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淵歸魂：戰戟重光
蒼瀾界最北端的永夜之地，暗龍天淵的入口隱沒在濃稠如墨的逆鱗黑霧中。楚墨的斷刀在掌心發燙，刀柄的 "楚" 字與五百年前戰戟斷裂時留下的精神烙印產生共鳴，刀刃劃破黑霧的瞬間，竟在虛空中勾勒出半條金色龍形軌跡 —— 那是龍御戰戟被斬斷時飛濺的戰魂精血所化。
"晚秋，把護民村的雪梅枝插在車轅。" 楚墨望着黑霧中若隱若現的暗龍圖騰，那些由恐懼凝成的圖騰正貪婪地吞噬着過往修士的護民願力，"雪梅的香氣能擾亂逆鱗瘴的頻率，就像當年在寒江城用甜湯引開暗龍衛。"
林晚秋指尖撫過雪梅枝上的護民紋，那是護民村的老村長用雪梅汁混着靈脈水親手所刻。當雪梅枝插入轅頭的刹那，五片花瓣各自亮起微光，在黑霧中撐開一條僅容一車通過的光徑，花瓣飄落時竟化作蝴蝶形態，翅膀上 "護民" 二字與她吊墜上的紋路相映成趣。
暗龍天淵的入口是兩扇倒懸的青銅巨門，門上的饕餮紋正在蠕動，每道紋路都在吞噬途經的靈脈。林晚秋的吊墜突然發出清鳴，鳳羽虛影在門上投下倒影，竟與門楣上嵌着的半塊染血鼎紋殘片形成呼應 —— 那是五百年前從龍御戰戟上斬下的主紋碎片，邊緣還帶着楚墨前世的戰血。
"戰戟歸位之日，天淵自毀之時。" 楚墨念出巨門上浮現的血字，斷刀刀柄的刻痕與門紋共振，那些被暗龍衛篡改的饕餮紋竟開始剝落，露出下面五百年前寒江鐵衛刻下的護民誓言："寒江有我，護民無虞。"
巨門轟然開啓的瞬間，十八道寒芒破霧而來。楚墨斷刀橫揮，刀鞘上的 "楚" 字爆發出鐵騎虛影，甲胄上 "護晚秋" 三字如寒江冰晶般剔透，硬生生接下暗龍衛的 "逆鱗十八斬"。林晚秋趁機貼近巨門，鳳羽刃輕點門楣凹槽，吊墜與鼎紋殘片共鳴，竟在門上照出五百年前的戰場投影：楚墨的戰戟正與宇文昊的斬龍刃激烈碰撞，她的雪鳳武魂化作漫天羽刃，護在鐵衛陣列之前。
"是父親的戰魂感應！" 林晚秋望着投影中銀甲染血的身影，鳳羽刃不自覺地劃出當年父親獨有的 "鳳舞九天" 軌跡，門上的饕餮紋竟在羽刃下崩解成雪梅形狀。楚墨趁機將斷刀插入地面，以戰魂之力引動寒江靈脈，黑霧中漂浮的鐵衛甲胄突然發出清鳴，每片鱗甲上的 "護民" 刻痕都在呼應斷刀的震顫。
暗龍天淵內部，逆魂殿的祭台上，宇文烈正瘋狂催動暗龍鼎殘片。當楚墨和林晚秋的身影踏入殿內，祭台中央的水晶球突然爆碎，映出他們在斷刃谷救治靈脈幼魂的場景 —— 那些被淨化的幼魂，此刻正化作光點，順着護民紋光徑向暗龍天淵匯聚。
"楚墨，你以爲收集幾個殘片就能重鑄戰戟？" 宇文烈的聲音帶着癲狂，他袖口的暗龍圖騰突然裂開，露出下面未褪的鐵衛徽記，"五百年前你敗在我父親劍下，五百年後還要重蹈覆轍？" 他手中的斬龍刃突然暴漲三尺，刀刃上刻滿楚墨前世的戰傷坐標，每道傷痕都在發出刺耳的尖嘯。
楚墨的斷刀在掌心劃出復雜的幾何軌跡，那是他在地球時研究的傅裏葉變換陣紋。"宇文烈，你父親斬落的只是戰戟的形，斬不斷的是 ——" 他抬眼時，殿內突然亮起千萬點微光，那是蒼瀾界各地百姓點燃的護民燈，"是千萬人心中的護民之火。"
斷刀與鳳羽刃相觸的瞬間，逆魂殿的穹頂轟然裂開。林晚秋的吊墜化作完整的鳳羽戰旗，旗面 "寒江鳳帥" 四字與楚墨斷刀上的 "龍御戰神" 交相輝映，五百年前戰死的鐵衛殘魂竟從黑霧中顯形，他們的甲胄不再是單一的 "護晚秋"，而是 "護楚帥・護寒江" 的雙主印記。
