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劉立東同志因技術精湛、品德高尚，現晉升爲醫務科科長，每月增加三十元崗位津貼。”
廣播重復了三遍。
易中海正在幹活，聽到消息差點咬碎牙。
他知道自己即將受處分，只是具體內容尚未公布。
"千萬別上廣播啊，否則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劉海中躲在鍛工車間角落偷懶，聽到廣播後嫉妒得眼紅。
"領導都瞎了眼！我在廠裏幹了這麼多年，連個小組長都沒混上。
這小子剛來就當科長！"他在心裏暗罵，"得想辦法壓壓他的氣焰！"
"在四合院我是二大爺，管他什麼官，回去就得聽我的！要是敢不服，就和老易商量怎麼整治他！"
劉海中目露凶光，卻忘了自己這個"二大爺"若沒人買賬，什麼都不是。
秦淮茹和賈東旭正發愁。
他們拿到了藥方，錢護士解釋了藥材種類，但價格昂貴得嚇人。
"冬蟲夏草、野山參、鐵皮石斛、阿膠......"賈東旭倒吸冷氣，"這得多少錢啊？"
"我去藥店問問一副藥多少錢。”秦淮茹咬牙道。
"行，等下午媽來了再去。”賈東旭說，"我現在離不開人。”
他實在怕死，萬一沒人時出事就完了。
劉立東給李懷德打電話請假，說要去醫藥公司，下午回來。
"劉科長太客氣了，"李懷德笑道，"你出門跟護士說一聲就行，我知道去哪兒找你就好。”
掛斷電話，劉立東挎着帆布包騎車出廠，直奔婁曉娥家。
前身上初中時就知道婁曉娥住在這棟小洋樓。
當年她曾邀請同學來玩。
劉立東按響門鈴，沒想到開門的正是婁曉娥。
此時的婁曉娥坐在花園裏，扯着玫瑰花瓣喃喃自語："他想我......他不想我......"
最後一瓣是"他不想我"。
婁曉娥眼眶一紅："果然不想我，不然怎麼會不來找我？每次都是我主動......今晚還要去找他嗎？"
她正糾結時，門鈴響了。
擦幹眼淚開門，竟看到劉立東站在門外，臉上帶着笑意。
“立東，是你呀！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快進屋坐。”
婁曉娥眼睛一亮，歡快地招呼道。
“我就不進去了。
正要去趟日報社，你要不要一起？”
劉立東站在門口問道。
“好啊！你先進來坐會兒，我換身衣服，再化個妝……”
婁曉娥雀躍地說着，早把方才的花瓣占卜忘得一幹二淨。
“不用打扮，你這樣就很美。”
劉立東連忙擺手，“咱們抓緊時間出發，中午請你吃烤鴨……要是來不及的話就改去……”
“去老莫吧！我這兒有餐券。”
婁曉娥搶着說，“等我五分鍾就好！”
說是五分鍾，婁曉娥卻足足收拾了一刻鍾才姍姍出來。
她換了件列寧裝，將披肩長發編成兩條烏黑油亮的麻花辮——知道要去報社，她特意選了這身得體的裝扮。
坐在自行車後座的婁曉娥輕輕拽着劉立東的衣角，聲音甜得像蜜：“立東，你去報社辦什麼事呀？”
“投稿。”
劉立東蹬着車笑道，“本來想郵寄的，後來覺得親自走一趟更好。
正好帶你出來散散心。”
“嗯嗯，爸媽不讓我到處跑，他們去朋友家做客了，我一個人在家可悶了。”
婁曉娥晃着雙腿說。
“那我明天下午四點來拜訪伯父伯母。”
劉立東稍作思量後說道。
“好呀！”
婁曉娥臉頰飛紅，“我在家等你。
記得帶上小萱。”
“那是自然，明天周日她也沒處去。”
劉立東應道。
