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管家額角的青筋隱隱在跳,眼前一陣發黑。
“祖宗啊,這可不是隨便玩的東西,賀公館還有那麼多物件,你怎麼就偏偏選了這件!弄壞了怎麼辦?”
賀玉潮姿態懶散,翹起二郎腿,“金叔放心吧,小時候我經常拿我媽那塊鴿子蛋打鳥,也沒見弄壞過。”
金管家血壓直線飆升,“這能一樣嗎祖宗!”
賀裕川,“金叔,那些都是阿玉的東西,他有權做處理。”
男人一句話,金管家也不再多嘴,規矩的站在一旁。
賀玉潮百無聊賴的站起身,活動渾身筋骨,掀起眼皮。
“既然體檢報告出來了,證明我身子是幹淨的,現在可以走了吧。”
賀裕川拿出一份轉讓書,遞到他面前,“把這個籤了。”
賀玉潮上翹的鋒利眼尾斜睨過來,隨後輕哂了聲,“我對這裏的老古董又不感興趣,懶得收。”
他雙手懶散抄進口袋,抬腳就走,賀裕川沖着他的背影淡淡開腔。
“這是母親的意思。”
賀玉潮抬眼,眸光閃爍,折回到他身旁,彎腰從茶幾上撿起一支萬寶龍鋼筆,用牙齒咬開筆帽。
“麻煩哥,拿穩一點。”
金管家快步上前,雙手迎上去,“大少,我來吧。”
身爲賀家掌權人,這種小事向來只有別人上趕着爲他做的份,但賀裕川沒有駁了他的要求。
抬起修長的手指,一頁頁翻開停在籤名處,垂眸望着他筆跡遒勁寫下‘賀玉潮’三個字。
金管家見狀,拿起溼巾和印泥遞過去。
賀玉潮隨意用拇指沾了下,拓印在他的籤名上,接過溼巾漫不經心擦拭手指。
“可以了吧。”
他撩了撩唇,用過的溼巾丟進垃圾桶,轉身瀟灑離開。
陸家,經傭人通報,大門外的南窈才得以進入。
她緊緊護着包,跟在傭人身後,臨近中廳,被陸程凱堵住。
他像是特意等了她許久,陰惻惻的眼神,緊緊鎖着她。
“南窈,我說過有朝一日別落在我手裏,不然我有的是手段,現在說點好聽的哄哄我,我會讓你少受點苦。”
南窈臉蛋冷淡,面對這個覬覦她的男人,只覺得胃裏泛惡心。
“陸程凱,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會得到報應的。”
陸程凱眯起眼眸,呲牙樂起來,“什麼是報應?整個港城能給我報應的人還沒幾個,今晚留下別走,我準備了好東西。”
南窈看着他滿臉透着猥瑣,狠決的神情,不免不寒而栗。
她攥緊指尖,避開他的身形,抬腳走進客廳。
“妹妹終於來了,真是好大的面子,讓我們這些人等這麼久呢!”
南晴翹首盼望終於等到了人,她迫不及待要看這場好戲,滿臉是得意。
南窈靜靜掃過在場衆人,最後落在孤苦伶仃的孟杉月身上。
彷如落入龍潭虎穴的羔羊,貌美的女人弱小又無助,看到她之後眼眸通紅。
“寶寶!”
南窈快步走到孟杉月身旁,心裏只有擔憂,扶住她的雙臂。
“媽,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孟杉月搖搖頭,一道刻薄的女聲諷刺響起。
“杉月你是怎麼教育女兒的?沒看到長輩都在,不會打招呼?果然是外室生的,就是沒教養。”
南窈把孟杉月護在身後,冷眸凝向洪薇。
“那依南夫人的意思,怎麼才算有教養,不打聲招呼,就能把女兒許配給年紀半百的老頭子?是這樣才算嗎?”
陸正冠犀利的眼睛望過去,摸着玉扳指,但笑不語。
坐在他身旁的南贏天臉色突變,“南窈你別蹬鼻子上臉,陸先生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
南晴跟着幫襯附和,“妹妹,你怎麼不明白爸的一番苦心,嫁進陸家你應該感恩戴德!”
南窈黑眸不斷閃爍出譏諷,“這福氣給你,你也可以跪下接着。”
“你!”
南晴咬牙切齒,早就想好了托詞。
“妹妹啊,你和你媽的算盤都打到臉上了,口口聲聲說不同意陸家的親事,爲什麼還要私藏那套價值連城的翡翠首飾,還做模做樣讓你媽送套玻璃做的贗品,真拿當我們是傻子?”
孟杉月想爲南窈解決這件事,沒想到會弄巧成拙,直到現在她才恍然意識到這是個圈套。
“分明是你們送了一套假的騙人,還反過來誣賴我們!”
南晴,“孟姨,肯定是你們母女見錢起意,你就乖乖承認,別狡辯了。”
陸正冠繼而開口,“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了解,我知道南窈小姐一向有主意,你看這事怎麼賠償,你說了算。”
傭人端着首飾盒走過來,把那套項鏈擺在她面前。
南窈孤立無援,感受到四面八方施壓的惡意,她強撐着背脊,面上不泄露驚慌。
“陸先生,我沒記錯的話,這套珠寶三年前被賀家拍下來的。”
南晴攫住南窈的臉蛋,不放過她任何一絲反擊的可能。
她急急的回應,“以陸家和賀家的交情,陸伯伯想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用得着你在這質疑?”
陸正冠眉頭緊皺,陰沉的目光睨了南晴一眼,只覺得南贏天這個女兒,沒長腦子。
不知道破綻來源於話多嗎?
話已說出口,陸正冠也只能和藹慈祥的笑道,“沒想到窈窈見多識廣,連這個都知道,不過這足以證明,我對窈窈的真心了吧。”
南窈要的就是這句話,他們承認了,那事情就好辦了。
“既然陸先生認定你給的百分百是真品,而我們用假的騙了你們。”
南窈眉眼沉靜,拉開背包的拉鏈,手指握緊木質首飾盒。
內心不斷懇求,賀玉潮拿給她的贗品,能唬住他們。
“那我從賀先生那裏借來的正品,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