"以血爲引，以心爲轅！" 楚墨和林晚秋同聲低喝，斷刀與鳳羽刃插入祭台的瞬間，寒江靈脈的逆流之力轟然灌入。暗龍鼎殘片在金光中崩解，露出藏在祭台下的龍御戰戟主紋 —— 那是由千萬道護民紋編織而成的金色戰魂，每道紋路都跳動着百姓的願力。
宇文烈驚恐地看着自己的斬龍刃寸寸崩裂，刀刃深處的暗龍戰魂竟在護民紋的金光中蜷縮成幼龍形態。"原來... 原來暗龍衛的戰魂，本就是被污染的鐵衛殘魂..." 他倒地時，袖口的鐵衛徽記與楚墨斷刀共鳴，竟顯露出五百年前他祖上的名字 —— 寒江鐵衛左翼統領宇文平。
逆魂殿的黑霧散盡，殿壁上浮現出五百年前的鐵衛名錄，每個名字旁邊都多了現世百姓的新刻：苦水鎮老婦人刻下 "盼水"，護民村孩童刻下 "護梅"，寒江城繡娘刻下 "安繡"。楚墨的斷刀輕輕觸碰名錄，所有名字同時亮起，在穹頂拼出 "寒江鐵衛，護民而歸" 的光字，與寒江城的護民碑、苦水鎮的老槐樹、護民村的雪梅王遙相呼應。
"晚秋，戰戟重光了。" 楚墨望着手中的斷刀，此刻它已化作光芒萬丈的龍御戰戟，戟身上流轉的不再是單一的龍鱗紋，而是雪梅、麥穗、燈盞等千萬種護民印記的交織。林晚秋的鳳羽刃也蛻變爲冰綃鳳翼，羽翼透明如冰，卻能清晰看見每片羽毛上刻着的百姓祈願。
殿外，逆鱗黑霧退散後的永夜之地迎來了五百年未見的晨光。雪梅枝在晨露中綻放，花瓣上的護民紋映着初升的太陽，將暗龍天淵染成暖金色。楚墨和林晚秋並肩而立，戰戟與鳳翼交疊處，顯化出完整的九州鼎虛影，鼎身上千萬個 "護" 字，正是蒼瀾界千萬百姓親手刻下的印記。
"五百年前，我以爲龍御戰戟的鋒芒是爲了劈開敵人的甲胄。" 楚墨低頭看着戰戟上新增的 "晚秋" 刻痕，與她吊墜上的 "楚墨" 紋路完美契合，"現在才明白，它的鋒芒是爲了守護百姓舉起陶罐的手，是爲了讓每一盞護民燈，都能在寒夜裏長明。"
林晚秋伸手觸碰戰戟，指尖傳來的不再是冰冷的金屬感，而是千萬百姓的體溫。她望着遠處正在消散的黑霧，那裏浮現出寒江城的輪廓，百姓們正沿着護民渠行走，每個人的衣擺上都別着小小的護民紋掛飾。"表哥，你說，這算不算我們的歸魂？"
楚墨輕笑，戰戟虛影化作光蝶，飛向蒼瀾界的每一個角落。"歸魂？" 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的晨光，"我們的歸魂，從來都在百姓的目光裏，在雪梅的花香裏，在每一道他們親手刻下的護民紋裏。"
這一夜，楚墨在牛皮本子上寫下："龍御戰戟，護民爲鋒。" 旁邊畫着他和晚秋並肩而立的剪影，戰戟上纏繞着雪梅枝和百姓的祈願紅繩，而遠方的天空中，完整的九州鼎虛影正在吸收天地間的願力，每片鼎紋上，都映着一個百姓的笑臉 —— 那是護民之戰的起點，也是永遠不會結束的歸程。
寒江城的雪，在暗龍天淵重光的這一刻，悄然化作春雨。楚墨和林晚秋的腳印旁，新的護民紋正在生長，那是五百年前的鐵衛、現世的百姓、還有未來的千萬人，共同刻下的護民長歌。而他們知道，屬於龍御九州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 以心爲戟，以民爲鋒，護這九州的每一場雪，都能落在想落的地方。