兩人說笑間，自行車已停在了四九城最大的報社門前。
門衛攔下他們查驗證件——這年頭的門衛可都是正經的**。
劉立東亮出李懷德新發的軋鋼廠醫務科科長工作證，門衛雖有些詫異，還是指點他們去了投稿處。
編輯室裏，兩位男編輯正在伏案工作。
“兩位同志有事？”
靠門口的老編輯扶了扶眼鏡。
“我來投稿，是部連載小說。”
劉立東從黃帆布書包裏取出一沓裝訂好的稿紙，封面上"亮劍"兩個楷體大字格外醒目。
“直接上門投稿？看來對作品很有信心啊。”
老編輯饒有興趣地接過稿子，“那我先睹爲快。”
後排那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編輯突然插話：“現在什麼人都能寫小說了？”
他一邊說一邊偷瞄婁曉娥。
“小鄭，你是大學生，說話要注意分寸。”
老編輯皺眉道。
“大學生怎麼了？”
婁曉娥揚起下巴，“立東可是華清大學醫科畢業的，初中高中連跳 ** ，五年學制四年就完成了。
現在是我們軋鋼廠醫務科科長！”
青春痘編輯頓時漲紅了臉，痘痘都快冒煙了。
這時老編輯突然拍案：“後面的稿子呢？”
他急切地翻着稿紙，“這故事太精彩了！”
“目前寫了五萬多字，打算每天連載一萬字。”
劉立東從容道，“不知道貴報是否感興趣？”
“要！當然要！”
老編輯激動地站起來，“我這就帶你去見主編！”
"老高你咋這麼興奮？大老遠就聽見你喊了。”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
"王主編你快看看這篇小說！"老高興奮地揮舞着手稿，"絕對是精品！"
王主編接過稿子，很快就沉浸其中。
老高轉向劉立東："後面的內容呢？這才一萬多字。”
"不急，先看看你們要不要。”劉立東氣定神閒地說。
"要！當然要！"王主編拍板道，"明天就安排連載，今晚大家都得加班。
千字六元，現在就籤合同。”
一旁的小鄭目瞪口呆。
他剛大學畢業，月薪四十多元已經很滿足，沒想到劉立東的稿費讓他自慚形穢。
合同很快籤訂，劉立東交出剩餘稿件。
王主編當場支付了三百二十元稿費——這在當時是許多人一年的收入。
"謝謝。
不過這些原稿得還我，我手頭沒備份了。”劉立東說，"另外我想買台打字機，能幫忙嗎？"
"沒問題，我們采購方便，三天後給你送去，正好取後續稿件。”王主編爽快答應。
原本劉立東打算中午和婁曉娥獨處，但王主編執意留他們吃飯。
兩人在報社享用了米飯、紅燒肉和燒雞，這已是相當隆重的招待。
"小娥，改天再請你吃飯，我得先回廠裏。”送婁曉娥到家門口時，劉立東歉意地說。
"沒關系，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開心。”婁曉娥含情脈脈地望着他。
"我也是。”
劉立東簡短回應，輕撫婁曉娥泛紅的臉頰，隨即騎車離去。
下午三點多，劉立東帶着一箱藥品回到工廠。
剛整理妥當，秦淮茹和賈張氏就闖進了醫務室。
"錢護士，怎麼不給東旭輸液了？"秦淮茹輕聲詢問。
"藥用完了，這是劉科長的安排。”錢護士解釋道。
"什麼 ** ......"賈張氏剛要開罵。
劉立東從辦公室走出來："賈張氏還想 ** ？盡管表演，我這就叫保衛科！"
聽到劉立東的聲音，賈張氏立刻噤聲。
秦淮茹連忙遞茶："劉科長別介意，我婆婆是擔心東旭。
您大人有大量......"
