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四下午，童妍正在病房裏給母親削蘋果，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北京號碼。
她走到走廊接通了電話：“喂，您好。”
“請問是童妍女士嗎？”電話那頭是一個略顯嚴肅的男聲。
“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清北大學教育發展基金會的趙秘書長，”對方自我介紹道，“冒昧打擾您，是關於下周二我們約定的捐贈儀式的事情。”
童妍的心微微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語氣平和地說：“趙秘書長，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童總，是這樣的，”趙秘書長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爲難，“我們這邊的準備工作都在按計劃進行，場地、媒體、嘉賓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最近我們聽到了一些傳言，關於貴公司的經營狀況和資金問題。”
“所以想跟您確認一下，下周二的捐贈儀式，是否能如期舉行？那八百萬的捐贈款，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趙秘書長的話說得很客氣，但意思卻很明顯：我們聽說你公司快不行了，錢還能不能捐出來？別到時候讓學校丟臉。
童妍幾乎能想象到，這通電話背後，一定有陸承洲的“提醒”和田浩那些話的影響。
她沉默了幾秒鍾，這幾秒鍾對電話那頭的趙秘書長來說，顯得格外漫長。
然後，童妍用一種帶着恰到好處困惑的語氣開口：“趙秘書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什麼傳言？”
“我們公司雖然不是什麼大型企業，但一直以來都注重信譽，答應貴校的捐贈，是經過公司董事會正式決議的，八百萬的捐贈款也已經專項預留好了，怎麼會不能如期舉行呢？”
童妍頓了頓，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者，有什麼人在您面前說了什麼不利於我們公司的話？”
趙秘書長顯然沒料到童妍會是這個反應，愣了一下，連忙打哈哈：“啊，沒有沒有，童總您別多想，可能就是一些不實的傳聞，我們也是例行確認一下，確保活動萬無一失。”
“既然童總這邊沒問題，那我們就放心了，下周二我們準時恭候您的大駕。”
“好的，趙秘書長，周二見。”童妍禮貌地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童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魚兒，已經開始試探了。
她回到病房，母親關切地問：“小妍，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你要是忙就去忙，我這邊有護士照顧，沒關系的。”
童妍笑着搖了搖頭：“沒事，媽，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作電話，跟學校確認一下捐贈儀式的細節。”
“蘋果削好了，您快吃吧，補充點維生素，對身體好。”
她看着母親慢慢吃着蘋果，心裏已然有了決斷。
反擊的時機，越來越近了。
周五上午，童妍正在病房裏陪着母親說話，手機突然響了，是助理陳瑤打來的，語氣帶着一絲急切。
“童總，學校那邊有消息了！”陳瑤的語速很快，“沈括申請的斯坦福大學交流名額，評審委員會剛剛結束內部評議，初步結果已經定了，就是沈括！”
“正式通知會在下周五公布，但陸承洲那邊已經開始慶祝了，還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和沈括、周教授一起吃飯的照片，配文‘恭喜沈括同學，未來可期’。”
“還有，我從學校的朋友那裏打聽得知，周教授特意給陸承洲打了電話，說這次名額能確定，沈括的‘優秀表現’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陸總公司對學院的‘大力支持’，暗示陸承洲的捐贈起了關鍵作用。”
童妍握着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眼神卻異常平靜。
果然如此。
一場權錢交易，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沈括靠踩着她的善意上位，陸承洲靠金錢鋪路，周教授靠權力尋租，三方勾結，各取所需。
“童總，我們現在要動手嗎？”陳瑤有些急切地問，“下周二就是捐贈儀式了，如果讓他們就這麼得逞，也太憋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