不錯的,就是眼瞎了點,看上了你哥。”
說到呂秀蓮,張少香也是嘆了口氣,“我有的時候都想啊,我嫂子應該跟我哥離婚才對,你說這想法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這有什麼過分的,現在是新社會了,我們婦女能頂半邊天呢。”周麗激動地揮舞着小胳膊,“我支持你嫂子離婚。”
張少香白了她一眼,在她胸前看了看,“嗯,你是跟婦女差不多了。”
周麗發育的比較好,胸前就跟兩個大饅頭一樣,經常要被張少香打趣。
“啊呀。”周麗俏臉一紅,羞澀地捂住了胸口,跺着腳說道,“你又取笑我。”
張少香嘻嘻一笑,“這是事實啊,人家都說了,你這都可以去奶娃娃了。”
“你還說,還說。”周麗氣的追着張少香打鬧了起來。
張少香一邊撒開腿跑,一邊在前面咯咯地笑着,“你啊,說不定哪天比你哥還先嫁人呢。”
周麗在後面瘋狂地追着,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我嫁給你哥,當你嫂子!整死你個死丫頭。”
“那你去啊,我哥那種人你都要,你是嫌吃苦吃的少了是吧。”
兩個女孩歡快的笑聲撒播在田野間。
青春!
......
廠裏沒有單獨的一棟辦公樓,只是在食堂的上面有幾個辦公室,除了廠長之外有單獨的辦公室之外,廠裏的其他領導都坐在一起。
木材加工廠的領導班子人不多,一個廠長總覽全局,一個管生產的副廠長,一個管安全和後勤的副廠長,下面幾個科室:供銷科,保衛科和後勤科。
這些都是坐辦公室的,各個車間還有車間主任,他們一般都在車間裏,不是開會的時候不會過來。
張少華到的時候,辦公室裏就兩個人:一個是供銷科科長黃國良,一個是保衛科科長劉勝利。
見張少華進來,劉勝利放下報紙,一臉嚴肅地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面前坐下。
保衛科幹的就是安全保衛的工作,抓賊什麼的都是他們管,所以總喜歡板着臉。
“科長,你找我?”張少華不卑不亢地說了一句,坐了下來。
劉勝利也不說話,只是上下打量着他,這是他的工作方式,只要是犯了事的人,被他那種鷹隼一般的目光一掃,立馬就會心虛。
張少華微微一笑,對着劉勝利的眼睛看了上去,這種段位,還想跟自己玩心理戰,老子吃的米比你吃的鹽都多。
劉勝利看了一會,本想着能讓張少華心虛的,沒想到卻被張少華那犀利的眼神看的有些吃不消了。
不是吧,這張少華才20多一點,怎麼會有這種眼神,哪怕是他見到廠長也沒見過這種眼神。
而且他往那一坐,一種氣場自然而然地散發開來,好像受審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樣。
劉勝利皺了皺眉頭,收回審視的目光,喝了口水掩飾自己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