"秦淮茹你錯了，每個人都得爲自己的言行負責。”劉立東冷冷道，"賈張氏必須向錢護士道歉，否則今天別想走。”
"我兒子都這樣了，你們還這麼對他......"賈張氏作勢要撒潑打滾。
"婆婆您別鬧了行嗎？"秦淮茹強壓怒火，"現在說的是東旭的事，您這樣不是害自己兒子嗎？"
"小 ** 敢這麼跟我說話！"賈張氏伸手就要抓秦淮茹的臉。
恰在此時，兩名保衛人員陰沉着臉走進來。
賈張氏見着制服的人，立刻縮回手，躲到兒媳身後。
"老實點，不然把你扔出去。”保衛人員警告道。
"劉科長，東旭的藥爲什麼停了？"秦淮茹改用柔媚的夾子音，說話時還不自覺地扭動腰肢，胸前波濤洶涌。
"狐狸精，到處 ** 男人！"賈張氏在心裏咒罵，"東旭瘦成這樣，肯定是被這狐狸精吸幹了陽氣！"
劉立東露出譏諷的笑容："賈東旭現在每天輸一瓶液就行。
觀察十天八天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回家休養。”
"憑什麼不給藥？東旭疼得很，快開兩瓶止痛片！"賈張氏又叫嚷起來。
"出去！"劉立東指向門外。
秦淮茹趕緊拽着婆婆離開。
剛出門，就聽見賈張氏對兒媳破口大罵，連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婆婆您罵我沒關系，可跟醫生鬧只會害了東旭啊。”秦淮茹委屈地說，心裏恨得牙癢癢卻還要維持孝順兒媳的人設。
"他敢爲難東旭，我撓死他！"賈張氏滿嘴噴糞，"我兒子是爲廠裏受的傷，才賠這麼點錢！"
軋鋼廠發放了一百元事故補貼，這筆錢算是相當可觀了。
事故起因是賈東旭逞強，想在大領導面前表現，結果體力不支出了洋相。
"婆婆，這錢得交給我。”秦淮茹嚴肅地說："我要給東旭買補藥。”
兩人邊說邊走到病房門口。
"憑什麼給你？那是我兒子的賣命錢！"賈張氏唾沫橫飛："這錢得留着給我養老！"
"那...我出三十塊總行了吧。”賈張氏改口道："給東旭買些雞鴨魚肉補補。”
"好好的吃什麼藥？一副藥就要十幾塊！"
秦淮茹氣得發抖，她知道就算買肉，大半也會進賈張氏的肚子，賈東旭能喝口湯就不錯了。
這個老虔婆嘴上說心疼兒子，吃東西時永遠把自己放第一位。
秦淮茹沖進病房抹起眼淚。
"你這是幹什麼？裝得像我欺負你似的！"賈張氏扯着嗓子喊："你這是在挑撥我們母子關系，你一個外人..."
"媽！淮茹是我媳婦，怎麼是外人？"賈東旭強壓怒火："這一百塊是給我的營養費，怎麼就成你的養老金了？"
"趕緊把錢給淮茹，以後我的工資也由她管！"
"老天爺啊！"賈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唱起戲來："老賈啊，你快上來看看，你兒子要逼死親娘啦！"
"這裏是廠醫院，你再鬧保衛科就來人了。”賈東旭警告道："小黑屋可不好受..."
話音未落，賈張氏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嘴邊的口水，像沒事人一樣。
"把錢交出來，不然送你回農村。”賈東旭冷冷道："你的戶口還在村裏，我爸不在了，我說送就能送..."
"行行行，我給還不行嗎？"賈張氏咬牙道："但今晚易中海組織的募捐錢得歸我！"
"不然我就告你不孝，讓易中海收拾你！"
賈東旭嗤笑："我都這樣了還怕他？平時應付他不過是爲了他的房子票子！"
"錢給你一半，愛要不要。”
賈張氏真怕被送回農村，那簡直要她的命。
另一邊，劉立東帶着小萱回家，路上買了黃瓜和土豆。
小萱邊走邊啃黃瓜，劉立東準備做土豆燒肉。
"小萱看小人書去，哥哥給你做好吃的。”劉立東摸摸妹妹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