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雲坊市外，人聲鼎沸。
陸塵施展縱雲步，身形如燕，輕車熟路地穿過陣法，步入熙攘的街道。
他腰間儲物袋裏裝着六十三張中品符籙以及其他的基礎符籙，這是他今日的全部“家當”。
“攤位費，一天五塊靈石。”
坊市管事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正懶洋洋地靠在藤椅上，眼皮都不抬一下。
陸塵從儲物袋中取出五塊靈石，恭敬遞上：“管事大人，我要租一個攤位，一天。”
壯漢這才抬眼，接過靈石掂了掂，隨手拋給他一塊木牌：“丙字區二十七號，日落前收攤。”
“多謝。”
陸塵接過木牌，穿過擁擠的人流，來到丙字區。
這裏攤位簡陋，只有一張木桌和兩把竹椅。
他將聚靈符整齊地擺在桌上，又取出一塊布條，用青靈筆寫下“中品符籙，五塊靈石一張”幾個大字。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上好的聚靈符，輔助修煉事半功倍！”
陸塵學着其他攤販的樣子吆喝起來，聲音卻淹沒在嘈雜的坊市中。
一個時辰過去，看的人多，買的人卻寥寥無幾。
只有兩個煉氣初期的修士各買了一張，收入十塊靈石。
“小兄弟，生意不太好啊。”
旁邊空着的攤位突然來了個灰袍老者，須發皆白，臉上皺紋如溝壑縱橫。
他慢悠悠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展開後竟是十幾株靈光閃爍的草藥。
“前輩也是來擺攤的？”陸塵好奇問道。
“老朽雲遊四方，偶爾得些小玩意兒，換點酒錢。”老者笑眯眯地又取出幾個玉瓶，“這是老朽自制的養氣丹，比坊市裏賣的純度高三成。”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修士被老者的貨物吸引，詢價購買。
老者談吐不凡，對各種靈藥特性如數家珍，很快賣出了三瓶丹藥和五株靈草。
陸塵看得眼熱，卻也只能幹着急。
“小兄弟，這些都是你畫的符？”老者忙完一陣，轉頭看向陸塵的攤位。
陸塵點頭：“晚輩初學符道，讓前輩見笑了。”
“年紀輕輕就能畫出中品聚靈符，天賦不錯。”老者捻須打量，“不過中品符籙雖好，卻太過常見。坊市裏各大商鋪都有穩定貨源，散修又更青睞攻擊防御類的符籙。”
陸塵苦笑：“前輩慧眼。看來今日只能降價處理了。”
他將價格改爲“四塊靈石一張”，卻依舊無人問津。
日頭西斜，坊市人流漸稀。
就在陸塵準備收攤時，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
“喲，這不是陸師弟嗎？”
一個瘦如竹竿的灰衣青年晃到攤前，三角眼中閃着狡黠的光。
陸塵認得他——柳媚的狗腿子趙三，煉氣五層修爲。
“趙師兄。”陸塵面色不變，心中卻已警惕。
趙三隨手拿起一張聚靈符端詳：“聽說你攀上了林芸師姐的高枝？怎麼還來擺攤賣這種破爛？”
“修行不易，賺點靈石補貼。”陸塵不卑不亢。
“這些符我全要了。”趙三突然說道，“不過今日靈石沒帶夠，明日給你送來。”
陸塵眯起眼睛：“師兄說笑了，小本生意，概不賒賬。”
“怎麼？信不過我？”趙三臉色一沉，“我趙三在雜役院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會賴你這點靈石不成？”
陸塵沉默片刻，忽然展顏一笑：“師兄言重了。既然師兄開口，這些符您先拿去，明日再來給我靈石便是。”
“這才對嘛！”趙三得意地咧嘴，露出一口黃牙，“同門師兄弟，互相照應應該的。”
他一把抓起所有符籙塞進懷裏，大搖大擺地離去。
陸塵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一旁的老者笑着提醒道：“小兄弟，你這位師兄不是善茬，他估計要賴你賬了！”
“多謝前輩提醒！”
陸塵收拾完攤位，他並未直接返回宗門，而是遠遠跟在趙三身後。
趙三七拐八繞，最後鑽進一條偏僻小巷。
陸塵施展縱雲步，悄無聲息地躍上屋頂，俯身觀察。
巷子裏，趙三正與一個黑衣修士交談。
“劉師兄，您要的符籙搞到了！”趙三諂媚地遞上符籙，“足足六十三張，全是中品！”
黑衣修士檢查後滿意點頭：“不錯，按市價七折，二百二十塊靈石。”
“師兄大氣！”趙三搓着手，“不過.那小子讓我明天給錢，您看......”
黑衣修士冷笑：“一個煉氣三層的廢物，也敢要錢？他若敢來，打斷腿便是！”
兩人相視大笑。
屋頂上，陸塵眸中殺意驟現。
他悄然退去，在趙三返程的必經之路上埋伏。
夕陽將落，林間小徑幽暗寂靜。
趙三哼着小曲，腰間裝着的靈石叮當作響。
突然，他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去。
“誰——”
話音未落，六道霜刃已破空而出，隨後相繼凝聚成三朵冰梅！
“寒梅映雪！”
陸塵從樹後閃出，玄鐵劍寒光凜冽。
三朵冰梅在空中綻放，瞬間封死趙三所有退路。
“陸塵？你——”
趙三倉促拔出玄鐵劍，卻只來得及格擋第一朵冰梅。
第二朵炸裂在他胸口，第三朵直接貫穿咽喉！
“噗！”
血花飛濺，趙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胸前血洞，緩緩跪倒。
“下輩子，記得帶夠靈石。”
陸塵面無表情地取下他腰間裝着靈石的袋子——裏面赫然裝着二百五十多塊靈石，還有一瓶聚氣丹。
“真窮，六十三張中品符籙只賣了二百多靈石，虧了！”
他將趙三手中的玄鐵劍也收入儲物袋，指尖彈出一縷火苗，將屍體焚爲灰燼，隨後施展縱雲步，消失在暮色中。
回到宗門時，天已全黑。
陸塵剛踏入院門，就聽見楚紅雪冰冷的聲音：“殺人了？”
月光下，紅裙女子倚門而立，眸如寒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