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嗯，忙完了。”樓司城聲音略有柔和，餘光卻不留痕跡地落在另一側。
姜眠身子一抖，知道他是在看她！
她下意識抬眸望去，男人冰冷眼神中夾雜的情緒，讓楚眠心口微顫。
仿佛是被人死死捏住心髒一般，讓人難受！
她勉強撐起一張笑臉：“小叔叔。”
樓司城仿佛沒聽到，徑直落座，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姜眠分毫！
喬念昔見狀，眸色閃了閃，曖昧視線落在了男人身上。
“昨晚跟司城一起去看音樂會，找座位的時候還差點摔倒，多虧了司城你抱住我，不然只怕要鬧笑話了。”
樓老爺子挑眉，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這個平時不苟言笑的兒子。
“司城這麼貼心？”
樓司城沒說話，倒是喬念昔臉頰微紅，像是在欲蓋彌彰：“樓爺爺，司城對我當然是很貼心的，特別心疼我。”
聞言，樓老爺子點了頭，臉上沒什麼明顯變化：“你們兩個我很放心。”
喬念昔不是沒察覺到，樓老爺子敷衍的模樣，也就沒繼續說。
只是這些話，讓坐在那的姜眠，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攥住。
她暗自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低垂着眉眼，乖巧非常。
飯桌上異常安靜，樓老爺子的視線，卻落在姜眠身上。
他臉上難得顯出一副慈愛模樣，語氣都比之前，好了不下一點！
“姜眠，五羊先生當真是你老師？”
她抬眸，對上老者虛僞的慈愛，神色寡淡點頭：“爺爺，五羊先生的確是我老師。”
樓老爺子雙眼一亮，晾她也是不敢說假話的，這不和藹一笑，才將最關鍵的話說出來。
“昨天是爺爺糊塗了，錯怪你了，不如你問問五羊先生，來樓家吃頓飯，我也好當年賠不是，順便爺爺也想重新將那幅畫給買回來。”
知道他的目的，姜眠心下薄涼。
唯一一次在樓家感受到的溫暖，也不過是立在一副畫上。
她面色爲難，嘆了一口氣：“爺爺，昨天老師回去後很是生氣，覺得是糟蹋了他的名聲，所以那本來是要送的畫，老師也收了回去，還說以後不可能再出售。”
姜眠並沒有說假話，這畫她還給了老師。
也是不想白送了心意。
而老師也的確是說，這畫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拿出來售賣了！
尤其是樓老爺子......
當然，這句話姜眠自然不會說出口。
不然樓老爺子定然要大發雷霆，她不想給老師招惹事端！
姜眠想着，見樓老爺子皺眉，不由補充一句：“爺爺，您也是知道五羊先生脾氣的，我就算是他徒弟，也是沒有辦法的。”
樓老爺子怎麼會不知，昨日那般還不能表明嗎！
他滿臉遺憾的嘆息一聲：“唉，看來是我與那畫無緣了。”
坐在一旁的喬念昔，見此忙開口寬慰着老爺子。
“樓爺爺不過是一副畫，等以後我再給您找更好的來孝敬您。”
樓老爺子皺了皺眉，想到昨日的事情，要不是她一口咬定是假的，或許就不會造成這個結果！
“不必了，誰的畫再好，也比不上那一副山水圖，念昔你以後不管什麼事情，也要認定了再開口，不要隨便妄言。”
喬念昔臉色一變。
這話是怪她多嘴了！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難堪的望向樓司城。
後者看了她一眼，隨即開口維護：“爺爺，念昔也只是好心，以後我會想辦法爭取一下。”
得了這話，樓老爺子心情好了些。
姜眠味同嚼蠟，看着他如此呵護喬念昔的模樣，過去像是一棒子，狠狠砸在她頭上，讓人暈眩。
吃完飯，各自散去。
姜眠則上樓準備回自己房間，剛到樓梯拐角，就被一只大手拉到一旁！
走廊燈光昏暗，可她還是能清楚瞧見男人眸色中的深意，以及壓抑的怒氣！
“小叔叔，你這是幹什麼。”姜眠眼神閃爍，試圖逃離男人掌控。
倔強模樣，倒引起樓司城冷笑！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更緊了些，一步步逼近，將人抵在牆角。
周身圍繞的氣息，像是猛獸般隨時都能將她吞噬！
“我問你，你跟季晏現在是什麼關系。”
樓司城沉暗沙啞的聲音響起，帶着質問。
姜眠只覺得被抓的手腕，疼得難以呼吸，倔強揚起小臉：“當然是未婚夫的關系。”
隨着聲音落下，她吃痛悶哼一聲，雙眸浸上淚珠，極力抑制不讓眼淚落下。
樓司城眼中染上滔天怒火，盯着她紅潤眼眶，咬着牙：“看來你真不將我說的話，放在眼裏了。”
姜眠扭頭，不去看他。
只一字一頓，聲音中帶着冷漠：“剩下的錢我很快就能還。”
樓司城氣極反笑，想起今早助理調查到的事情。
這丫頭一晚上沒有回宿舍，還跟季晏廝混！
整整一晚上，都住在季晏哪裏！
他怎麼可能不多想！
樓司城瞧着她這幅不屈模樣，忽的鬆開了抓住她手腕的手，聲音譏諷：“我說你怎麼這麼硬氣，看來是用了當初對我的手段，只是不知道他季晏，能拿的出來那些錢嗎！”
姜眠不可置信扭頭，對上他滿是嘲弄的視線！
心口仿佛是針扎一般，疼的她眼淚就要抑制不住。
似是爲了賭氣，她嘴角扯出笑意：“小叔叔說的都是，我自然是你認爲的這種人。”
她沒辦法辯駁。
畢竟當初，是她找上的他，所以如今被拿出來諷刺，戳心窩子！
都是她姜眠，應該受的！
本以爲她會辯駁，可見她這個樣子，樓司城氣息更加紊亂，雙眸死死盯在她身上，眼底醞釀新的風暴！
姜眠不是沒察覺到，眼前人變化的氣息。
她眼底閃過懼意，瞧着他步伐更加逼近，正準備開口的時候。
樓梯口傳來女人疑惑聲音。
“司城，眠眠？你們怎麼在這裏？”寧雪疑惑的朝這邊走來。
心裏奇怪，姜眠怎麼會跟樓司城說上話。
按理說，這兩人是最不可能有什麼交集的才對。
難道是因爲那副畫的事情？
寧雪正向開口詢問時，樓司城已然冷着臉轉身離開。
只留下臉色略顯發白的姜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