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幫我遞一下肥皂。”
洗澡間裏傳來蕭北辰低沉的聲音,帶着水汽的回響。
蘇曼捏着那張照片的手指緊了緊,隨即把它塞回枕頭底下,神色恢復了平靜。
既然要玩,那就玩把大的。
她拿起一塊在這個年代算是奢侈品的檀香皂,走到洗澡間門口。
這所謂的洗澡間,其實就是屋後頭搭的一個小棚子,只能容納兩個人轉身。
裏面霧氣騰騰,昏暗的煤油燈光影搖曳。
蘇曼推門進去。
蕭北辰正背對着她,手裏拿着個木瓢往身上澆水。
寬闊的背闊肌隨着動作起伏,水珠順着脊柱溝滑落,沒入那條鬆鬆垮垮的軍褲褲腰裏。
那畫面,充滿了原始的力量感。
聽到開門聲,蕭北辰轉過身,那一身的腱子肉直面沖擊着蘇曼的視網膜。
特別是胸口那幾道陳舊的傷疤,非但沒有破壞美感,反而增添了幾分男人的野性。
“給。”
蘇曼走過去,並沒有把肥皂遞到他手裏,而是直接按在了他寬厚的胸肌上。
溫熱的指尖觸碰到冰涼溼潤的皮膚,兩人都顫了一下。
蕭北辰呼吸一窒,低頭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人。
這裏空間太小了。
小到全是她身上那股甜膩的香味,混合着水汽,直往他鼻子裏鑽。
“你可以出去了。”
蕭北辰聲音沙啞得厲害,喉結上下滾動。
他是個正常男人,面對自己名義上的媳婦,這種刺激簡直是在考驗他的意志力。
蘇曼沒動,反而拿着肥皂在他胸口畫着圈,泡沫豐富起來,滑膩膩的。
“北辰哥,你的傷口還疼嗎?”
她的手指劃過那道最深的傷疤,眼神裏帶着一絲憐惜,更多的是撩撥。
“不疼。”
蕭北辰抓住她作亂的手,掌心滾燙如鐵。
“蘇曼,別玩火。”
他的眼神暗沉下來,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
“我只是想幫你搓背。”
蘇曼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另一只手卻悄悄攀上了他的肩膀。
腳下的地面全是水,有些滑。
蘇曼故意沒站穩,驚呼一聲:“啊!”
整個人向前撲去。
這是個很老套的把戲,但在這個狹窄曖昧的空間裏,卻極其有效。
蕭北辰本能地伸出長臂,一把撈住了她的腰。
“唔……”
蘇曼結結實實地撞進了那個堅硬溼潤的懷抱。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嚴絲合縫。
蘇曼身上的襯衫瞬間被他身上的水浸溼,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
布料變得透明,裏面的風光若隱若現。
蕭北辰的瞳孔猛地收縮,那一瞬間,理智的那根弦差點崩斷。
懷裏的女人軟得像是一灘水,帶着體溫,依偎在他胸口。
他能感覺到她劇烈的心跳,還有那一呼一吸間噴灑在他脖頸處的熱氣。
“你看,我就說地滑吧。”
蘇曼沒有退開,反而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她踮起腳尖,紅唇湊到他耳邊,聲音媚到了骨子裏。
“北辰哥,你的心跳好快啊。”
“是不是……想幹壞事?”
這不僅僅是調情,這簡直是在要他的命。
蕭北辰的大手死死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裏。
某種不可言說的反應,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變得無法忽視。
蘇曼感覺到了。
她臉上一熱,卻並沒有害怕,反而有些得意。
這男人,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倒是誠實得很。
“蘇曼……”
蕭北辰咬着牙,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要是真幹了什麼,也不算犯法。”
他在警告她,也是在警告自己。
蘇曼輕笑一聲,手指在他後頸處輕輕撓了一下。
“那你倒是幹啊?”
“只要你不怕把那一屋子的小崽子吵醒。”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蕭北辰大半的火氣。
那三個孩子就在隔壁,這破房子隔音效果約等於無。
要是真弄出點什麼動靜,明天他這個嚴父的形象就徹底崩塌了。
蕭北辰深吸一口氣,猛地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出去。”
這次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狼狽和氣急敗壞。
蘇曼見好就收,理了理溼透的衣服,眼波流轉。
“行,那我出去給你暖被窩。”
說完,她轉身拉開門,留給蕭北辰一個瀟灑又風情的背影。
門關上的瞬間,蘇曼聽到裏面傳來一聲重物砸在水裏的悶響,接着是譁啦啦的涼水沖刷聲。
她靠在門板上,無聲地笑了。
這男人,還挺純情。
回到屋裏,蘇曼換了身幹衣服,躺在炕上。
那種燥熱感慢慢褪去,理智重新回籠。
她伸手摸向枕頭底下,再次拿出了那張照片。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仔細端詳着照片上的女人。
長得挺正氣,眉宇間有一股英氣,看打扮應該是文工團或者是部隊醫院的。
“勿忘……”
蘇曼喃喃自語,手指摩挲着那兩個字。
既然寫着勿忘,那就是不想忘,或者是不能忘。
蕭北辰把這張照片藏得這麼深,看來這位“前任”在他心裏的分量不輕啊。
原書裏並沒有詳細描寫過這個情節,只提過蕭北辰有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是他人生的遺憾。
難道就是這個女人?
蘇曼心裏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雖然她是穿書來的,對蕭北辰的感情更多是基於生存和利益的考量。
但既然領了證,睡了一張炕,那這男人現在就是她的私有財產。
她的領地意識向來很強。
不管這個女人是白月光還是朱砂痣,只要敢擋她的路,或者是想跟她搶男人……
“咔噠。”
門開了。
蕭北辰帶着一身寒氣走了進來,頭發還在滴水,顯然是沖了很久的冷水澡。
他一眼就看到了蘇曼手裏拿着的東西。
那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蕭北辰原本還有些柔和的臉色,瞬間結了一層冰。
他大步走過來,伸手就要奪那張照片。
“誰讓你亂翻我東西的?”
聲音冷厲,帶着一股壓抑的怒氣。
蘇曼手腕一翻,躲開了他的手。
她沒有絲毫慌亂,反而盤腿坐起來,舉着照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麼?心虛了?”
“蕭團長,咱們既然是夫妻,是不是該坦誠相見?”
“這女人是誰?”
蕭北辰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復雜地看着那張照片,最後目光落在蘇曼臉上。
沉默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壓着千斤重擔。
“把照片給我。”
“那是……死人。”
蘇曼一愣,死人?
“既然是死人,爲什麼還要寫着勿忘?”
“蕭北辰,你心裏是不是還裝着她?”
蘇曼這話問得尖銳,直指核心。
蕭北辰沒有回答,只是強硬地從她手裏抽走照片,小心翼翼地夾進了一本紅皮書裏,然後放進櫃子鎖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身,看着蘇曼,眼神晦暗不明。
“蘇曼,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這對你沒好處。”
說完,他吹滅了燈,直接躺下,背對着蘇曼,隔絕了一切交流的可能。
蘇曼看着黑暗中那個寬厚的背影,心裏冷笑一聲。
不需要知道?
對我沒好處?
呵,蕭北辰,你越是這樣藏着掖着,我就越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破。
我看上的男人,心裏只能裝我一個。
不管她是死是活,這個位置,我要定了。
“行,我不問。”
蘇曼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着一絲賭氣的意味。
“但你也別忘了,現在睡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你要是敢在夢裏喊她的名字……”
“我就讓你那條好不容易要治好的腿,再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